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得加钱
这年头很看重名声和出身,很多工作和调令都有注明“社会关系纯洁”这一要求。
你父母是农民,这很好。未婚妻是纺织厂工人,也不错。可你那未婚妻的哥哥,怎么就偏偏是个偷鸡贼呢?
所以阎解成这寥寥几句话,直接把傻柱干得汗流浃背了。
他和妹妹何雨水从小被父亲何大清抛弃,兄妹两人相依为命,这才走到今天。对这个妹妹,他可是在乎得紧。若真因为自己害得妹妹被退婚,午夜梦回他得抽耳光把自己抽死。
“没事,有哥呢。”阎解成拍了拍傻柱的肩膀,“晚上全院会的时候,你要实在扛不住了,就把事情往我身上扯,说这鸡是我的。当然,不是免费帮忙。”
说到最后,他伸出五根手指,“五块钱,给我五块钱我就帮你搞定这件事。”
“去你的。”傻柱毫不客气地拍开阎解成的手,“我就算承认自己是偷鸡贼,也不会给你赚这五块钱的。”
他本能地说出这句话,不料阎解成听完后,直接拉开屋门就走,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傻柱面色大变,直接傻眼了。
......
当天晚上八点,全院会准时召开。
许大茂率先发难,质问傻柱锅里的鸡是哪儿来的。
傻柱说是自己买的。
阎埠贵因为一直接受许大茂的小恩小惠,此时也站出来,质问傻柱是哪里买的鸡。听到回答是朝阳菜市场后,又马上出声质疑。
“这就不对了,由咱们这儿到朝阳菜市场,你就是坐公交车,往返最快也得四十分钟,还不算你那个买鸡宰鸡的工夫,你什么时候下的班?又是什么时候炖的鸡?”
傻柱被问倒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时,刘海中出声道:“也许还有一种可能,这砂锅里的鸡,不是许大茂家的。这不大家都知道吗?傻柱是我们第三轧钢厂工厂食堂的厨子,他也许是傻柱从这个食堂带......”
再说下去,工作都要保不住了,傻柱赶忙出声制止,“别越说越离谱啊,我傻柱从没拿过工厂食堂一根葱一瓣蒜。”
许大茂大声嚷道:“那你说,你这鸡怎么来的?”
傻柱向秦淮茹那边望去。
秦淮茹回以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仿佛在说“千万不要说是棒梗偷的”。
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已经旁敲侧击过了,证实许大茂家的鸡就是棒梗偷的。可是,她不能认啊。
一来,这是道德品质的问题,孩子还小,她不想棒梗就此背上“偷鸡贼”的外号。
二者,偷东西是要赔钱的。
许大茂喝道:“傻柱,你看人秦淮茹干嘛呢?难道这鸡不是你偷的,是人棒梗偷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傻柱看我一眼,这鸡就成我家棒梗偷的了?那要再看你许大茂一眼,这事不成你自个栽赃陷害的了?得得,我今晚就不该来开这全院会。”说完,秦淮茹一溜烟地跑了。
傻柱收回目光,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说鸡是棒梗偷的,那会寒了秦淮茹的心。
承认自己偷的也不行,那样会连累妹妹何雨水。
至于说是从工厂食堂里带回来的,那就更不行了。自己不仅会担上“盗窃公物”的罪名,还可能因此被驱逐出厂。
一时间,傻柱陷入两难之地。
沉默许久后,他无奈道:“我说实话吧,这砂锅里的鸡其实是阎解成的。”
此话一出,场上所有人脑袋上都冒出一个“?”。
阎老抠自个也懵了,好端端地怎么扯出来个阎解成?
众人找了许久,才在角落里找到正嗑着瓜子,摸着于莉小手的阎解成。
听到自己名字,阎解成装出一副满脸迷糊的样子,“啊,找我什么事?”
“大会开了这么久,怎么一点没听啊?”刘海中把事情来龙去脉解释了一番,随后又问道:“刚才傻柱说这锅炖鸡是你的,你怎么解释?”
趁着他说这话的功夫,阎解成来到傻柱面前,偷偷比了一个“7”的手势。
傻柱瞪了阎解成一眼,仿佛在说,“不说好的五块吗?怎么变七块了?”
阎解成上前,他表面上看炖鸡,实则来到傻柱耳边悄声说道:“那是之前的价钱了,之前你不答应,现在再要我背锅,得加钱。”
傻柱恨得牙痒痒,却也只能无奈地点头同意。
刘海中喝道:“阎解成,我问你话呢,怎么不吭声,聋了?”
阎解成转过身来,笑道:“没错,这鸡确实是我的。”
怎么又成阎解成的了?......许大茂感觉自己脑浆都要烧干了,他对着阎解成道:“你说鸡是你的?那你说,你这鸡哪儿来的?”
阎解成道:“自然是菜市场买的。”
许大茂追问道:“哪儿买的?是东单菜市场还是朝阳菜市场?”
“都不是。”阎解成笑了笑,“我在朝内菜市场买的,早上五点钟去,晚上五点钟回,来回花了十二个小时。”
许大茂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阎解成没工作,把对付傻柱的那一套拿来对付阎解成,压根不管用。
这时,刘海中道:“既然是你的鸡,怎么会在傻柱家里的锅上炖着?”
阎解成道:“因为傻柱有求于我。”
话音刚落,场上所有人目光都看向傻柱。
刘海中也看着傻柱,“你有什么事求着人阎解成?”
这我怎么知道?......傻柱急得在心里骂娘,他指着阎解成,道:“还是让他自个说吧。”
刘海中指着阎解成问道:“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阎解成笑道:“是这么档子事,傻柱呢,大家伙都知道。年龄比我还大,一直没找着媳妇。我劝他说,就别渗着了,老单着为的谁呀,跟谁过不去呀。找一个吧,你看我,娶了于莉后每天老婆热炕头,多舒坦呐。
傻柱也说对,是这个理。于是,他让我给帮忙找一个。我不能白帮忙啊,于是,傻柱给了我一点钱和肉票,我用这些钱票买了只老母鸡,准备留着下蛋,等我媳妇怀孕的时候坐月子使。
可是呢,这鸡买回来后蔫蔫的,一连几天,什么东西都不吃。不吃东西迟早饿死,没辙啊,我只好把这鸡杀了吃了。我又不会做饭,所以让傻柱送佛送到西,帮着炖一下。是这样吧,傻柱?”
闻言,傻柱忙不迭地应道:“对,就是这样。”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令人信服。
可许大茂肯定是不信的,“就你阎解成?你给傻柱介绍相亲对象?拉倒吧,你能给傻柱介绍什么相亲对象。你连工作都没有,能认识什么人啊?”
阎解成道:“我不认识,可我爸认识啊。就红星小学的冉老师,跟我爸一个学校。我去找过我爸好几次,久而久之,也就认识了冉老师。冉老师单身,和傻柱年龄也差不多。我和傻柱说,把冉老师介绍给他,他就屁颠屁颠地把钱和票当作谢礼给我了。”
说到最后,他扭头看了下阎埠贵,“是不是这样,爸?”
阎埠贵上一秒还在攻击傻柱,下一秒就看到自家儿子和傻柱勾搭上了,好像还整了只鸡。他完全没懂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本能地点点头。
许大茂愤怒道:“我不信,你怎么证明这砂锅里的鸡,不是我家的?”
阎埠贵反问道:“那你怎么证明,这砂锅里的,就是你家的?”
许大茂噎了,不知道如何反驳,好半天才道:“反正我不管,这就是我家的老母鸡。我养着它下蛋的,等我家娥子怀孕的时候坐月子使。”
一旁的傻柱讥讽道:“得了吧你,还坐月子,还下蛋。你媳妇儿会下蛋吗?结婚多少年了,一点动静没有,要下早下了。”
话音刚落,众人也都哄笑起来,院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