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空桑少主润物无声
虽说今天一天方士谦和邓复升都可以留在青训营指导，但过几天就进季后赛，他们可以用青训营的电脑常规训练，和队友的配合练习却不能少，因此不可能每时每刻都在。
恰巧，他们回战队训练室不久，指针走到十点。
伊宴欢结束上午训练，从背包里拿出一本菜谱摊在桌子上翻开，一边默背一边做手操放松手指。
她早餐比其他人早，因此会提前去吃午餐。
抵达食堂后，食堂的阿姨很热情，按照点菜把伊宴欢之前没吃过的菜色和提出过改进意见的菜色打给她，刻意削减每种菜的菜量，以增加菜肴种类。
伊宴欢挑一个位置坐下，把手机横屏摆放好，发出视频邀请。
视频很快被接通，展示出一个人上半身竹笋般层层叠叠的衣物，胸前的金饰低调又文雅。
虽然没有照到脸，但墨色发丝披散垂落，一派温柔，给人的印象如同他的声音一样：“中午好小伊。”
青年的嗓音，温和儒雅，叫人情不自禁心生信赖：“你昨日突然借食堂下厨，是否出了什么事？”
伊宴欢不意外会被问这个问题，这次和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两位食魂之一的楚夷花糕，化灵于上古尧舜时期，在漫长时光中几次辅佐帝王，于污浊世道里练就掌控一切的智谋。
以他的敏锐，只要有一点细节，都能被挖个底朝天：“前天王队来，看出我控制手速的事情以后骂了我，大家为我抱不平，我就做了文思豆腐感谢他们。”
轻描淡写几句话带过发生的所有，楚夷花糕却能瞬间抓住里面被掩过去的事：“看来骂得挺难听。”
他轻轻叹一口气，近乎呢喃：“怎么不跟我们说呢？”
伊宴欢看着摄像头，仿佛透过这只电子的眼睛，望见那位文弱纤瘦却心有沟壑的贤臣：“又没什么，难听千百倍的谩骂和奚落都听过，稍微严苛一点而已，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便好。”
又是一声叹息：“突然觉得，还是自己组一支战队更好，起码没人给你气受。”
伊宴欢此时正吃着饭，听到这话，赶紧加快咀嚼吞咽下去：“没必要，实在没必要，古月最近忙于扩张海外市场，再加上一个以冠军为目标的战队支出，怕不是要把你们的小金库全掏空。”
“那又如何？”楚夷花糕云淡风轻，“大不了当做直接跳转备选方案，建支战队把叶秋挖来和收购百花差别也不大。”
“反正都是把你们的小金库花光是吧？”伊宴欢噗嗤一笑，“看来我还是得多努力，尽量在微草出道，以免之后转百花试训万一成功，还得费那个钱把俱乐部买下来。”
“这就是谢总和我同你来这的意义。”楚夷花糕挽起宽大的袖口，将桌上文件收拾到档案袋里，“若竭尽全力，便可为你铺一条平坦大路，空桑的所有人，都会为此拼搏至筋疲力尽。”
“那可不用。”伊宴欢笑起来，摄像头里的她眼中有光和爱，明媚温暖，“我不需要家人的牺牲为我奉上的平坦大道，更喜欢和大家一起披荆斩棘。”
“楚先生你也要相信你的眼光。”伊宴欢笑容灿烂，如同上午明朗温暖的太阳，“我可是你选的明君，有你这样的贤臣辅佐，必将粉碎一切困难与阻碍。”
楚夷花糕也笑道：“善。”
而后他们又聊了聊伊宴欢上午才看的菜谱，期间伊宴欢把饭菜吃得干干净净，收拾好厨具，又聊好一阵，直到近11点半才依依不舍告别。
视频电话挂断前，伊宴欢还特地强调让楚夷花糕叫上隔壁黑胡椒蟹立刻吃饭，以免他们两个忙起来什么都不记得。
回训练室，其他人正好在这个时候下去吃午饭，伊宴欢独自一人训练一个小时，回去午休半小时，下午一点准时回到训练室继续训练。
门被推开，又是方士谦和邓复升：“你怎么还在这里？不去吃饭午休吗？”
盯……
伊宴欢注视两个人足有一分钟，两个人都有些不自在以后，才收回视线：“我吃饭和午休都结束了，在加训。”
方士谦哈哈几声：“加训啊，挺好的挺好的。”
方士谦恍然大悟的表情在伊宴欢看来实在太刻意，生怕别人看不出那种生硬一样。
装，继续装。
伊宴欢没有拆穿，她看着方士谦和邓复升以相当“自然”的姿态，霸占前后门的电脑，“无意间”对她的位置实行包围。
心中大概有了猜测。
又是两个小时的训练，离下午训练开始还有半小时。
伊宴欢伸个懒腰，转头就看见方士谦和邓复升围上来。
这是怕我跑了？
伊宴欢从包里掏出另一本书：“中场休息，两位前辈也要和我一起看会书吗？”
“好啊好啊！”这一秒钟，方士谦还不知他即将遭遇什么。
十分钟后……
“在价格机制下，人们通过竞争获取自己稀缺……”晦涩抽象的经济学原理在伊宴欢平稳和缓的诵读声中等同于最有效的催眠曲。
方士谦和邓复升今天本来就早起蹲点，又没午休，训练时还能凭借专业素养压下困倦，被这种他们认知中的天书一催眠，瞌睡虫瞬间就被勾起，不知不觉已经在椅子上仰倒。
伊宴欢轻笑，从墙角的架子里抱出两张薄被，分别盖在两个人身上。
应该说，经济管理这本书的知识对他们的催眠效果属于特级，明明陷入睡眠不到十分钟，两个人却都睡得很熟，这样都没有任何清醒迹象。
伊宴欢又用遥控器把空调调高一度，拿出刚刚在食堂买的面包，一边啃一边看完这个章节剩下的内容。
在此期间，青训营其他人也陆陆续续过来，注意到这个情况以后，不约而同放轻脚步、收小音量。
有的青训生注意到伊宴欢今天吃的是食堂卖的面包，悄咪咪把自己囤的零食翻出来递过去，不一会儿伊宴欢桌前就堆满小零食。
伊宴欢微笑点头，无声表达感谢，选出几包饱腹感相对较强的零食拆开，其他零食都好好收进柜子里。
等到开始训练，青训生们就无法控制不发出声音了，但由于键盘哒哒作响富有节奏感，居然让方士谦和邓复升睡眠更加安稳。
袁柏清靠近伊宴欢，小声说：“过几天就要开始打第一场季后赛，谦哥升哥虽然表面上没表现出来，但精神还挺紧张的。”
伊宴欢颔首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