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皇女的存活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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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心有所属

这些话,振聋发聩,和记忆里那个艳若骄阳的六皇女无缝重合。

“好,既然是陛下所想,臣便使命必达!”

原来被磨平棱角的只有‘她’,而有人从始至终,都还是曾经的样子。

她依旧是桃花树上飞跃而下,以一敌十的姑娘,让‘她’心生向往,又暗寄情肠。

陛下回望的瞬间,沈玉青慌乱的垂下了眼帘,她错开一步,生怕胸腔躁动的心跳,暴露‘她’的真心。

帝王上前几步,一把抓住沈玉青的肩膀,平和的目光从上到下,打量着自家姐妹。

两个人相距不足一尺,沈玉青比郁巡音矮了小半个头,这样像是被圈在对方怀中。

呼吸纠缠,脑中乱做一团,被抓住的双臂又痒又麻。

君臣有别,男女亦是有别,‘她’未曾和喜欢的人贴的这般近。

耳边嗡鸣声不断,‘她’听到巡音胸腔的共鸣,带着哂笑。

“朕也不曾亏待过潜隐,怎么不见沈府的人好好给爱卿补补身子啊~”

说着猛地一拉,伸手掐住了沈玉青的一截细腰。

温热的指腹丈量着不盈一握的腰身,轻微的碰触,让沈玉青不由战栗,都快忘记了呼吸。

“啧啧,瞧瞧你这单薄的身板,以后怕是妻纲不振。”

“陛…陛下!”

沈玉青挣扎出怀抱,整个人像是刚出锅的螃蟹,艳若桃红的面皮上还泛起热气。

“懂,你又要说什么于理不合~”郁巡音不耐烦的摆手,“知道你们读书人面皮薄,朕打小在军营里长大,下手没个轻重,还望咱们沈大人莫要介意啊!”

“我…臣不是这个意思。”

沈玉青的那张在朝堂上噎死人不偿命的嘴皮子,此刻抖得厉害,连话都说不利索。

被喜欢的人这么‘调戏’一下,‘她’半边身子都没了力气。

郁巡音也不尴尬,自顾自的比量一二,总觉得沈爱卿的腰比自乘还要细上几分,当真是读书人。

“你啊~不能光长脑子,不长个子,不然会被未来夫郎嫌弃的。”

“不过你也不必介怀,浓缩的都是精华嘛!以潜隐的才华,想必芳心暗许的小郎君只多不少!”

虽然身子单薄了点,但这张脸,还是足够拿的出手。

想当年,状元游街,沈玉青一身红袍,艳动上京。

未有朱缨宝饰,不着锦衣华袍,冷着一张脸却硬生生压过探花一头。

把那些想要‘金榜抓妻’的世家公子,眼睛都快要看直了,纷纷递出橄榄枝。

最搞笑的,还要数行商楼家的小公子——楼文希。

瞧着别人掷果盈车,坐在二楼,直接把装着金瓜子的荷包都扔了下来,搞得潜隐差点被人开了瓢。

那时候她远在边关,错过了这样一处好戏,当真有些可惜。

她的这位沈爱卿,一天到晚为国为民,身边连个体己的人都没有,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终身大事。

“潜隐,你可还记得楼家的那个小公子楼文希?”

“谁?楼什么?”

沈玉青正晕着呢,还真没想起来这位楼文希是哪号人物。

“楼文希,上京首富楼家的小公子。”

“陛下说的,可是高空掷物的那个熊孩子?”

“话不能这么说,沈爱卿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这般不解风情呢?”

要说这位楼小公子也是个痴情种,为了自家好姐妹,至今还待字阁中,大有一副非卿不嫁的样子。

哎~,这姐妹,还真是一眼误终生的红颜祸水!

听这话,陛下怕是又动了保媒拉纤的心思。

沈玉青心中苦笑,‘她’哪里是不解风情,只是满腹深情都给了一个人。

“臣一切安好,感情之事不劳陛下挂念。”

“安好什么?别以为朕不知道你那胃疾,都是怎么来的!”

“忙起来就废寝忘食,府里的下人都劝不住,朕总得替你找个知冷知热的,好替朕照拂一二。”

帝王的大型双标现场,都是半斤八两的工作狂,要说大家谁也别嫌弃谁。

可这些话,却听得沈玉青心软,像是泡在温水里的青蛙。

那种始终被人牵挂、惦念的感觉真好!

郁巡音滔滔不绝间,有一个人正一眨不眨的试图把她刻入心房,当做至宝珍藏。

“所以,朕准备替你好好相看一二。”

郁巡音拍板,觉得自己都已经温香软玉在旁,更不能苦了姐妹。

对此,沈玉青依旧是那套说辞。

“臣早已心有所属,不想再拖累旁人。”

“佳人早逝,你又何必故步自封?”

“臣曾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绝不相负。”

“朕还真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能让你这位当朝丞相情深至此?”

“此生不娶,终身孤寂,值得吗?”

似是回忆起什么,只见沈玉青清浅一笑,故作神秘。

“是她,就值得!”

“罢了罢了,你不想,朕也不能赶鸭子上架。”

郁巡音懒得听‘她’腻歪这些情情爱爱。

“这美人作罢,厨子你总是要的吧。”

沈玉青当真弱的可怜,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还是要多吃多锻炼。

“朕知道你喜食鱼虾,口味清淡,特意从江淮调来的厨子。”

沈玉青也是见好就收,领旨谢恩,不然一直拒绝会伤了彼此之间的和气。

“陛下也要注意安全,切莫给了对手可乘之机。”

瞧着那细竹竿一样的臂膀,郁巡音道:“你这倒是提醒了我,如今你我四面树敌,我尚且有武艺傍身,你才是最需要保护的那一个。”

潜隐与她不同,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

想当初宗学府武考,这厮连三石的木弓都拉不满,射出去的箭矢更是比面条都孱弱。

她左膀右臂的巩固大臣,可要好好保护起来。

郁巡音拽下腰间亲卫令牌,扔给沈玉青。

“赶明儿个,你拿着我的令牌,从禁军里挑一队人马,用作防身。”

瞧着那风一吹就散架的骨头架子,郁巡音沉吟片刻道:“朕再从影卫里拨四个顶尖高手,任你驱使。”

“陛下厚爱,臣必定不负所托!”

沈玉青也没客气,毕竟‘她’和巡音早就是托付生死的过命之交,几个人罢了。

殊不知,这皇宫上下,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帝王亲卫无关紧要,可皇家影卫,非皇室宗族,不可擅动!

这件事儿,让沈玉青被另一方势力,彻底盯死了。

盘龙殿内————————

瞧着陛下清瘦的面容,沈玉青又何尝不痛心?

只是近日,‘她’一直留意着世家的动向,发觉此事牵连甚广,不得不向陛下禀明。

御史台不过是个幌子,‘她’只怕背后的世家无中生有,借此滋事。

张大人背后站着傅云和,傅老太傅和整个清流党,赵相不会善罢甘休。

尤其是‘她’看那折子,参张大人的十宗罪,条理清晰,句句严明,有理有据,若是不知真相,定会信以为真。

人言可畏,三人成虎,这个道理陛下不会不懂。

这么多年的谋划和隐忍,决不能因为此等疏漏而功亏一篑。

‘她’很想问:“春闱一事,非今年不可吗?”

可瞧着陛下那倦怠的眉眼,满心的焦虑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连她都觉得心力交瘁,亲力亲为的陛下又何尝不是如此?

瞧着沈大人有所松动,李全趁热打铁,一定要让陛下休息片刻。

“沈大人若是心切,不若留在宫中,待用过午膳,再与陛下商讨,可好?”

“这样也好,那便由李总管着手安排便是!”

沈玉青将奏章拢在桌案上,傅自乘则自顾自的沏了杯新茗,二人谁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午膳,当然是人越多,越热闹越好,沈大人你说呢?”

“那是自然,臣因朝中要事还要多叨扰一阵,还望凤君莫要见怪。”

“哪里的话,沈大人不必介怀,本宫向来大度的很。”

“那臣便谢过傅凤君了。”

李全瞧着太师椅上一蓝一红两尊大佛,笑容里透漏着打工人的苦涩。

我太难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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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殿,暖香燃尽,岁月静好。

郁巡音搂着奶团子睡了小半个时辰,午膳和苦药便一并送至殿内。

看着一大一小,相拥而眠的模样,如同两只酣睡的大猫,就连骨子里不怒自威的帝王威仪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李全犯了难。

自家陛下的起床气有多恐怖,她最清楚不过。

可刘玄机特意嘱咐,药一定要趁热喝下,凉了可就失了药效。

外面的两位祖宗……是指望不上。李全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

为了小殿下的身体,她也算是豁出去了。希望陛下念在她心系主子的份上,能轻点发落。

这边视死如归的心理建设刚做好,郁巡音就那股奇特的药味给呛醒了。

“咳咳——”

帝王捂着鼻子,就看到那碗黑黢黢的药汤子,木着一张脸,神色不善。

她自幼五感灵通,在战场上数次险象环生,靠的便是对气味的辨识。

也不知道刘玄机在里面加了什么,又酸又臭,都快要把人熏出泪来。

郁巡音觉得她这个成年人都喝不下去,更何况是四岁的小萝卜头。

“这是给人喝的药吗?让刘院判再换个方子来。”

刘玄机前脚进门,就听着自家陛下龟毛的挑剔。

作为凌虚谷的不二传人,刘玄机表示不服。

啧,你可以质疑老朽的人品,但不能质疑我的医术!

“陛下,这已经是臣能开出最好的方子了。如若陛下觉得臣的药方有问题,不如换一位御医,为陛下诊治。”

画外音就是:爱喝不喝,爷还不伺候了,大不了换人,反正老娘绝不改药方!

李全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阴阳自家陛下,不愧是江湖人士,有胆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