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为难，药房捕蛇
午饭过后。
陈南去马厩陪雪浮光玩了一会儿，黎旭尽职尽责地在旁边铲马粪。
陈南从马厩出来时，正好遇到了一如既往热情的周师傅，
“陈南！上次我说让你得空来家里坐坐！你是一点没往心里去啊！你嫂子想见你，催了我好几次了！”
“嫂子要见我？”
“是啊！你嫂子有个小侄女，年芳十六，秀外慧中，家里张罗着要给她说门亲事，我一下就想到你了！”
“把你情况一说，你嫂子满意得不得了，这不，天天催我请你上家里去！”
“是吗？下次吧，下次一定……”
陈南笑了笑，果断说还有事要先走。
周师傅本想拉着陈南再说几句，却见郑荣朝这边走来，只好作罢。
“陈南，我正要去找你。”
郑荣笑呵呵地迎上前来，陈南也报以微笑。
看着二人并肩相谈的背影逐渐远去，周师傅有些吃味地皱了皱眉，瞥了眼马厩方向，不由心头一动。
另一边。
简单寒暄后，郑荣正色道：
“早上妖狼暴起，确实不关我的事，我主动来找你，就是为了解释清楚，免得生出什么不必要的矛盾。”
“怎么会？”
陈南道：“郑总管是铺中德高望重的老臣，我怀疑谁也不会怀疑郑总管。”
“况且，妖狼栖息于深山老林中，若事先吃了草药之类的东西，化解麻药也是有可能的。”
“你真这么想？”
“当然。”
“那就好！那就好！”
郑荣爽朗一笑，陈南也还以微笑，彼此间一派和谐融洽，宛如好友。
“郑总管，我想预支些银两。”
“不行。”
“……”
“陈南，不是我有意为难你。”
郑荣笑着说道：
“你是奴，你的一切都是东家的！你的命，你赚的钱，甚至将来你娶了媳妇，你们所生下的孩子也都是东家的奴！这是规矩！”
“我懂。”
陈南很平静：“可是，三掌柜之前说过，让我好好赚钱，赎身做人。”
郑荣笑道：“是么？三掌柜没和我说过，和我说了也不作数，你得让三掌柜去和大掌柜说，只要大掌柜点头，我立刻支钱给你！”
“不必麻烦了。”
陈南识趣道：“我正好要出去一趟，就不叨扰郑总管了。”
“早去早回。”
郑荣始终笑着，目送陈南出了铺门。
…
一夜暴雨洗净街面，空气格外清爽，但往来百姓的脸上，却多是凝重不安。
陈南腰挎宝刀，脚步迅捷地走在去往宝药铺的主街上。
这把宝刀的外观平平无奇，只要不展露锋芒，便不会引人注意，再配上陈南的一身奴仆粗衣，旁人多是不屑一顾。
从屠妖铺所在的昌明坊，穿过锻兵铺所在的昌运坊，便到了宝药铺所在的昌泰坊。
再加上相邻的修业坊和修德坊，这五坊之地，都是鱼龙帮的地盘。
鱼龙帮最初只有修德坊一半的地盘，
短短一两年时间，竟已壮大如斯，真可谓杂鱼化龙，一飞冲天！
今日，街面上一下子多了很多鱼龙帮的混子，三五成群，交头接耳。
陈南路过时，凭借过人的听力，搜集到不少信息。
“昨晚太可怕了！帮里的红棍大红棍奉命巡夜，一口气没了六七个！”
“肯定是大妖吃人！咱帮里的弟兄几乎倾巢而出，找了一上午，仍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没错！必是大妖所为！我还听说，屠妖铺的曹卯差点丧命，锻兵铺的黎泰老师傅失踪，宝药铺没了三个二境供奉……”
“从前虽然也有大妖入城噬人的先例，但像这次这么疯狂，真是前所未闻！”
“是啊，左近几家都伤了元气，今早几大当家的齐聚屠妖铺内院密会，也不知商量出了什么结果？”
“管他呢，反正咱们这样的小喽啰，又不用去巡夜。”
“去又何妨？大妖的嘴巴刁着哩，专挑练武的吃，咱们的肉妖爷嫌酸，嘿嘿……”
大妖……银面人……
陈南默默思忖，始终没有找到窥破真相的突破口，
幸好自己当机立断，已经转职成了屠妖师傅，什么妖妖怪怪，打打杀杀，
通通别来沾边！
…
宝药铺。
规模介于屠妖铺和锻兵铺之间，也是青藤县独此一家的老字号。
朱漆铜环门，碧檐琉璃瓦，门头的金字招牌尚未进入眼帘，陈南却早已闻到了悠长馥郁的草药香气。
“掌柜的，我想买一种能同时治疗内伤和外伤的药。”陈南说道。
老掌柜斜睨了陈南一眼，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小瓷瓶：“广济散，外治跌打损伤，内治气血淤塞，五两银子一瓶。”
这么贵？
看着略比拇指大一点的小瓷瓶，陈南不禁眉心紧皱。
老掌柜一眼便瞧出陈南囊中羞涩，淡淡道：“若钱不够，可以去别的药铺看看，能便宜不少。”
陈南将手头所有钱掏了出来：“这有三两碎银，外加一百零七个铜钱，可否匀一些给我？”
“算你识货！我家的广济散远近闻名，连斩妖卫都在用！”
老掌柜想了想，说道：“我看你是诚心要买，不如这样，你帮我个忙，抵消你差的那些钱，完事后我给你一整瓶。”
“要我做什么？”陈南没有立刻答应。
老掌柜瞥了一眼陈南腰间横刀，道：
“铺里收了条大蛇，准备用来泡药酒，不知怎么那畜生从笼子里逃出来，钻进了药房，铺里的武道供奉不在，没人敢去抓……”
“那蛇是妖兽吗？”
“当然不是，否则我早就去请斩妖卫了。”
“不是妖兽就行，带我过去吧，我帮你把那蛇抓出来。”
…
药房位于宝药铺的后院，是一间占地堪比整个院子的超大房间。
老掌柜把陈南带到门口，又有些犹豫：“要不还是算了吧，你瘦胳膊细腿的，万一出点什么事……”
“普通长虫而已，我能搞定。”陈南给了老掌柜一个肯定的眼神。
当下，即便是二阶妖兽，陈南也能与之一战，何况只是条普通的大长虫？
“那你注意点，不行了就快出来。”
老掌柜提醒了一声，这才缓缓将门打开，让进陈南后，又立刻将门锁好。
呼……
好浓的药香。
陈南先简单观察了一下环境，
这间药房确实很大，避光，通风，干燥，
几十个大药柜整齐排列，瓶瓶罐罐不计其数，还有专门摆放石臼药撵之类器具的区域。
这……
陈南不由地生出一丝悔意。
这些东西，要是弄坏了，得赔不少钱吧？
定了定神，陈南缓缓走过一排排大药柜，竖着耳朵，凝神搜寻一切细微动静。
如果只是普通大蛇，呼吸吐信的声音，绝逃不过陈南的耳朵。
可一整圈巡视下来，陈南却没有任何发现。
关键是，各处门窗都完好无损，既然是大蛇，不破门窗便不可能钻得出去。
继续找！
陈南退回门口，准备从头再来。
因这药房须得避光，所以室内颇为昏暗，一些角落更是完全黑暗的盲区，
既然听不到动静，陈南只能一个角落一个角落去找。
“噫！那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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