第6章 凶兽防线，杀意突现
下午三点半。
刘惠给陈绍送文件。
陈绍接过时，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一边翻阅着文件一边开口问道：“我记得今天是纪缘出任务的日子。”
刘惠赶紧回答道：“对，镇守凶兽防线。”
翻到文件的最后，陈绍一边写批注，一边问道：“这个时间了，已经出发了吧？”
刘惠笑着回答道：“纪缘约了三点的专车，我来之前已经打电话确认过了，司机已经接到人，现在应该正在路上呢。”
陈绍点了点头，将文件叠放在一旁的文件垛上，又翻开一个文件，一边快速的阅读一边接着询问道：“你接触纪缘的时间比我长，知道他的癖好是什么吗？”
因为受到诡物的影响，灵师的性格大多极端和怪异。
每个灵师，都有属于自己的癖好。
作为心灵的寄托。
这也是他们对抗诡物污染的一种方式。
虽然不知道这方法有没有用，但在灵师之中的确挺常见的。
刘惠想也没想的笑着说道：“我和纪缘也就见过几次罢了，哪里说得上了解，不过他的癖好，我刚好知道，上次送周蕊过去时，恰好看到，当时纪缘正在练武，练的非常投入，周蕊可是化劲武者，对此很是了解，听她说，纪缘在练武这方面还非常有天分呢，才刚开始练武就已经达到了什么形神兼备的境界。”
陈绍边听边翻阅文件，随意的点着点头，突然停下，眉头微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抬起头，认真的盯着刘惠，重复了一遍确认道：“练武？”
刘惠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是啊，练武，就是，国家推广的那个国术。”
她不明白，只是练武而已，灵师中那些比这更变态更怪异的癖好多了，纪缘这个多正常啊，有什么好惊讶的？
陈绍皱着眉，眼中同样满是不解，心中暗道：“不对啊，哪怕纪缘刚开始不知道，但是只要开始练武，应该立刻就从契约诡物的反应中，了解到的，纪缘怎么会将练武当成癖好？”
灵师不能练武，这是灵师间人尽皆知的隐秘。
当然，这个隐秘，灵师不会公开说，更不会记录下来，而知道的人更不会传播开来，揭灵师的短，刺激灵师那根敏感的神经。
所以，哪怕作为镇邪司的工作人员，平时接触到的灵师比较多的刘惠，也不知道这个隐秘。
陈绍知道，也是因为机缘巧合。
突然，陈绍反应过来，心下恍然：“若是只修炼练法和打法，锻炼身体，提高一下战斗意识，倒也不是不行。”
只要不突破到明劲，应该都没问题。
陈绍知道这个隐秘后，专门做出调查，明白了灵师为何不能练武的原因。
早年间，国术刚流行那会儿，其实很多灵师有练武的，甚至很多灵师天赋非常好，不过几个月就修炼出了明劲。
可是，随之，问题就出现了。
明劲的每次激发，都会刺激到他们契约的诡物，加深污染。
这一发现，立刻让练武，成了灵师们的禁忌。
之后，再也没有一个灵师练武了。
想通之后，陈绍摇头失笑。
少年人嘛，哪个不喜欢武术呢？
谁年少时，还没有一个武侠梦啊！
要不是他的根骨太差，又没有时间，说不得也会练武，圆一圆年少时的遗憾。
不过，陈绍也将此事记在了心里，等见了纪缘，一定要提醒他一声，让他别练的太投入，一不小心明劲了，那可就麻烦了。
陈绍接着低下头，翻阅着文件：“凶兽防线的那些武者，可是有好几个刺头儿。”
刘惠虽然不知道之前为何陈绍认为纪缘将练武当成癖好不妥，还沉吟如此之久，但是她很识趣的没有追问，更在陈绍这边翻篇后，继续像平时那样笑着回话道：“毕竟是见过血的武者，前段时间又出现了伤亡，向我们报怨两句也属正常，不过，他们也就敢对我们嘟囔两句，见了灵师，他们哪个不是老鼠见了猫似的，乖巧的很。”
陈绍点了点头，给文件上作了批注，放在那一叠处理好的文件上。
“好了。”
刘惠如释重负的长出一口气，笑着说道：“终于完了，每次给您送文件，都紧张死我了，就怕文件中哪里出了纰漏，将文件打回来，你这动动笔啊，我们整个人事部就得跑断腿。”
陈绍微微摇着头，抬头看了刘惠一眼：“你是越是越会来事了，怎么，又给你们人事部要好处来了？”
刘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们的工作强度那么高，整天没日没夜的干，人是真的不够啊？再这么下，非得累病了不可。”
刘惠叫起了苦，说起了难。
中心思想就一个字，要人。
说来可能很奇怪，人事部还缺人？
呵呵，还真缺。
虽然他们管着人事，但是人员名额却是固定的，部门里想要添个人，就要上面批准，要不然半个人也添不进来。
越是管人事的，对这方面越是敏感。
陈绍却一点儿也不上当。
“现在这个情况只有你们人事部忙？你看看，咱们整个镇邪司上上下下，上到司长，各位灵师，下到各部门领导，普通员工，哪个不忙？哪个地方不缺人？你给我要人，没有！”
刘惠哪里是陈绍一句话就可以打发的。
“我们也不要武者，只要一个普通人，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您抬一抬手的事嘛。”
陈绍最后被刘惠磨的没办法了，才给了人事部批了一个合同工的名额。
刘惠知道这是陈绍的底线了，也没贪心，拿了这个名额，就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陈绍看着关上的门，不由的摇了摇头。
“人事部这些大姐啊，可真是……”
陈绍脸上带着笑容，接着埋头书案，处理起了好似永远批注不完的文件。
……
凶兽防线。
几个站岗的武者，靠在十五米高五米宽的水泥浇筑的城墙上，一边抽着烟，一边侃着大山，消磨这无聊的时间。
“听说要来咱们这里镇守的灵师，是一个十六七岁，还没高中毕业的小娃娃。”
脸上有着一道疤，面相凶狠，留着寸头，看起来三十多岁，体型壮硕的中年武者吐了一个烟圈，突然将话题转到了将要到来的纪缘身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和咱们武者不一样，咱们要经年累月的练武，他们只要运气好，契约一个和他们契合的诡物，立刻就能成为灵师，和他们的年纪没有什么关系，年纪更小的灵师也不是没有，上京总部不就有一个十二岁的灵师吗？”
一个光头瞥了疤脸一眼，笑着接过话题。
“哼，听说还是学校里来的废物灵师。”
疤脸武者接着带着不鄙视的语气，接着说道。
听到这里，光头的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提醒疤脸道：“哪怕是学校里出来的灵师，那也是灵师。”
废物灵师，那是灵师圈里的说法。
那些不是在学校中契约诡物，而是无意间卷入诡异事件，侥幸存活下来，并契约了诡物的灵师。
他们每个人和诡物都非常契合，战斗力也普遍很高。
早期禅修班还没有出成果时，承担起镇邪司的重任，站在第一线面对危险重重的诡异，都是这些灵师。
现在，他们也普遍把持着各级镇邪司的高位。
近两年才多起来的学校里培养出来的灵师，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进阶到二阶，没有一个拿的出手的灵师，自然学院灵师也就成了灵师圈里鄙视链的最末端了。
但是，那也只是灵师圈。
在他们武者面前，哪怕是最弱的灵师，也不是他们可以招惹的。
疤脸武者不屑的瞪了光头一眼道：“看你这胆子，一个废物灵师就把你吓成这样。”
光头看着疤脸的模样，眉头皱的更深了。
“你发什么疯？还真以为武者比不练武的普通人厉害，有些特权，就飘起来了，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你要找死，自己去，别连累我们。”
说到这里，光头冲着静静听着他们两人说话，没有开口的三个武者挥了挥手道：“走，我们去那边站岗，这边的风太大，我担心把我刮下去。”
说着，带头离开了这个位置。
那三个武者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跟着光头离开了。
疤脸难色铁青的瞪着离开的光头四人，吐出一口痰，轻哼一声道：“一群孬种。”
疤脸武者孤独的站在那里，身体紧紧的靠在身后墙上，双眼赤红的盯着城外的荒野，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
“城墙？”
纪缘下了车，看着这条由水泥浇筑而成，一眼望不到边的城墙，满脸诧异。
“这就是凶兽防线？”
这可和纪缘之前想象中的凶兽防线，完全不一样啊。
周蕊跟在纪缘的身后下了车，听到纪缘的话，走到纪缘的身旁，轻笑道：“很不可思议吧，我上学时跟着老师来这儿参观时，也是如此。”
周蕊似乎回忆起了当年的场景，满是怀念的说道：“谁能想到，二十一世纪的今天，遇到科学难以解释的灾难，我们会重拾老祖宗的智慧，修建起高高的城墙，来保护自己呢？”
纪缘思考片刻，收回不理智的情绪，理性的分析后，又觉得合情合理。
古代山林中猛兽非常多，古人最初修筑城墙，本来就有抵御兽群袭击的目的，只是后来人类的锻造工艺越来越强，猛兽已经不是城市的主要威胁，敌对的另一个人类族群才，城墙这才改变了最初的职能，变成了抵御敌国的军队。
而现在，不过是将城墙的职能，回归最初罢了。
只不过之前防的是猛兽，现在防的是更加凶残强大的凶兽，而以前抵御的人也从普通人变成了有着科技文明作为后盾，持有热武器，修炼有国术，比普通人更加强大的武者。
“欢迎欢迎……”
正在纪缘和周蕊对着城墙说话时，几个身型壮硕，煞气逼人的大汉，走出城门，来到纪缘的身前，露出热切的笑容，连连说了好几个欢迎，才自我介绍道：“你就是镇邪司安排的纪专员吧，我是凶兽防线，西城段的防守官，刘明，您可以叫我刘队长。”
“刘队长，您好，很高兴见到您，以后请多多关照。”
刘明看着脾气如此温和的纪缘，脸上的笑容变得真诚了几分。
“纪专员，哪里的话，是您以后多多关照我们。”
两人寒暄几句后，刘明提议道：“纪专员这边请，我带您参观一下我们的防线。”
纪缘在刘明几人的簇拥下，走上城墙。
纪缘看着每隔千米左右，三五成群站岗的武者，好奇的询问道：“你们一个队有多少人？”
刘明回答道：“三百人。”
“这么多？”
城西一段防线就三百人，四个防线岂不是一千两百人？
这些镇守的武者，境界最低的也是明劲。
他们南瑾市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武者了？
刘明知道纪缘误会了什么，赶紧笑着解释道：“只有我们城西防线特殊，人比较多，其它三个队，只有五十人。”
纪缘听后，暗自点头。
四百五十人，这还只是凶兽防线上的武者，再加上城里其它的武者，加起来八、九百人，这就合理了。
之前他估算过，南瑾市的武者加起来，应该不超一千这个数。
刘明叹了口气，接着解释道：“谁让只有我们城西受到凶兽的冲击呢，其它三段防线，一次凶兽冲击都没遇到过。”
说到这个，刘明就满脸的郁闷。
纪缘开玩笑道：“说不定其它三段防线的队长还羡慕你呢，你管理的队员，可比他们三个加起来还多了一倍呢。”
刘明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纪缘这个灵师会开玩笑，随后哈哈一笑道：“若他们愿意和我换，我可是求之不得，只是他们一个个精的很，哪个愿意受我份罪啊。”
纪缘正要说什么，突然感知到了什么，猛然转头，看向独自一人站岗，脸上有一块疤，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明劲武者。
纪缘打量着对方，皱着眉问道：“你对我有杀意？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