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人 妖混杂
祝英台忐忑的来到父母面前，问好道：“父亲，母亲，贵安。”
祝父笑了笑，说道：“女儿起来吧，今天要和你说的，是白州诗会的事情。”
祝英台的双眼发出期待的目光：“父亲请讲。”
祝父看到女儿的表情，便已了解女儿的心意，他捋着胡子笑道：
“英台啊，不要这么的看着我，白州诗会，你可以去。”
祝英台瞬间激动起来。
太好了！
父亲终于开明了一回，我也可以去了。
此时，祝英台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怀念加迷恋。
听说……听说许公子这次也要去诗会。
许久没有见到许公子了，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什么，可否又有新的诗作？
然而，不等祝英台高兴多久，祝父就猛地来了个一个大转折：“但是，你去可以，我有个条件。”
祝英台想要见到许长卿的心已经抑制不住了。
还哪管什么条件。下意识的说道：“父亲请说，英台一定答应。”
祝父笑道：“就是你不可以女扮男装，而是要以女儿身去。”
祝英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问道：“爹，为……为什么？”
祝父答道：“原因有三。”
“第一，是白州诗会邀请的是我祝家的女儿祝英台。而不是祝家的儿子祝英台。”
“第二，你女扮男装的事情，只有我和你母亲，以及几个侍女，加上教你读书的先生知道，不可以传将出去，否则丢了祝家的脸。”
“第三嘛，也是最主要的一点，这次诗会，马家马公子也会去，你女扮男装，如果被马公子看见了，成何体统。”
祝英台如遭霹雳，下意识的问道：“马……马公子也要去？”
祝父点点头。
“确实，我之前已经和马家的人商量过你和马公子的亲事了。”
“马公子也很赞同，不过你最近总是往私塾跑，没什么时间，也没见过马公子。”
“这次，你就去先认识认识马公子吧。”
祝英台浑身颤抖，她虽然知道，自己总是要面对自己的亲事。
但没想到，会这么快。
马公子，全名马文才。
马家是白州府有名的大世家，因为马家有人在京城当官。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但有钱的人家，不一定能培养出良家子。
马文才就是个鲜活的例子。
如何评价马文才呢？
就是：如果这个人不坏的话，还算挺好的。
马文才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人生中最爱去的两个地方，一个是赌场，另一个是青楼。
文采是半点没有，说是胸无点墨都是抬举他。
他满肚子泔水，整个人就是一滩蠕动的可燃垃圾。
顾启欢和他一比，都算是才高八斗，学富五车。
简而言之，这等虫豸，让漂亮、温柔还有学识的祝英台怎么看得上？
不过，虽然一再贬低马文才，但人家还是有一个极大的优点的。
那就是家里有钱。
超级有钱。
还有权势。
要不然祝父怎么可能想把女儿嫁给他。
祝英台听说马文才也要去，一股厌烦之感，油然而生。
与此同时，她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白衣身影。
那人一会儿念着水光潋滟晴方好，一会儿又随口说出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这个身影一出，直接让马文才显得虫豸都不如了。
为什么我嫁的人不是许公子啊……
祝英台在心中不断质问着老天。
此时，祝父的声音响起：“英台，你在想什么？”
“这白州诗会，你去还是不去了？。”
祝英台回过神来，猛地一咬牙，相较于她对马文才的反感和厌烦，她想见到许长卿的心情更急迫切。
于是低声说道：“女儿……女儿去。”
“好！”
祝父猛地一拍手。
但下一秒，他就看到祝英台那为难的表情，又忍不住升起几分同情，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说道：
“英台，我知道马公子在白州府名声很差，但那终究只不过是名声而已。”
“你今日先去认识一下，马公子我见过几次，外貌上，气质上，也算是过得去。”
祝英台低头不语。
这次的白州诗会，是以超高规格举办的。
由于前几次因为许长卿的缺席，使得白州诗会的名声臭了很多。
这次举办诗会的读书人们，打算搞一波大的，以此来一举扭转白州诗会的名声。
他们把位置选在了白州府最著名的酒楼——忘仙亭。
邀请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
酉时，天色渐晚，不少客人开始聚集到了忘仙亭之中。
不少人很是熟练的互相客气：“哎哟，王公子，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当然好了，赵公子你一身风度，更胜往昔啊，让人有些刮目相看……”
“哈哈哈，王公子你客气了，彼此彼此啊。”
“这不是冯公子嘛，冯公子上次在听雨湖即兴发挥的诗作，我可是听说了，才气直冲斗牛啊！”
“李公子过奖了，只不过是随口而做罢了，和李公子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大夏朝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个古代社会。
人情和名头大过天。
在场的读书人虽然年纪不大，但客套话可学了不少。
这也是许长卿为啥不喜欢跟这群货色坐在一起的原因。
至于这冯公子写的诗，许长卿也听说过，然后他的评价是：浪费了这么好的听雨湖和这么好的宣纸。
这种破诗，许长卿即便不剽窃古人的名作，自己都能编出来十首。
有着这种想法的，不止许长卿一个。
在场之人中，还有一个，对这一团和气的景象感到不屑。
这个人并不是祝英台，准确来说也不是人。
苏灵语，是个狐妖。
今天下山游历人间的她，偶然听说忘仙亭这里有诗会，抱着凑热闹的心思赶了过来。
顺便还带着她妹妹，同样是狐妖的苏灵桃。
苏灵语听着这群读书人的互相吹捧，忍不住捂嘴轻声道：“小桃，你看这群读书人，好有意思。”
“明明一个个虚伪的要死，但却互相把对方吹到天上去了，还摆出一副真诚的面孔。”
苏灵桃连连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人类就喜欢自吹自擂。”
“在场的这些所谓读书人，个个油头粉面，我看没几个正经东西，感觉书都被他们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苏灵语轻笑两声：“小桃，你说话还是这么直白，我听说这次的诗会，那个白州府第一才子许长卿也会出席。”
“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和这群酒囊饭袋一样呢？”
小桃高傲的晃了晃小脑袋：“我看啊，差不多，天下乌鸦一般黑。”
“姐姐，你看着吧，这大夏朝，早晚是我们妖族的！”
苏灵语笑而不语。
但脸上的神色也傲娇，明显是很赞同小桃的话。
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一开始都是公子哥们到得多，之后才是深闺小姐们。
毕竟深闺小姐们需要一些化妆时间，而且来的太早会显得自己很心急。
公子哥那边的讨论多以诗词和前程为内容。
而小姐们这边，内容……额……基本就是许长卿。
一个挽着高高的发髻的小姐，率先问道：“诸位姐姐妹妹，你们可有见过许公子到来？”
一个脸颊红似晚霞，不知是羞的还是胭脂涂抹的小姐答道：“不曾见过，大概是许公子还没到吧。”
左边的那位小姐叹口气：“可惜了，我就是为了许公子才来的……”
“我也是我也是，我一直都听说许公子的才名，就连家中的下人都对许公子赞不绝口，我十分想见见这位妙人。”
一个和许长卿有过几次照面的小姐，嘿嘿笑道：“等你们见到许公子之后，就会发现，他比你们想象中的还好。”
“我今天可是特意穿上最好的衣服，戴上最精致的首饰，不知道许公子会不会喜欢啊？”
旁边的小姐惊讶道：“哇，姐姐你也不提醒下妹妹，早知道我就应该戴我那支凤羽簪子来的。”
祝英台也混迹于这群富家小姐中，听着这群人对许长卿的评头论足，心中总感觉有点不是滋味。
就像是自己心爱的玩具要被别人抢走了一样。
今天祝英台带的侍女，还是上次她和许长卿一起游湖泛舟时的那个侍女。
小侍女早就识破了祝英台心中的那点小心思，暗中戳了戳祝英台的肩膀，问道：“小姐，吃醋了吗？”
“嗯，吃……没，没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