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逻辑
不了解不知道，一了解，我都能感觉到自己在游戏内的身体，血压在直线向上狂飙。
她是完全没有发现肖云对她的心意。
当初游戏内对垒的时候，她的技术是肖云交给她的。
只不过她没有察觉。
她想学什么，肖云就玩什么。
她想尝试什么游戏操作，肖云就做什么游戏操作给她看。
这才给了她学习的机会。
虽然，肖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成为楚含的手下败将。
但他却是实实在在地输给了对方。
在输赢方面，他是认的。
可传授的过程，楚含则是蒙个脑袋学的。
完全不知道肖云能察觉到她的存在。
游戏打得厉害的人，会对这样有天赋的人另眼相看。
所以楚含就这样走入了肖云的世界。
很显然，楚含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这对我来说，着实是个不小的冲击。
知道她不懂感情，确实是少一根筋。
但没想到到了这个程度。
我必须阻止她继续跟肖云接触。
在这之前，我得看看，她到底要钓什么鱼。
是等着冒充她的人认识肖云吗？
不知为什么，我不这么认为。
直觉告诉我，一定是别的鱼。
但是，楚含是个思维极其跳跃的人。
一般情况下，我是完全不知道她脑回路会跳到哪里的。
于是，我找到了肖云，跟他摊牌了。
把我进入这里找楚含的一切都跟他说了。
他很诧异，他说如果这是真的，那他就是游戏里的人。
他认识的人应该也都是游戏里的人。
我更意外了，把他是怎么联系到楚含的？
他是如何观察到楚含的？
肖云带着我走到了一个类似于我之前看到的裂缝的缩小版。
他说通过这个，他可以找到楚含的一切信息。
哪怕她换了地方，他也能知道她在干什么。
我问他，这是他的发现吗？
他说不是。
他说这是一个叫陈意的人送给自己的。
那个人总在他直播的时候，给他刷礼物。
还送他手机，送他各种各样的新奇事物。
我惊叹，他居然这么大胆。
随便收这些礼物，他就不怕出问题吗？
肖云对此不以为意。
是男是女呢？
肖云不知道，他的粉丝有很多，他也不知道谁是谁。
主播收粉丝礼物，是非常正常的。
但是这个缝隙，他接受，并且使用关注楚含，这就是不正常。
这时，肖云告诉我，楚含也很介意这件事。
楚含让他远离陈意。
并且每每发现陈意来到他直播间，楚含都会走开。
我意识到了，陈意应该就是冒充楚含那个人。
所以她怕对方发现自己。
怕肖云明目张胆跟自己对话的行动，让陈意注意到她的存在。
那她要钓的鱼，应该就不是让冒充自己的人爱上肖云。
果然，不能拿常规思维衡量她。
后来，肖云告诉我，陈意有男朋友，楚含不用那么忌惮。
我问，陈意男朋友是谁。
肖云拿出手机翻找陈意的照片，看起来是个名人。
那张照片的人我认得，跟我和楚含一样来自游戏外。
“他叫吴闻。”
我这才知道楚含要钓的鱼是谁。
冒充我那个人。
我跟肖云说我叫乔文。
他思考了一瞬，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缘由。
看起来是个有脑子的人，但是就是没用在正地方。
按照我对楚含的了解，与其自己闷头分析，不如直接去问她，因为她的思维逻辑，跟你永远不一样。
我跟肖云说清楚事情原委后，就去那个餐馆找了楚含，她每天都在这个固定的时间来这里刷成就。
她说这样能得到双倍积分。
“很简单啊，冒充你的人，跟冒充我的人，要是能锁死，那不就皆大欢喜了嘛。”
然后就听她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跟那个冒充我的人相识的经过。
他们共同来自赛博时空，但是，那个家伙很自卑。
因为她在那边的家庭背景太好了，所以那个人就来讨好自己。
可能因为太会装了，还真把一些人给骗到了。
直到有一天，那个人打了她一耳光。
就是因为楚含能力太出众，让他感到没面子了。
就这样，冒充我的人在赛博时空遭到了楚含家族的强烈追击。
被按在了谷底，无法起势。
后来，赛博时空进入了末日，楚含家族的人纷纷进入不同的游戏里，躲避灾难。
在进入游戏的时候，楚含走失了。
是她迷路了，她哥哥和父母走的都没问题。
但是管他是谁迷路了，她都得找家人。
在我所在的游戏空间内，她是这样称呼的，虽然我并不认为自己身处游戏内。
所以，按我的所思所想，应该是：
在我生活的世界里，她发现了她父亲留的日记。
她把日记整理成邮件销毁，销毁后按照游戏规则和秩序，找到了游戏跟服务器连接的部分，写了个代码，找到了家人可能去往的地方。
所以她一直跟我说她找不到爸爸了，原来是她走丢了。
我问为什么会有冒充我的人。
楚含摇摇头：“不知道，我来这边，老爸也让我等你来找我。好像很信任你的样子，但是，我怎么总感觉，我爸是故意的。他好像，要把我送走。”
“那叫嫁人。”
她摆摆手，很是不在意的样子。
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你究竟在想什么。”
她皱着眉，像是在思考着，但是又像是在拒绝思考。
最后还给了我一句话：“人嘛，早死晚死都是死，任何人都是活到死的，所以能活着就可以了，别的都是无所谓的事情。”
这样沉重的话题，让她说的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是因为赛博时空的末日吗？
我想问，但是怕触及到什么，并没有开口。
她却直言道：“跟赛博没关系，主要是，谁活得都不容易。
你看冒充我的人，冒充你的人，肯定是因为什么才会这么做。
就算再不对，他们不知道吗？
那为什么他们会把这类不合理的做法合理化了呢？
他们能做，就一定不认为这是错误的。
他们一定会给自己找一个很合适的理由，去合理化这个行为的出发点。
这个出发点是什么，你不好奇吗？”
我只能说，我更好奇的是，她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