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起始处

就从10岁开始吧，这是我记忆开始褪色的地方。

我大概是从这个时候发现我大概是不被爱的。

我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呢，大概是一个常见留守的农村儿童，没有什么地方能让我感到优越的。

因为生活总要向前走下去，父母在我一岁的时候背起行囊，去沿海城市打工。

我从小被两位老人照顾，我的爷爷奶奶，这是我最爱的人。

虽然家里并不富裕，但十岁前我一直被宠着无忧无虑的长大，全靠他们精心呵护。

那时候我从没羡慕任何人，并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们享福，没想到后来我并没有那个机会。

我的记忆里，爷爷总是慈祥的笑着满足我一个个小小的愿望，从来没有拒绝过我。

奶奶虽然很凶，揍我也挺痛，后来有了小妙招，拿沙树枝（一种全是树叶全是刺的树木）扇我，打得时候很痛会打出小伤口，但是很快就不痛了。

哈哈，她才不是狠心，她是恨铁不成钢。

我都懂。

而且每一次我爷爷还有伯母（大伯的老婆）都会护住我，让我服软，但我死倔。

每次伯母都会在揍我的时候给我抱走，我知道奶奶打归打，还是舍不得一直打，需要我服软或者别人给台阶。

这时候爷爷就会抽着他的老旱烟，试图跟奶奶讲道理。

偷偷告诉你们爷爷怕奶奶，其实真的是怕吗？

并不，大概是在那种动荡贫穷的年代（1945走到一起，相互扶持一生的人格外包容。

我那会被揍就忍住不掉眼泪，我也想服软，但是小孩子总格外倔强。

我总偷偷的找个只有奶奶在的时候向她道歉，因为奶奶有心脏病，我总会在犯错后意识到。

这次也不例外。

起因是我今天十岁生日，早上让我给父母打电话。

我心里并不想，因为我知道爸爸很凶，小时候叫我吃辣椒，我不愿意，我才四岁，硬是把辣椒吃完。

美名其曰，哪有四川人不吃辣椒。

我也是听奶奶告诉我的，说我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愣是没掉下来。

我妈妈，在几年前可能联系我会多一点，从05年我弟弟降生开始，大概渐渐淡忘我这个人了吧，。

我记忆的妈妈，我不知道，是一个没有脸的一个人，并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小孩子记忆有限，四五年爸妈回来一次，我记不得他们的脸。

可能弟弟的降生弥补了爸妈陪孩子长大的过程，他们逐渐淡忘了我，不再定期联系我，可能一年五次，可能更少。

我很排斥跟他们联系，我向奶奶顶嘴说：“他们要是记得我总会跟我打电话的，弟弟刚过完生日他们怎么会记得我。”

没错我和弟弟的生日差四天，我初十，他初六。

哪怕长大了，只有一次算他们给我过生日，其他都会在弟弟生日那天陪弟弟吃蛋糕。

到最后我也没有打电话，外婆到我们家里来了，给我带了一件玫红色毛呢的外套。

偷偷告诉你们，外婆曾在我刚出生的时候要把我溺死在尿桶。

因为我是爸妈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孩。

这次10岁生日，外婆第一次给我买衣服，我很开心，虽然它30块，但是我感觉我那时候应该是被喜欢的。

外婆匆匆的就回家了，说着家里还有一堆活没干完，外婆家离我们家也就步行10分钟左右的路程。

奶奶准备给我中午做好吃的，我提着脏衣服去家附近的小河沟里去洗。

奶奶不能碰冷水，爷爷搞不来这些，所以作为我们家的小大人，我8岁就开始从事这方面的家务了。

偶尔去洗衣服的时候碰到周围的邻里乡亲，还会被夸，：“小玲真是越来越懂事，能干嘞”

这时候莫名生出一种自豪感，回来的路上因为衣服洗过有水，格外的重。

不过没关系，我总有使不完的牛劲。

回家总要被奶奶絮叨一顿，让我在家洗，她烧水让我洗，。

因为我生日的时候在冬天，河水总是刺骨的冰冷。

我也总是满手冻疮，爷爷总是心疼的把我的手脚放热水里烫。

这种静默无声又震耳欲聋的爱，常会在我长大受到委屈后，想起他们眼眶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