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此去无回

天空中的乌云被雷电轰散，猛烈的暴雨击打着破烂的大地，山脉崩裂，大江逆流，数之不尽的骸骨在其中漂泊，随着旋涡与涟漪四处流落，互相在血海中挤压碰撞，敲出好似来自冥界的怨魂曲。

“吴青山，你——败了。天命既定，吾终将融合这一界的天道！”一袭黑袍，周身缭绕着鸿蒙秩序链的面具神秘人凭空而立，对陷入大地裂缝的男人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噗……”血液从男人胸口大洞里喷出，溅的满地都是或大或小的气坑，面对面具人的发问，男人嘴唇蠕动了一下，许是提不起力气来，索性就半眯着眼睛，对着天空中滂沱的大雨发呆了。

……

月涌西崖，巨岩之上寒风凛冽，两人对弈而坐。

“父亲，你真的要去吗？”

吴青山捏着黑棋沉声问道。

“去，为何不去？”

啪！

白棋被掷在了棋盘上，吴青藤目光深邃，神情平淡地道。

“天下人给你了什么，难道要为一群蝼蚁去送命？”

吴青山声音激动了起来，手指不停地摩挲着黑棋。

“住嘴，你这个逆子，天下人就是天下人！”

“自身都保不住，还去充什么英雄？”

“够了，此乃天命，不可违逆。”

“天命，天命，狗屁的天命……”

啪！

棋盘被一掀而翻，棋子散落了一地。

……

整个世界的四处散布裂痕开始收缩，山土渐渐凝聚，无数断峰在愈合，大海缓缓地变蓝，浓烈的尸气与血腥味被几抹微风净化，破败的大地又涌现出了勃勃的生命气息。

吴青山知道，天道核心正在被黑袍面具人融化，混乱不堪的法则秩序将会重新整合，黑暗与血的时代即将逝去，一个充满希望与曙光的世界会取而代之。

天道有缺，损有余而补不足。

原来世界的天道是残缺不全的，法则秩序每隔五千年就会发生混乱，扭曲生灵的意识，让嗜血与疯狂充斥天地，破败山川，破灭一切，此时必须要有人去以身合道，填充天道残缺，以人性补天性，以人道补天道，还人世五千年太平，合道者是天命的抉择，亦或是天道的自我求助，每隔五千年都会涌现出拥有大气运的天命既定去合道救世，而这个五千年的天命既定就是吴青山的父亲——吴青藤。

“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吴青山此生的愿望，从来不是救世，而是灭世，灭除天道，他的心很小，小得容不下天下人，小得只能装的下把他从小养到大的父亲。

“吴……青藤，此生我……与你……誓不两……立。”

吴青山双眸张开，望着面具人嘴唇微动，传出模糊的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