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沐浴完怎么不穿好衣裳!
次日,秦微兰是在行进的马车上醒来的。
“唔……”
秦微兰揉了揉眼,心里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记得她明明是坐着睡的,怎么一觉起来,变成躺着了?
秦微兰艰难地支起身子,垂眸往自己刚才枕的地方看去。
这一看,她的瞌睡便全醒了。
只见陆淮靠在另一边,身体紧紧贴着墙面,一副被逼到角落,退无可退的模样。
陆淮上半身衣着整齐,唯独靠近她这边的腿上的衣料皱巴巴的,像是经过了谁人的蹂躏一般。
秦微兰倒吸了口气。
见小叔似乎睡得正沉,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试图将陆淮腿上的衣料抚平,假装无事发生。
然而她才刚有动作,陆淮就已经倒抽口气睁开了眼:“嫂嫂别动……”
他的声音活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对、对不住……”秦微兰连忙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陆淮咬着牙,抬手在腿上轻轻捏了两下,又倒吸了口气:“……无碍。”
他似乎是腿麻了。
见状,秦微兰更觉得不好意思了。
定是因为那条腿被自己压着的时间太长了。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陆淮的脸色,直到他的脸色有所缓和,她才试探着开了口:“咱们什么时候停下休息?”
陆淮抿了抿唇:“我们刚歇了两个时辰,现在刚刚开拔。”
秦微兰尴尬地抿了抿唇。
“马上就到下一个城镇了,到时候咱们进城歇歇脚。”陆淮道。
秦微兰点点头。
叔嫂二人一时无话,只有陆淮时不时地抬手捶腿,叫秦微兰时时良心难安。
——
一连两日,他们极少休息,就连晚上的大半时间都是在飞驰的马车上过的。
正因他们如此不分昼夜的赶路,两日后的薄暮之时,他们终于抵达了扬州。
一行人除了陆淮以外,个个都面露菜色。
秦微兰虽然是在车里坐着,免去了风霜之苦,但是车里空间狭窄,手脚都伸不开,身边还坐着小叔,故而她一刻都未曾放松心神。
进了扬州,他们直奔客栈而去。
“要一间上房,两间通铺。”陆淮将银子放到柜台上。
看出这一行人是为了考试而来的,掌柜连忙应了一声,立时开始着手安排。
一旁迷迷糊糊的秦微兰这时候突然反应过来:“淮哥儿,这不合适!”
哪有叔嫂二人同住一间的?
掌柜安排房间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地看向二人。
陆淮抿了抿唇,伸手将秦微兰拉到了一旁,低声道:“嫂嫂,山长虽然给了银子,但数目不多,所以只能如此了。”
看着陆淮面上一闪而过的窘迫,秦微兰抿了抿唇,也压低了声音道:“那咱们也不是非住上房不可的呀,住一般的客房就是了。”
说完,秦微兰便抬步朝掌柜走去。
陆淮伸出去想要拉她的手僵在半空,只差毫厘。
秦微兰匆匆走到掌柜面前,道:“掌柜的,我们要两间普通的客房就行。”
掌柜叹了口气,将手里的荷包放回了柜台上:“实不相瞒,早两日啊,客房就已经订满了,如今上房倒是还有剩余,您……”
走到近前的陆淮听见这句话,眉梢一动,心情是肉眼可见地变好了。
他看向低着头,似在沉思的秦微兰,低声道:“我打个地铺就行,我保证,绝不越线。”
掌柜也道:“这位夫人,你们来得有些晚了,现在恐怕整个扬州都难找出来同时有两间客房的客栈了!”
秦微兰咬着唇,看了陆淮一眼。
她不知道那位山长给了多少银子,但既然陆淮都这么说了,想必是真的不够。
思忖良久,秦微兰疲惫地抬手按了按额角:“那就这样吧。”
先就这么凑合着得了,反正在扬州的这几天,陆淮大部分时间都在贡院。
“哎!”掌柜连忙继续手上的动作。
陆淮的目光落在寡嫂身上,眼底掠过一抹势在必得。
大半个月,即便中间他要离开几日去考试,但时间也够了。
掌柜很快收了银子,亲自带着二人上去了。
送二人到门口,掌柜又说了几句好话,这才转身离开。
上房很宽敞,布置得也十分雅致,分内外两间,外间主要摆着一张圆桌,是用饭的所在,里间放着一张架子床,中间用一道纱屏隔开。
连着赶了两天的路,秦微兰已经疲惫不堪:“淮哥儿,路上你都没怎么睡,你先睡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脚步虚浮地去找被褥,准备自己打地铺。
毕竟这银子是陆淮出的,哪有让人家出了银子还睡不了床的道理呢。
然而她没走两步,身子一轻,竟是被人拦腰抱起了。
秦微兰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抱住那人的脖颈。
“嫂嫂,你快休息吧,走路都打晃了,”不知是不是她累出了错觉,总觉得陆淮好像是在笑,“你放心,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看样子,是自己的模样叫他担心了。
又是她多想了。
秦微兰无力争执,翻个身就睡着了。
陆淮坐在床边,看着床上已然睡熟了的寡嫂,轻轻捻了捻手指。
寡嫂的身体,比他想象的还要柔软。
这一刻,陆淮终于明白何为温香软玉。
他深吸了口气,从衣柜里抱出被褥,紧挨着床榻铺好,便也躺下了。
从他这儿,只能看见寡嫂一截垂落床榻的乌发。
陆淮将那截乌发轻轻握在手里,阖上了眼睛。
一觉醒来,外头天色大亮。
连日以来赶路的疲惫得以消解,秦微兰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了起来。
陆淮的地铺还一旁,人却不知道去哪了。
秦微兰在屋里环顾一圈,正准备出去喝口水,却听见一阵帘子撩动的声音,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去。
陆淮从浴房里走出来,身上的中衣松松垮垮的,露出大片精壮的胸膛,和其下块垒分明的肌肉。一头乌发披散在身后,雪白的中衣被水洇透,半透地紧贴在肌肉紧实的身体上。
“嫂嫂?”陆淮挑了挑眉,“怎么这么早就醒了,还困吗?”
他的声音不似往常的低沉,反而带着一股别样的喑哑,语调更是莫名的温柔。
秦微兰看着他,一张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个透。
“你、你……”秦微兰闭着眼深吸了口气,“你沐浴完怎么不穿好衣裳?!”
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质问。
明明知道他们二人现在住在一起,竟然还……
秦微兰脸红得几乎快要滴血。
他一定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