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方寒，造化玉书
方家的马场足有十里方圆，其中名驹宝马无数，皆由家奴精心饲养，每一匹都神勇的很。
当方羽刚刚来到马场之时，便听见远处传来的剧烈叫骂声，是有人在斥骂方寒。
“很好，正是《永生》开局，方寒马上就要被鞭打了。”心中稍微一定，方羽迈开脚步，走向方寒所在的马栏。
在那里，一名冷艳而高贵的少女正坐在浑身雪白的骏马上，俯视着一切。
她正是方家的二小姐方清薇，她胯下的就是方寒负责喂养的名驹，“千里雪”。
方清薇神情淡漠，似浑不在意，但地上的少年方寒则是无比紧张。
“你爹难道没有教过你，身为奴才，主人家的事大于天吗？”马场大总管一手指着方寒，愤怒地呵斥着。
很快，正当一名丫鬟抓着方寒的肩膀，欲要将他提起之时，方羽已经是走到了此处，轻轻握住那丫鬟的手腕。
“二姐，何必这样责罚他？”方羽根本看都没看丫鬟一眼，而是对着白马上的方清薇说道。
他虽然没怎么用力，但神勇的境界摆在这里，那丫鬟也是挣脱不得。
“嘶……他是方家的小少爷方羽？我平日和他并无来往，他为什么会帮我？”方寒偷偷抬头看着和他差不多岁数的方羽，飞速分析着情况。
“小弟，我知道你脾气好，但他既然犯错，那就该受罚。”那骑在千里雪上的冷艳少女见状，脸色一如既往，平静开口。
“二姐，你何等身份？用不着跟这样一个奴仆计较。我保证他不会再犯。”方羽将方寒从那丫鬟手中解下，斟酌着用了个比较温和的说法，既帮方寒说话，也给了方清薇一个台阶。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当此事没发生过，但他不准再犯。”方清薇皱眉看着方羽，她不太理解这个小弟是发了什么疯，居然护着一个低贱无比的奴仆，但她终究还是稍微退让了。
毕竟，为了区区一个卑贱的奴仆，和方羽发生矛盾，不值得。
骑着千里雪，方清薇带着一众丫鬟侍卫离去，前往狩场，外出打猎。
“多谢小少爷搭救。”方寒认真地感谢方羽，虽然他不知道方羽为何帮他，但方羽终究对他有恩。
方羽见此，微微点头，将目光停留在方寒身上，让后者一阵发毛。
看了一阵，轻轻点头，方羽将手一抬，一张薄薄信笺便是飞出，轻飘飘落在方寒手中。
将信笺拆开，其中的内容很简单，是将方寒提升到内院，与其他方家核心弟子一同修习武功，且享受大总管级的薪水。
作为方泽涛之子，方羽有足够的权力，将方寒提升到这个位置。
“多谢羽少爷，但为什么是我？我只是区区一介家奴。”
虽然信笺上的内容很好，但方寒心中还是颇为警惕，拱手问着。
在方家这种环境生长，方寒不会完全相信任何人，这也是他的生存法则。
“我看你筋骨强健、肌肉饱满，身为区区家奴，却比那些享受家族资源之人更加出色。在这里养马，反而是埋没了人才。”
摇了摇头，随便和方寒闲聊了几句后，方羽转身就走。
他做这件事，本身就是顺手为之，算算时间，方清雪也即将归来了，他该将心思放在自己的新手任务上了。
他要完成新手任务，定然要依靠方清雪这层关系进入羽化门才行，不然一个人毫无庇护的去找天魔王，那就是主动送死。
或许，围猎白海禅一战，他可以去找方泽山自荐一波、插一把手，或许可以从中收获些什么。
他可不相信，作为造化仙王的化身，白海禅身上不会有蛟伏黄泉图、九窍金丹之外的宝物。
话说回来，方泽山也不可能无视他一个肉身秘境第八层的战力，十有八九会来主动找他。
在此之前，方羽需要尽可能提升自己的实力，争取突破到肉身秘境第九层的境界，增加对抗白海禅的把握。
毕竟，哪怕只是造化仙王的一个用来留下因果的化身，白海禅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至于如何突破到肉身秘境第九层通灵境界嘛……
对于拥有大五行术和两大真意雏形的方羽来说，法门要多少有多少，且层次绝对比羽化门的“元辰精神术”要精深不知道多少倍，突破需要的的时间会大大减少。
很快，方羽刚刚走回房间，还来不及盘坐，一名奴仆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将一封蜡封信件递给方羽，道：“二老爷的信，您接好。”
“行，你做的很好，领赏。”将那封信件收好，方羽随便给了五两银子，将那侍从打发走，然后便揭开蜡封，阅读起来。
“方羽侄儿，羽化仙门有令，号我方家围猎白海禅，夺蛟伏黄泉图与九窍金丹，定于明晚行事，阅毕即焚。”
“果然如我所料。”将信纸投入油灯中，方羽笑着摇了摇头，盘坐在床上，观想着脑中的大五行术。
同时，极点真意雏形、混洞真意雏形，也是运转了起来，将四周元气打成无比细微的状态，然后融入他的精神之中。
一夜入通灵，方羽势在必得。
接下来，就等明晚吧。
……
夜，龙渊河畔。
江水滔滔不绝，仿若蛟龙盘踞，绵延万里，不知其始终何方，滋养龙渊省内万民生计。
而此刻与过往不同，数千肉身五重的精兵身着重甲、持飞鹤连弩，埋伏在江畔的芦苇丛中。
他们气息低沉，与滔滔江水隐约合为一体，若无极高的武学境界，是不可能察觉到他们的。
而方羽也藏在这群人之中，调整着呼吸、仔细感受着方圆千步之内所有的变化。
一夜苦修到达通灵之境，方羽灵敏陡增，数千步之内一切都逃不开他的感知，都会清晰落入脑海。
“踏踏踏！”
远处传开惨叫声与血肉肌肤被撕裂的嘎吱声音，以及一阵极速逼近的脚步，方羽眼中闪过兴奋神色，肌骨微动，积蓄力量。
“呵！方泽山，先存着你的头颅，待我日后来取！”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暗金色衣服的中年男人狂奔着冲来，双手舞动好似星环，四周空气随之压缩，将一名名精兵头颅碾得破碎，红白之物到处飞溅。
那中年男人，便是白海禅。
“死！”
眼见方家的包围圈将要被破，白海禅再度运起十成十的力气，群星门外门武学施展开来，要将方羽这一片尽数屠杀！
眼见白海禅极速靠近、将要突破包围圈，方羽腾的跃起，双臂裹挟巨力，以松鹤万寿拳裹挟一丝极点雏形之力，打在白海禅腰侧。
“啊！”
伴随着轰的一声，白海禅腰侧顿时爆出一层血雾，那件宝甲居然是乘受不住方羽的力量，被方羽将白海禅的肾脏打爆！
虽然白海禅乃是肉身第十重神变的境界，但他的肉身强度实际上并没有和神勇境界的武士拉开多大差距，突遭方羽袭击，加之极点真意雏形锐利无比，难免有所损伤。
“咦？”
虽然肾脏被打爆、腰侧都瘪了下去，但一撇到方羽，白海禅的神色微动，好似看见了什么绝世珍宝，眼神变得不像武者，冰冷、高高在上、俯视诸天万物。
“这小家伙是……”
不过，白海禅也是老练之人，迅速恢复正常，并没有和方羽多做纠缠，而是运转精神、双臂一挥，好似一条流动的星环般斩向方羽胸腹。
“这是……”
瞳孔微缩，在方羽眼中，白海禅的手臂仿佛是由无穷无尽的星辰构筑一般，无论他如何动作，都逃不出这片星河！
群星浩荡，包容一切变化！
神变境界，已经可以掌控身心一切变化，用精神影响他人！
不过，方羽却没有被这精神影响，脑中大五行术滴溜一转，便恢复了清明。
横臂挡在胸腹间，虽然依旧被白海禅这巨力一击将骨骼打得裂开、内脏颤抖，但混洞真意雏形也乘机掠夺了白海禅不少的元气，修复了伤势。
“再吃我一拳！”
眼见白海禅这一击并没有对自己造成致命伤势，方羽心中也是稍微一定，右手五指成爪好似仙鹤，掏向白海禅胸腹。
出人意料的是，或许是肾脏被打爆，白海禅的动作有所迟钝，让方羽一爪子掏在了他的胸口。
“嘶……”
指尖一触碰到白海禅胸口，方羽顿时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指尖似乎撞到了坚韧至极的东西，将他指尖骨骼都破碎，极点真意雏形都被打散！
来不及思考更多的东西，方羽右爪一扭，扯住这块未知的东西，往后一跃。
“嗤拉！”
布料撕裂，一本非金非铁的如玉小书，被方羽扯了下来、握在手中。
它不过巴掌大小、页页薄如蝉翼，握在手中却无比沉重，好似千钧山岳一般。
“咻！”
眼见方羽退去，白海禅袖袍一抖，将“乌煞轮”打出，劲力千变万化，直直扑向方羽面门！
这一手暗器，是白海禅必杀的绝学，就算是和他同样级数的神变高手，也难逃一死！
但眼见乌煞轮越来越近、直扑面门，方羽心中却无比的平静，精神凝做一根尖锐无比的细针，极点真意雏形不断压缩，似乎达到了某处奇特的位置。
神变穴！
在白海禅的压力下，方羽反而获得了突破，迈入了肉身秘境的第十重，神变境！
抬起手中玉书，方羽动作忽然轻了不少，好似一只仙鹤轻轻振动它的翅膀，将那乌煞轮拨开、引得它溅射入芦苇丛中。
“白海禅，再吃我一拳！”
境界突破，方羽肉身力量也增加了不少，或许是混洞真意雏形源源不断掠夺元气的原因，刚一突破，便有十马之力，是白海禅的两倍！
“啊！”
躲闪不及，白海禅胸口吃了方羽一记重拳，内脏骨骼嘎吱作响，然后轰然破碎，再次爆出一片充满精华的血雾，被方羽吞入体内。
“噗通！”
倒飞而去，好似一个破破烂烂的大沙袋，白海禅就这么飞入了龙渊河中，双臂勉强一震，精神、气机与龙渊河融为一体，再也看不见踪影。
踏前几步，方羽看着滚滚向前的龙渊河，以及从龙渊河中走出的那道宛若月宫仙子般的佳人，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白海禅身上有一道群星门的秘密符篆，不过生机已经被小弟打灭，成不了气候。”
那佳人声音冷清，望向姗姗来迟的方泽山，淡淡开口。
“二叔，接下来有劳你派人搜索龙渊河上下游百里，白海禅逃不掉的。”
这绝代佳人，便是方羽这具身体的姐姐、电母天君转世，窃取了命运、修成大命运术的绝世强者。
方清雪！
电母天君、造化仙王，这两位威震天界的无上大能，布局了不知多少时间，争斗不知多少个纪元，交锋无数次！
如今的这番搏斗，十有八九也在造化仙王局中，这位仙道绝巅，手段当真可怖！
“不知何时，我才能有造化仙王、元始魔主那般神通，万古长存！”
方羽心中，生出一股纯粹的渴望，一种向上的精神！
而看着方泽山收拾残局、方清雪施展神通，方羽才低头看着手中的薄薄玉书，在心中呼唤系统。
这种宝物，估摸着十有八九是造化仙王专门给他的东西，要是可以鉴定一番、摸摸根底的话，他心中也会安定许多。
“系统，给我鉴定。”
“叮！本次鉴定所需积分为：一百万。检测到宿主余额不足，可提供贷款积分一百万，年利率百分之二十……”
皱了皱眉，方羽立刻收起了鉴定玉书的心思，毕竟一百万的积分，都足以在系统中兑换一件下品仙器或者绝品道器了，他哪来这么多积分？
至于贷款……狗日的百分之二十，纯纯的高利贷，谁贷款谁傻逼。
不过，这次也让方羽对这玉书有了些了解，要么它是特殊的仙器，要么就是绝品道器，价值绝对不低。
作为造化仙王的化身，白海禅早以谋划好了极多事物，给予方羽一些投资也属正常。
这种仙王层次的大能意志，方羽可改变不了什么。
不去想这些东西、将精神放松，方羽顿觉双手剧痛，晶莹如玉的指骨布满了裂纹，是被白海禅的劲力所伤。
与白海禅这种大高手交锋，他全身心都投入其中，有所损伤也察觉不到，就好似疯狗拳一样，打杀了人，才反应过来自己也受了伤。
不过，还来不及呲牙咧嘴，丝丝缕缕紫色流光便滑入他的双手，酥酥麻麻，将裂纹粘黏、治愈，是方清雪的紫电阴雷刀法力。
紫电阴雷，除却杀人，也有淬炼身躯、治疗伤势的作用，不亏大神通之名。
“二叔，我先带小弟回去，见一见父亲。”
方清雪语气淡淡，玉手领着方羽后衣领，脚踏紫电阴阳蛇，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唉，清雪修成神通秘境，已经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估摸着羽儿也快了吧。”
无奈的摇摇头，方泽山指挥着剩下的精兵，沿河搜索。
而下游某处河滩，借着江水之势练武的方寒，听见了一声巨大的水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到了他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