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关掉于斯
labo的演唱会不在某个固定场馆里，数据部给他开了最大权限，只要进入w就能看到他和他的舞台。
从每个人的视角看，都是站在第一排中间位置。labo一米九的大长腿直接怼脸，四舍五入，等于在他的裆下看他唱歌跳舞。
所以西城壁垒里几乎所有人都去了，是粉丝的不是粉丝的都想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大家早早站在舞台下屏息等待。
曾小棉他们把w里的场景投放到大屏上，他们不能戴眼罩，因为他们还要照顾到现实里的动向。
现在曾小棉一旦挨着于墨就会变得柔弱无骨，靠着、搂着、抱着，反正不能自己站直。
原叶看不下去了，给他们划了一个单间，初岩则扔给他们一人一个入耳式对讲机，算是给这对“碍眼”的情侣一点私人空间。
网智洞察部和数据部所有人严阵以待，以防曾小棉他们趁机作乱。
“哎，这难得的好日子为什么只有我们在加班啊！”一个员工抱怨道。
有人附和：“我也想好好享受labo的演唱会，我也想免费玩场景啊！”
“要不我们轮流盯梢吧？每人负责半小时，其他人休息？”有人提议。
“这样不好吧？万一有什么疏漏，可就完了，我可不敢。”
与此同时，警卫署和秩序守望局的人则悠闲得多。他们趁着大家被W里的活动吸引，可以光明正大地休息一下，甚至收拾收拾去睡个觉。
连续一周的工作对他们来说已经是超负荷了。
曾小棉看着监控器里警卫署的动向，忍不住笑道：“这帮人可真是一如既往的松弛啊！一点都不担心出问题。”
于墨捏着她细若无骨的小爪子，贴在自己下巴下蹭了蹭：“过份依赖数据便是如此，骨头酥了，脑袋生锈了。”
“谁能像你这么聪明呢？”曾小棉捏捏他q弹的脸，“商量个事儿。”
“嗯？”于墨凑过去要亲她鼻尖。
被曾小棉捧着脸摁住：“以后能不能不要抹发胶？”
于墨疑惑。
“我喜欢，蓬松的头发。”曾小棉解开他扎着半丸子头的皮筋，几缕刘海松散下来。
于墨的眼神柔得能浸出水，他故意把头往曾小棉的怀里拱：“不喜欢吗？真的不喜欢吗？”
“救命！”
曾小棉被他的头发蹭得痒死了，想躲，又被他环在椅子上，怎么躲都躲不掉。
砰！
w里，一团红色火焰突然在半空中爆开，蔓延至天际。
演唱会开始了！
天空仿佛被打翻的调色盘，洒下了无数色彩斑斓的球体，它们像是巨大的蒲公英，每几秒变换一次颜色，缓缓飘向尽头的大太阳，整个天空被装点得如梦如幻。
一辆银色飞船在漂浮的巨型蒲公英中穿梭。
西城人披着五花八门的皮肤在此欢聚一堂，有动物、有玩偶、有机械……各个脸上都洋溢着期待快乐的笑容，等待labo的到来。
突然，一阵低沉而震撼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是从海底深处传来的古老密语。
这声音低沉而悠长，像是远古巨兽的叹息，又像是海底神灵的呼唤。它穿透了静止的空气，直击在场每个人的心灵深处。
所有人不自觉屏住呼吸，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不多时，只见一抹淡淡的蓝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随着距离的拉近，那蓝光逐渐变得清晰，原是一只透明的蓝色的机械鲸鱼。
它的背上站着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银发、白衣，梦幻又绮丽，依旧散发着矜贵，不可被阻挠的高傲气息。
曾小棉不得不承认，在气质方面，西城拿捏的可真准，于斯除了外貌比之前成熟了一些，光肉眼看着，气质、神态和于斯本人无二。
labo拿起话筒，底下的人开始欢呼，朝他挥洒手中五彩缤纷的花瓣。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Labo并没有唱歌，而是开口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其实我已经死了！”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
这话过于突然，网智洞察组和数据部的人都没反应过来，跟观众一样呆呆地望着！
“在40年前，我被改造成半数据人，20年后，陷入昏迷。这20年来，你们看到的我，只不过是ai影像而已！”
“我成为歌手，唱歌，是想给予大家力量，如今，却成为他们的帮凶，成为囚困你们的武器！”
段锦首先反应过来，怒吼道：“关掉于斯！关掉于斯！”
下属们乱成一团，尝试后却发现无济于事：“关掉了！但没用！为什么他还在！”
段锦的脸上浮现出惊骇的神情。
他终于意识到，被做成数字生命的不是于墨，而是于斯！
于斯的神经元早已被他们自己接入到楚门和W中，他早已渗透在西城的各个角落。
他已经觉醒了！
是于墨设计让曾小棉唤醒了他！
他拥有了自我意识！
是他帮于墨打开了通往伊甸群岛的大门，启动了交通机甲。于墨借助他的神经网可以将制造的虚拟场景传送到西城的任何地方！
毫不夸张地说，整个楚门都存在于他的大脑中，他的身影遍布在W和壁垒的各个角落。
他虽然不存在于现实中，但却无处不在！
段锦跌坐在座位上，在冷气十足的办公间里淌了一脸的汗。
手下轻声问：“实验室里的labo……要关掉吗？”
段锦摆摆手：“关吧。”虽然已经无济于事。
好你个于墨！
他从头到尾阻止他们把labo做成数字生命，却不知何时自己偷偷下了手。
他们被这两兄弟耍得团团转！
labo站在蓝鲸脊背上高声道：“我们还要沉浸在这虚假的繁荣里多久？”
“虚假的繁荣让我们不用付出任何努力就可以获得成功。他们将我们的希望扭曲成幻想，让我们沉浸在错觉中，丧失了对现实的感知。”
“科学技术带来了娱乐，却让我们不再思考！”
“我们用笑声代替了思考。我们甚至不知道我们为什么笑，为什么思考！”
“毁掉我们的，不是我们憎恨的东西，恰恰是我们热爱的东西！”
“我们都是那牢笼里的猪！”
“我们的勇气好像已经一去不复返，只活在歌里，不是的，你的勇气永远活在你的身体里！”
段锦急道：“快！连线执行长！”
但已经没来不及了，随着labo唱起他的那首成名曲“小巨人”，w里群情激奋。
……
我们的灵魂在燃烧，
从地上爬起来吧！
去胡闹！
去放肆！
去疯狂！
人生就是狂欢之地，
我们终将成为巨人，
站立世界之巅！
……
群众的怒气到达巅峰，尤其是刚被审讯完的粉丝会成员，他们纷纷扯下眼罩，不要命地撞着墙壁！
“放我们出去！”
“放我们出去！！”
“凭什么关着我们！”
labo的歌声不止在w里，甚至透过广播，在整栋壁垒里回响。
温方远怎料labo简单的几句话竟然能煽动民众群起而攻之。
警卫署和秩序守望局的人被窝还没睡热，突然被一级警报声惊醒，手忙脚乱地爬起来，集合时一个个衣服扣子都没扣好。
“开电网！”警卫署署长焦急地命令。
壁垒内的每间房间都设有电网，通常只要轻轻一按开关，就能把人治得服服帖帖。
但此刻，手下们尝试了几次：“长官！电网没反应！”
labo控制了所有的电力系统！
职能部门哪里见过这阵仗，都乱了阵脚，他们站在办公大厅里，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秩序守望局的人则迅速拿起电棒，准备用武力来镇压这场暴乱。
温方远果断下达明令：“关闭居民层的所有弱电系统！”
电力局的犹豫了：“这……一旦关闭，通讯系统、保安监控系统和警报系统也将不能使用，对我们自己也是不利的。”
“只要房间的门不打开，随便他们折腾。对我们来说岂不是更好管理？”
那就真的变成监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