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麻烦
回程需要途径沼地。
雨势逐渐变大，堆积的水洼漫过黎明的鞋底。
黎明没有携带任何防雨装备，衣物却没被雨水打湿，仍保持着出门时的干爽。
确切地说，所有雨滴都在即将触碰到黎明时改变了原有轨迹，外界狂风暴雨肆虐，唯有她身边风平浪静。
这样的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尖啸的风声中出现了几道细小的轰鸣声，很快便淹没在汹涌的狂风之下。
黎明脚步微顿，“今晚不太安稳啊。”
【不要那么残忍。】系统没有错过黎明眼底划过的不耐。
察觉到黎明站在原地不动，追来的队伍不再掩藏，加速朝黎明驶来。
五辆改装过的重型机甲双轮车从各方位包绕，泥浆飞溅，很不巧地落到黎明鞋尖上。
他们把装载在车辆上的大炮对准黎明。
“丧哥，就是这娘们儿杀了王哥！”
“老大你可得为王哥报仇啊！”
为首的男人擦拭着手里的激光枪，他只是抬手，叫嚣着要杀掉黎明的人闭上嘴，老实地站在队伍后面，怨毒的视线凝在黎明身上。
黎明看清说话那人熟悉的面孔，他头上缠着绷带，这不就是先前跑的最快那个人吗？
逃跑的时候可没见他念及兄弟情谊。
丧哥嗓音嘶哑，“小姑娘，杀了我的人，一命抵一命如何？”横跨他半张脸的狰狞伤疤宛若蜈蚣，伤口渗出污黑粘液，看上去恐怖至极。
相隔三米，腐烂腥臭的味道经过雨水洗涤，清晰地传入黎明鼻腔中，她没忍住“呕”了一声。
这味道可比回收站那些垃圾难闻多了。
“你们找错人了。”黎明扯断了王志林的手，顶多让他疼晕过去。
“哼。”丧哥被黎明作呕的表现惹恼，脸上的伤是他挥之不去的痛，以往嘲笑他的人都成了他的枪下亡魂。
“开炮。”丧哥下达指挥。
黝黑的炮口像深不见底的窟窿，橘红微光闪烁，光晕范围扩大，足以摧毁一座小型飞船的电磁炮对准黎明同时发射。
轰隆——
爆炸产生的余波震覆盖整个沼地，黎明所处的位置浓烟滚滚，地面都凹陷下去半米深。
给兄弟报完仇，丧哥等人调转车头准备离开。
还有人惋惜。
“可惜了，那脸蛋儿……”
绷带男未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他瞳孔放大，颤抖着手捂住脖子。
不同于雨夜的冰冷，绷带男喉结处有温热的液体喷出，顺着指缝流向胸膛，浸湿灰色衣物，渲染出深褐色的痕迹。
他的尸体重重砸向水面，为沼地送去新鲜的养分。
顷刻间，十五人的队伍只剩八人。
丧哥最先察觉到不对劲，在绷带男倒下时，他已经加快速度冲出，一手操纵车子疾驰，一手拿着激光枪往后胡乱扫射。
剩下的人见此状况，已经懵了。
两辆机车被射穿，失去平衡，车身侧翻在沼地上拖行，坐在上面的人被甩出，身体还没落地就失去了生息。
黎明还是比较仁慈的，给所有人都留了全尸，让他们体面的离开这个世界。
她不禁感慨，“我还是太善良了。”
【你再慢点，人就要跑了。】
即将来到沼地边缘，丧哥没忍住回首，入目是一张放大的面容。
黎明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坐到他身后，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掐住丧哥的脖子轻轻一拧。
“咔。”
称霸回收站五年之久的丧哥就此殒命。
终于回到家门口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她居住的地方也称不上是家。
就是一块凿空的大石块，简单地弄了扇门，为了防寒，连窗户都没有。
门是由几块不知名金属拼接而成，表面布满坑洞，胜在结实耐用。
她打开门进去，温暖的气息将她包裹，驱散了周身的寒气。
进屋前黎明就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了两支营养液，她抛了管营养液到石桌上。
清脆的响声惊醒了小床上睡觉的少年。
营养液咕噜咕噜滚了两圈，在滚到石桌边缘时，被消瘦的手掌抓住。
“回来了。”少年鼻尖耸动，闻到了黎明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他灰暗的眼珠滚动，将黎明从头到脚看遍，确定她身上没有受伤的痕迹后才转移目光，“黎明，说好的，不带别人回来。”
“说了多少遍了，叫姐姐。”黎明大咧咧地躺到属于她的床上，垂在床沿外的腿踢了踢地上的尸体。
她狡辩：“你只说了不能带活人，没说不能带死人啊。”
黎清：“……”
知道说不过黎明，黎清默默地打开营养液进食。
营养液没有味道，跟喝水似的，能带来饱腹感，并提供人体所需的能量。
这种东西在其他星球随便找个铺子都有售卖，但在A-197上，一支营养液作为稀缺资源却能引发多人争抢，甚至为此大打出手。
黎清捡到黎明时，她明明还是个身患重伤，连下床都需要搀扶的伤患，他们蜗居在石屋里，找来的食物掰成两份吃，时常饿肚子。
现在情况转变，黎明每天都会外出，回来总会给黎清带一支营养液，偶尔还会有小蛋糕。
他曾经问过黎明是怎么获得的食物，担心黎明在外面被人欺负。
黎明告诉他，所有资源都是捡破烂捡来的。
次数多了，黎清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了。
只是黎明每次回来，他都会在第一时间关注黎明是否受伤。
悬挂在顶端的灯光忽闪，昏黄的灯光照亮整个石屋，厚重的墙壁和金属门隔绝外界呜呼吹响的寒风暴雨。
黎明本来想在屋子里把尸体处理掉，考虑到黎清还是个小朋友，不适合目睹血腥场面，还是选择拖着尸体到屋外去处理。
她嘴里哼着小曲，右手握着刀柄切开肚子上的皮肉，从里面取出一颗巴掌大小的蛋。
“统儿，你让我费劲把尸体搬回来，就为了这颗蛋？”
【恭喜宿主获得虫卵x1，破烂值10000，获得抽奖次数x1】
【是否现在孵化？】
听到系统说这是颗虫卵，还免费获得了抽奖机会，黎明短暂惊讶后，直接把虫卵塞进空间里。
黎明摇头：“暂时没有养崽的想法，勿cue。”
刚把尸体处理完，不远处一道修长的身影摇摇晃晃地朝着石屋走来，来人直接栽倒在黎明面前。
他裸/露的手臂上布满伤口，严重部位甚至能见到森森白骨。
“救救我……”
黎明扭头就走，她亲爱的弟弟说了，家里不欢迎外人。
看黎明毫不犹豫地转身，男人声音虚弱：“我给你一千万宇宙币。”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黎明迈出去的腿在空中拐弯，她走到男人面前搓手，“现金还是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