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升官发财一念之间
“宇文兄，我刚刚好像听到这个贱婢说要把你扔外面去？要不我现在派人把她扔到朱雀大街去？那边巡逻的武侯比较多。”高审行扭头看向宇文留卑，笑容顿时舒缓开来，就好像跟一个老朋友谈话一样轻松。
高审行想要这样做，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若是把她丢到朱雀大街，被武侯逮住，会是个什么下场就不言而喻了。
这样处理事情，甚至连钱都不用赔，就是差两个人走一趟罢了。
宇文留卑貌似又有点晕了，这高审行怎么突然出来帮他了？
以前他和高审行打过照面，这个人确实不像其他人那样对他狗眼看人低。
可自己怎么着也跟他扯不上半点关系啊。
不过，这个美妇人跪在他面前求饶，让他心中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得意感。
十余年前才有的那种人上人的感觉，怎么一下子就回来了？
“一个贱婢而已，贤弟何必大动干戈？”宇文留卑说道。
“宇文兄宅心仁厚，宽宏大量，小弟佩服。”高审行笑着拱手道。
那美妇人闻言，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
“宇文兄，让这个贱婢伺候你沐浴一番，小弟我在楼上等你，请你喝两杯。不知宇文兄意下如何？”高审行问道。
“甚好甚好。”
宇文留卑立马答应下来，方才被这个贱婢羞辱一番，脸面都丢尽了。
这个场子不得在她身上好好找补回来？
就算是靠他人的威风出一口恶气，那也是出恶气。
他其实也不怕高审行会图谋他什么，他早就家徒四壁，也没什么能让人图的了。
高审行到了楼上，进入厢房，等候许久过后，终于见到了一身干干净净的宇文留卑。
他还是比较喜欢跟干净整洁的人坐下谈话，那样会让他心情比较愉悦。
两人相互行礼后，坐了下来。
“时常听家父说起宇文尚书当年是何等风光，只是宇文尚书英年早逝，我不曾见过老爷子的风光，可惜，可惜啊。”高审行满脸惋惜的笑容。
说起宇文恺，那可是宇文留卑的骄傲，一下就昂首挺胸了起来。
“若是没有祖父，哪有今日的长安城？”宇文留卑说道。
“是啊。”
这话说的有点夸张，但也不算太夸张。
没有宇文恺，肯定也会有长安城。但没有宇文恺这等天纵英才，便不会有如今这等格局的长安城。
“所以今日我见宇文兄被一个贱婢欺凌，甚是悲愤。恨不得将其抽筋扒皮，方能解我心头之恨。”高审行愤愤的说道。
紧接着，高审行宛然一笑，问道：“宇文兄方才可有出一口恶气？”
“哎。”
气是出了，但宇文留卑心头还是空落落的。
说到底这场子还是高审行帮他找补回来的。若是没有高审行，他都没资格坐在红玉楼最好的厢房内喝酒，甚至真有可能被人丢到外面大街上去了。
心情如此反反复复，竟然让他有些分不清真假现实了。
“宇文兄为何叹气？”高审行问道。
“我宇文留卑家道中落，飘零十余载，落魄至此，深感惭愧。”宇文留卑说道。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如今再次坐在这奢华的厢房内，宇文留卑自然颇有感慨。
他到底还是落魄了，这是个事实。
“宇文兄虽然出身高门阔府，可如今这世道，门第不重要，门第里里外外有没有人，那才重要。”高审行说道。
宇文留卑端着酒杯怔怔出神，对身边的绝色胡姬都没了半点兴致。
高审行言之有理，贞观一朝，连乡野村夫都能身居高位。
以前他在朝中当官，仗着自己出身宇文士族，眼里容不下那些身居高位的顶头上司。
本就家道中落，后来又被罢黜，门第里里外外已经没有了人脉，所以才落得个连贱婢都能当街欺辱他的下场。
这是何等的憋屈？
高审行轻轻一句话，让他如梦方醒。
宇文留卑猛的将酒杯砸在案台上，似乎在宣泄心中的愤懑与不满。
“我要是像贤弟这般早有觉悟，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了。”宇文留卑愤愤不平道。
“人生起起落落很正常，宇文兄正值壮年，若是胸怀大志，何必蹉跎了大好岁月？你看这美酒，这美人，能落入别人怀中，自然也能落入你怀中。”高审行笑道。
“哎。”
宇文留卑又是叹气，几经拿起酒杯又放下。
“以往只觉得饮酒痛快，如今眼看着美酒，却饮不下去。”宇文留卑说道。
“宇文兄既然自知落魄，可眼中又有不甘，恐怕还是有夙愿未达成啊。”高审行笑道。
“身居庙堂，指点江山，开府建牙，光宗耀祖……什么夙愿？都只是空谈罢了。这人生，何处是希望？”宇文留卑说道。
高审行淡淡一笑，抬手一挥，厢房中数个美人悉数起身退出。
“这人生，何处又不是希望？宇文兄若是真有光耀门楣的想法，我倒是可以助兄台一臂之力。”高审行说道。
宇文留卑活到三十出头了，也不是没跟这些勋贵子弟打过交道。这些人看似年纪轻轻，意气风发，可实际上一个比一个心思深沉。
高审行出此言，肯定不是看中他的为人，而是他身上有可以被对方利用的地方。
“贤弟是想让我给你鞍前马后么？我宇文留卑虽然落魄，但该有的骨气还是有的。”宇文留卑说道。
什么骨气？无非就是穷骨气罢了。
端着世家子弟的架子，早已没了世家子弟的里子。
“兄台此言差矣，我与兄自然是与兄弟论处，兄有一身本事，为我鞍前马后，岂不浪费这一身才华？”高审行笑问道。
“贤弟此话怎讲？”
“天赋这个东西，就是老天爷赏饭吃。兄台若是丢得久了，老天爷是会把你这一身本事慢慢收回去的。”高审行说道。
宇文留卑心头一紧，他从他爷爷那学来的技艺，确实越来越生疏了。
可要让他去做个普通的工匠谋生，他又拉不下这个脸面。
“宇文兄若是想发光发热，不妨与小弟我合作。最近我遇到一些难题，找了全长安城的工匠，都没法解决难题。就是不知道宇文兄是不是徒有虚名。”高审行笑道。
“呵呵。”
宇文留卑冷笑两声。
原来高审行的目的在这啊。
不过他对高审行遇到的难题还挺感兴趣的。
他从小跟宇文恺学技艺，有的时候宇文恺解决不了的问题，他都能解决。他在工艺这方面，说自己天赋异禀都算是谦虚了。
“别人解决不了的难题，我未必解决不了。但我解决不了的难题，放眼长安，恐怕也没人能解决了。”宇文留卑说道。
“宇文兄若是真能解决我的难题，日后我定当为宇文兄举荐。让兄台您再度入朝也不是难事儿。升官发财，不过在兄台一念之间。”高审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