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神通！不止于表面……
砰——
姜长歌话音刚落，姜长慎手中的茗品香盏就径直落地，摔了个四分五裂。
不仅姜长慎，饶是一品指玄境的曹礼，亦是一下子便死死盯住了姜长歌，目光灼灼。
显然也被姜长歌这话给震撼的不轻。
二人不由默默对视一眼，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骇然之色。
之所以会如此，盖因——
就在前几日，南诏大统领冒窒暗中派人来到了神凰城。
直言要跟大楚一起出兵西蜀！
针对此事，原本姜长慎并无心思，但天策帝的驾崩，俨然让他觉得此事倒也不是不可。
一方面，群狼环视。
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
只要大楚能将西蜀打痛，定能震慑住四方宵小，让他们不敢妄动兵戈。
二则是，西蜀百年前，仅是区区大楚十大豪阀之一的苏氏而已。
因彼时的大楚皇帝暴毙于魔教教主刘听涛之手，一时间大楚国内动荡不止。
而苏氏也是趁机割地自立为王。
这算是大楚百年来最大的奇耻大辱！
若是此番姜长慎能够攻其不备，一举咬下西蜀多块肥肉，对他快速收拢民心和大楚朝堂百官之心，显然是莫大的助力。
关键是——
南诏！
他们大统领冒窒可是信誓旦旦，届时会协助大楚，出兵三十万！
有着南诏这个外援，再加上西蜀断然不会想到，大楚会在此刻出兵……
在和元溥等人商议过后，姜长慎其实已经有了决断，准备就在这几日发兵。
可现在呢？
大楚和南诏之间将有一场大战？
盟友转瞬成了敌手？！
这怎么可能！
“此话当真？皇弟又是从何得知？”
姜长慎死死盯住姜长歌，目色凝重。
从何得知？
自然是从史书中知晓的一切！
但显然，话可不能这样说。
姜长歌微微想了想，组织了一番语言后，这才开口道：
“其一，南诏名义上是我大楚的藩属，但实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南诏每一任大统领可都是将裂土大西州，自封为诏王，视作毕生目标的。”
“眼下我大楚皇帝殡天，如此绝佳仿效百年前西蜀的机会，南诏十六族又岂会放过？”
姜长慎点了点头，这一点确实说在了点上。
姜长歌继续侃侃而谈道：
“第二点便在于西蜀了。”
“世人皆知，西蜀皇室苏氏本是我大楚之臣，西蜀四州三百六十城之地，更是百年前我大楚粮仓所在。”
“一旦我大楚安然度过此次皇权交替期，新帝登基岂容他苏氏再酣睡？”
“大楚西征在所难免！”
“与其到时候被打，依着西蜀苏氏的尿性，此次虽不会第一时间对我大楚用兵，但暗中资助南诏粮草辎重等等，那肯定不在话下。”
“这也算帮南诏狼兵解决了粮草不足等后顾之忧了。”
“故而臣弟这才断言，我大楚和南诏之间，必将有一场大战。”
“且战况一旦陷入胶着，免不了西蜀会在关键时刻出兵。”
“届时，我大楚云州怕得彻底溃烂，生灵涂炭。”
“所以，臣弟这才会觉得，应该重点布防云州鸿雁城。”
事实便是如此。
若是《春秋纪实》无误的话，大楚和南诏之间大战爆发三月之后，西蜀便会出兵云州。
这也是为何，姜长慎要花一年时间，才彻底平定云州乱局的重要原因。
而此时。
随着姜长歌话音落下。
咕咚~~~
姜长慎不由狠狠咽一口吐沫。
他双目猛地瞪大，眼中布满震惊。
虽说姜长歌只是推断，但姜长慎又不是傻子，岂能看不出其中的真假和可行性？
重点是！
南诏之前本就在大楚和西蜀之间反复横跳！
眼下若是西蜀果真许以重利的话……
南诏和大楚的暗中盟约？
呵呵！
简直脆弱的就跟薄饼一般！
就在姜长慎目色不断流转，还处在飞速分析中的时候。
姜长歌的声音再度响起。
“当然，以上两点还不至于就能说明南诏一定会犯境。”
“依臣弟看来，第三点才是关键。”
还有第三点？
这句话一出，瞬间便牵动了姜长慎的心弦。
眼瞅着他满眼‘请赐教’的表情，姜长歌倒也没卖关子，直接开口继续道：
“皇兄应该知道，眼下南诏的冒窒是如何上位的吧？”
言罢。
轰！
炸了！
姜长慎明显脑瓜子嗡了一下，目光十分复杂的望着姜长歌。
作为即将登基的大楚皇帝，他怎么可能不知冒窒是如何上位的？
若是说，姜长歌之前所言的两点，仅足以说明，南诏大概率会跟大楚动兵的话。
那么‘冒窒上位’这一点，无疑就是最后的致命一击。
只因为——
得位不正！
冒窒是杀了他爹，也就是南诏前任大统领，这才得以上位的。
这对于南诏羌胡十六族各部族的小统领而言，显然是无法接受的。
若不是迫于冒窒的强势手腕和绝对实力，怕是南诏十六族早已内部彻底大乱。
而冒窒为了转移南诏内部的矛盾，他会怎么干？
唯有对外发动战争！
这也是他密信姜长慎，合力出兵西蜀的最重要原因！
可现在……天策帝驾崩……
当姜长慎将所有的关键因素都结合到一起后。
答案俨然已经呼之欲出——
大楚和南诏！
大战已然不可避免！
同时。
他也是猛的愣住，深深的看着姜长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皇弟，这些事……”
姜长慎震惊的看着姜长歌，神色复杂无比。
因为姜长歌刚才的说的，每一点他都清楚无比，可他却没想到南诏和大楚之间会有一战。
诚然，他或许是因为有着南诏的盟约在先，思维定式下，没有往那方面考虑。
而姜长歌并不知道盟约的存在，所以看待问题更为客观公正。
可就算如此，也不可否认……
姜长歌讪笑道：
“回皇兄话，这些都是臣弟兀自瞎琢磨的。”
“这些年臣弟幽居养德殿，多看书也就成了臣弟唯一的消遣方式。”
“书看多了，也就知道一些过往，再整合分析分析，多想想，就有了刚才的推断。”
“至于准不准确，还得皇兄多方探查证实。”
话说完，姜长歌自己都忍不住愣了下。
他是知道南诏和大楚会有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
可史料记载，也就‘天宝元年初春，南诏兴兵三十万，破楚陇关、鸿雁诸城，东出五百余里……’等，几百字而已。
至于具体的暗潮汹涌……
并无详尽记载！
换言之，刚才姜长歌所言，完全是他自己整合分析后，得出的最合乎逻辑的推断！
而这种透过表面去分析内在诱因的能力，显然不是他之前所具备的。
或许能够做到，但也不是他仓促间可以想的如此面面俱到的。
那么唯一的解释——
“难道是因为有着【帝王威仪】天赋神通的加持？”
姜长歌内心暗讨着，似乎也只能是这样了。
神通！
对于个人的加持，显然不止于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