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上香
似是感受到江淮的变化，直播间内一众观众情绪也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主播这是要做什么？上香吗？”
“我看不像，我怎么感觉现在的主播有点吓人，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我都不敢看主播的眼睛了。”
“对对对，这感觉就像是我之前一个大寺庙看大佛像时候的感觉！”
在直播间观众的注视下，江淮每踏出一步，身上的气息便浓郁一分。
周遭香客纷纷转过头，看向江淮。
明明肉眼看来他平平无奇，目光却不受控制被那道身影吸引的同时，又不自觉的为其让出一条道路。
随着江淮踏入大殿，道观内原本嘈杂的声音诡异的安静下来，近乎到落针可闻的程度。
香案前，江淮身子站的笔直，仰头看着供台上的神像。
因为是偏殿的缘故，殿内神像并非道教三清，也非真武大帝之类，而是一尊土地之流的小神，因为神格太小，没有记载，所以他无法叫上名。
江淮转头看向道观外的小道士，眼中露出一抹嗔怒。
在小道士惊恐的目光中，江淮缓缓抽出一根清香，没有点燃，就这么直接插入香炉内。
轰隆隆！
陡然间，一道炸雷自晴空突兀响起。
也不知是否是巧合，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霎时间狂风大作，滚滚阴云汇聚而来，遮天蔽日。
“这是怎么回事？”
有香客猛地反应过来。
“快拦住他！”
台阶下小道士虽不知缘由，但终于察觉蹊跷。
可他的话才刚出口，江淮猛地回过头。
原本想要上前的众人顿时被江淮那充满威严的目光震慑，再不敢上前半步。
香案上，香炉内，原本旺盛的香火在狂风之下诡异的全部熄灭。
就像是一直无形的大手，将那通红的香火直接掐灭。
江淮没有被周遭意象影响，站在狂风之中，缓缓抽出第二根清香。
“施主，不可断我道观香火！”
台阶下小道士终于反应过来，试图阻止江淮。
虽然他不确定这异象和江淮有没有关系，但对方的举动，已然是对道观内供奉的神明的大不敬。
即使，这个神明只是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小神，但也是道教神仙。
江淮回头看了小道士一眼，面色平静，语气冰冷道：“既要受我香火，好言相商不听，那这香火敬你又何妨！”
话音落下，小道士惊恐的目光中，第二只清香插入香炉。
咔嚓！
一道碎裂声随之响起。
大殿上，本应千年不朽的匾额似乎受到某种外力的影响，竟直接碎裂成为两半，掉落在地上。
供台上，数吨重的神像开始剧烈晃动，地面隐隐传出震颤之感。
如此大的动静，将庙中的道人香客全部惊动，纷纷朝着大殿方向赶来。
江淮仰头看向晃动的小神神像，又看了看手中最后一根清香。
冷哼一声收回了手。
道观上空，阴云化作暴雨，骤然倾盆而下。
供台之上，神像不再震颤。
同时殿内恐怖的压抑感随之消散。
“呼，吓死我了，这天象也太古怪了吧，怎么感觉和主播有关系似的。”
“我看直播，刚刚感觉上面天都要塌了！”
“扯几把蛋，和主播有毛关系，不过主播刚才那气势……啧啧，有点吓人！”
“没想到主播脾气还不小，发起火来还挺吓人的哈。”
“你们不觉得刚才都太巧合了吗？又是阴天，又是牌匾掉落，和地震了似的。”
“主播有超能力！”
直播间里气氛再次活跃起来，观众们皆都被刚才一幕所震惊，叽叽喳喳讨论着刚刚的奇怪景象是否和江淮有关系。
直到一声突兀的叫声传来，这才再度吸引了观众们的注意力。
“住持！”
不知是谁叫了一声，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头发花白，留着长须的老者，在几位中年道长的陪同下走入大殿。
看着一片狼藉的大殿，和站在神像前的江淮，以及香炉内没有点燃的两柱清香，眉头皱起。
刚想开口训斥，目光忽然一凝。
老住持眼中，恍惚间，江淮背后似是有一道虚化的身影俯视着自己，可一眨眼，那虚幻的身影又消失不见，似乎一切都是错觉一般。
老住持眨了眨眼，觉得脑子有点晕。
深吸一口气，脸上怒色随之消散，转而换上一副平静的面容。
“云启，先送诸位施主离开。今日元清观暂不接待香客。”
“是。”老住持身旁一名中年道长点了点头，开始送走香客。
老住持步履蹒跚的走到江淮面前，那已经满是皱纹的面容下，却有着一双清澈到极点的双眼。
面对江淮，老道人一言未发，恭敬的行了一礼，那恭敬的态度让周遭一众弟子看的一脸迷惑。
江淮眼睛微微眯起，居高临下俯视着面前的老道人良久。
老住持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尽可能的表现出自己和善的态度。
“住持！”
“回去！”大殿内一众弟子试图上前，却被老住持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大殿内气氛再次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良久，江淮身上那股威严的感觉渐渐退去。
下一秒只觉得脑中一沉，眼前的景象逐渐恢复清明。
他茫然的看向四周。
刚刚的一切好像做了一场梦一般，自己的意识在方才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因小道士的不敬而生怒，就像是神仙被触及了逆鳞，做出的事情让江淮自己都感到一阵心惊。
而方才造成一系列异常的原因，江淮推断，应当又是香火能量在作祟，道场的香火磁场能力，与自己身上的香火能量，产生了冲撞。
倒不是说自己的香火压了这小神一头，而是两者本是同源，互相都受不起，但自己是肉身，而对方是石像，自然所发出的影响便不同了。
当然，也不排除真的是神仙之力的碰撞。
但如今江淮无法确定世上是否真的有神，所以更倾向于第一种解释。要是真有神仙，自己如今凭什么和神仙硬刚？
江淮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同时，也让江淮有些愧疚。
在人间的道观无理取闹，属实不应该！
“老住持......”
江淮皱着眉，想要解释两句，毕竟弄坏了人家的道观。
但面前的老住持却吓了一跳，以为江淮要怪罪，急忙道：
“施主不必多言，来时，我已听弟子与我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此事是我等过错，与施主无关。
老道反倒是要多谢施主手下留情，没有将这第三只清香送上去。”
见对方如此开明，江淮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江淮也不在意思继续待下去，正想着要离开。
面前的老道士却再次将其拦住。
“施主，不是想要暂住观内？
怎么这么着急离开？
今日道观之事施主不必介怀，老道这便让弟子安排房间请施主暂住观内。”
说着，老道士看向一旁跟随而来的一个中年道士，吩咐道：
“云启，就由你来接待这位施主，切记，不可怠慢！”
老道士说完，转身离开，让一众道士们面面相觑，同时也让直播间的观众们兴奋不已。
“我去！主播太牛了吧，你们看到没有，刚刚那老道人的态度，恭敬地不像话！”
“主播，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哪个修行圣地出来的圣子？要不怎么让这老道士这么恭敬！”
“去去去，怎么跟我义父说话呢，义父，别听他的，你在哪，我现在过去找你，求义父带我！”
直播间众人的议论逐渐变得不正经起来，但江淮此刻看着老道士走远的背影，眉头皱起，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