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相杀

时间来到八点，空荡的烂尾楼响起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李泽栖知道是他来了，打起精神，她躲在离男人不远的墙后，一边听着愈来愈近的脚步声，一边计算着两人的距离，在她身后就是拐角，经过拐角的不远处就是楼梯。

李泽栖左手握着强光手电筒，手指的缝隙之间夹着两柄水果刀，右手则拿着胡椒水瓶。

“最好在一开始就结束战斗，等他再走几步，我就可以用胡椒水和飞刀击中他。”李泽栖一边计算着两人之间的间隔，一边压制着自己的心跳。

十步，九步，八步……在距离李泽栖胡椒水瓶射程还有五步的时候，男人停了下来，随着霹雳之声，雷电在他手腕上升起。

“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的地方，是个人起疑心了，果然没那么轻松，对方没那么蠢，或者说没有那么自大。”李泽栖知道对方已经起疑，再等下去就要失了先机。

身体猛的从墙角钻出，手中强光手电筒正对对方的眼睛，同时快向前冲去，男人还未看到李泽栖的具体位置就被强光手电筒照到闭上了眼，慌乱中一手捂住眼睛，一手随意打出一道闪电。这道慌乱之中发出的闪电，自然没能命中，甚至连擦伤都没有。

李泽栖走到了投掷物的射程范围，将手中胡椒水瓶投出，同时抽出夹在左手的水果刀，当作飞刀一般向男人扔去。

“啊啊啊啊”男人痛苦的尖叫响彻这片烂尾楼区，两柄飞刀一柄刺到他的右腿，一柄刺到他捂住眼睛的左手。

“你是不是觉得不应该是这样？为什么你是猎人，却成了猎物？”李泽栖冷声对男人说道，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折磨自己的变态惨叫，她的心中本应充满复仇的喜悦。

但此刻她能感觉到的，只有被染上鲜血的双手和无尽的罪孽。“别怪我，杀人者要有被杀的觉悟。你既然来了，就代表已经有死在这里的觉悟。”

只凭那两把飞刀还造不成致命伤，李泽栖趁着男人痛苦被胡椒水熏的睁不开眼睛之时，左手继续用手电筒照着男人，右手拿出手机把蓝牙音箱的声音调到最大，然后找了一首重金属音乐播放。李泽栖就这样把男人的嗅觉视觉听觉封住，同时从斜挎包里掏出飞刀，还剩下的四柄飞刀被她一柄一柄的向男人扔去，左腿，侧腹，右臂，还有一柄没有命中。

“这样你多少能理解，那些人被你伤害所承受的痛苦了吧。”

“区区猎物，别逗我笑了，什么死在这里的觉悟，什么被我伤害的人所受的痛苦，你怎敢同我相提并论，你不过只是一只蝼蚁，决定了，我要把你的身体一点点切碎。”男人怒吼着再也不复前几次的从容，无论是肉体的伤害，还是李泽栖那说教一般的话语，都让他愤怒到了极点。

开始暴走的男人双手不再遮挡强光，发疯一般挥出雷电轰击四周，哪边的光最刺眼，雷电就优先挥向那里。

李泽栖皱眉:“本以为他的能力有限制不能多用，看来推断错了，没有能对他造成致命伤，近身战太过危险，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还没到兵行险招的时候，先退到二楼。”

关掉手电筒，李泽栖接着重金属音乐的干扰向楼梯逃去，男人仍在发疯一般甩着雷电，并不知晓她的去向。

李泽栖来到二楼，将放在这里的长棍和剩下的四柄飞刀，两瓶辣椒水收回，长棍置于背后，静静地听着男人歇斯底里。如果他能把整个楼层打塌那再好不过，他被压死，而自己从二楼跳下去顶多骨折。

时间来到9.30，男人被胡椒水伤害的眼睛已恢复了不少，扰乱他的音箱也被一个个的处理掉，身上的伤口做了紧急处理。听着男人四处走动搜查自己的声音，李泽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男人的声音终于在楼梯响起，李泽栖起身，左手右手各拿着两个飞刀。神情严肃的看着楼梯。随着哒哒哒的脚步声，男人再次出现在了李泽栖的视线中，在这一次轮回里，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对话。

“别逃了认命吧，哪怕你知道这么多事，哪怕你能占尽先机。但在我纯粹的力量面前，这些花招只不过是捶死挣扎。现在把「愚者」给我，我还可以放你一条活路。”手腕缠绕雷电的男人，宛若猎人一般，对着面前双手各持两个飞刀面情冷漠的少女说道。

“别骗人了，你这种野兽怎么会放过待宰的羔羊。不管给不给你塔罗牌你都会杀了我，你现在只不过是害怕我「愚者」的力量不敢妄动罢了，怎么自诩为猎人的你，面对一直虫子也会感到害怕吗？”少女嘲弄的回道。

男人冷声说道:“果然，我还是要把你一点一点的切碎，就从割下你的舌头开始。”言罢，男人握拳蓄力，雷电在他拳上聚集，这是李泽栖之前未曾见过的招式，也代表着对方不再大意，而是会全力以赴。

李泽栖没有给对方蓄力的时间，手中飞刀依次丢出，丢完后，李泽栖一边向着另一个楼梯后撤，一从斜挎包里取出胡椒水与强光手电。这一套战术男人已经受过一次，自然不会再中一次，男人挥拳带动雷电，挥出一道拳型雷电，飞刀与雷拳相触只一瞬，就融化成了铁水。男人阻挡完飞刀继续向李泽栖跑去，李泽栖躲过雷拳，将胡椒水向他扔去，同时打开手电筒干扰男人，呈抛物状的胡椒瓶没能砸到有所防备的男人，而在看到李泽栖打开手电筒时，男人就用左手捂住了眼。

李泽栖知道已经无济于事，向着楼梯逃去，同时手中拿出一柄菜刀和最后一瓶胡椒水。两人一追一逃，男人想用雷电攻击李泽栖时，李泽栖就投掷手中的胡椒瓶和菜刀阻挡。

李泽栖在用尽道具后终于是逃到楼下，可情况并没有好转，在长廊她绝对逃不过对方的雷电，距离自己的摩托车还有一段在此情此景下显得无比漫长的走廊，“道具都用完了，所有战术也都被破解，他有着最纯粹的力量，只凭自己学的三脚猫的棍棒路数根本赢不了他，穷途末路了吗？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我不甘心。”李泽栖不甘心就这么死去，她取下背后的长棍，在楼梯的斜角半蹲蓄势，此情此景，恍若回到了他们第一次对峙时，旧日被杀害的记忆涌上心头，让她的手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