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科幻世界
一间二楼沿街商铺内，摆放着十五台电脑。
上网的人爆满，需要排队。
马文豪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轮到他。
老板记录下客人上哪台机子，什么时候开始上，收了十元押金。
马文豪拿走一张写有开机密码和电脑序号的小纸片。
下机的时候，还要用这个小纸片退押金。
但大部分人根本无法抵御上网的诱惑，
这可比小霸王游戏机，
不，
是学习机，
好玩多了。
他们一开始无论计划的多好，只上一个小时，然后下机。
但大多数人，都会十元钱用完。
到时，老板就会根据账本进来。
请客人下机，或者再交押金。
为了不让顾客感受到时间，网吧是不挂钟表的。
马文豪开机，足足三分钟才进入系统，等加载完杀毒软件，又过去两分钟。
上网的费用是三块钱一小时，相对于食堂2毛钱一份豆芽，一毛一个馒头。
这三块钱，已经够马文豪吃两天了。
马文豪吐槽道：“又慢又贵。”
引来旁边玩传奇的上网者不满，看了过来，“马文豪？”
“石强？”
傍边之人，正是班长石强。
马文豪：“你一个班长兼体育委员，竟然来网吧玩传奇。”
石强：“你还说我，你作为学习委员，竟然也来网吧？”
马文豪：“我来查学习资料。”
石强：“是欧美的，还是小日子的？”
马文豪：“你小子懂的太多了。”
石强：“我感觉你懂的也不少。”
马文豪：“别聊天了，网费不便宜，你快升级吧。”
石强：“这还用你说，老子的道士马上就升到35级了，可以带神兽宝宝了，不过技能书太贵了，要三千多块钱RMB呢？”
马文豪：“我没钱借给你。”
石强：“我疯了，找你借钱。等我上了大学，从生活费里省吧。”
马文豪环顾网吧，上网的人有八成都在玩热血传奇。
无论什么时候，游戏才是男人的终极乐趣。
三千块给女朋友买个包，幸福三分钟。
三千块买个游戏装备，幸福一整年。
石强是语文老师石长海的儿子，从小就不是学习的材料，只会调皮捣蛋。
石长海因材施教，狠抓文化课的同时，又让他打排球。
走体育特长生。
上辈子，石强毕业之后，回到沂蒙一中当体育老师。
绝大多数初高中的体育老师，都体弱多病。
一周本来就没几节体育课，还总是被身体更加强壮的数理化老师无偿占用，从未归还。
石强的小日子过的那是非常滋润。
县城里的医生、教师、公务员，都是非常受人尊敬的。
到了2024年，中考体育加入排球科目。
石强被家长各处请托，高价请他给孩子辅导排球。
赚了不少补课费，还买了辆大奔。
妥妥的人生赢家！
每次家族聚会，小辈们听说马文豪和他们的体育老师是同班同学，都一阵感叹。
都是一个班的。
怎么你混的这么差？
可笑当年，马文豪还鼓励石强不要自暴自弃，不能因为倒数第一，就破罐子破摔，能多学一点就多学一点。
学习不是给家长学的，是给自己学的。
结果，被教育的，竟然是自己。
……
打开ie，马文豪发现最好用的输入法竟是智能abc输入法。
要多难用，就有多难用。
用这个输入法，码字速度根本提不上去。
进入起点小说网，出现在屏幕里的，是起点原创文学协会的简介。
本协会创立于2003年5月，长期致力于原创文学作者的挖掘与培养。
网站就一个协会的宣传页面，一部小说都没有。
搜索一番，马文豪发现很多人在天涯论坛或其他地方门户网站发布自己的小说。
无偿创作，为爱发电。
他们大部分是青春流行小说的爱好者，受《第一次亲密接触》的影响，也开始搞文学创作。
觉得这样很酷。
大家没有房贷、车贷、经济压力小，总想做一点酷酷的事情。
这个时候，做一件酷酷的事情，反而会得到优质异性的青睐。
没有生存压力，为兴趣而写，不在乎成绩，没有一天最低四千字的更新要求，真的是太美好了。
像乌托邦，理想国。
马文豪上了四十分钟，给石强打了个招呼，就下机了。
老板找给他八块钱。
收费是按照20分钟一块钱来计费的。
现在一块钱的购买力不低，借给老板一个胆子，也不敢多收费。
而且老板根本不差上网的客户，县城的网吧不超过三个，他这里天天排队。
马文豪很失落。
这年头，网上没有一本小说是收费的。
他还怎么赚稿费？
……
2003年，只要是人流密集的汽车站旁，总会有一个报摊。
卖报纸杂志的同时，还兼卖花生、饮料、矿泉水等快消品。
报摊上，娱乐杂志最多。
什么周某打人了，
什么谁和谁传绯闻了，
杂志要是再配上一个女明星或男明星的艺术照海报。
销量直接卖到爆，来晚了根本买不到。
班上，谁要是买了一本娱乐杂志。
众人都会高看他一眼。
……
报摊上，还有老光棍们爱看的普|法日报，更是容易脱销。
马文豪看了一圈，目光锁定在一本《科幻世界》上。
一看日期，2000年7月发行，够老的。
马文豪询问道：“老板，这本怎么卖？”
报摊老板很有艺术细胞，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一本彩色欧美泳装杂志，快速扫了马文豪手里的书一眼道：“三块。”
起点都还没收费，像马文豪这样没有一技之长的年轻人，肯定能省则省。
马文豪砍价道：“老板，你这杂志都过期三年了，还卖三块？便宜点？”
“定价五块，不过期，我能卖三块？
你到底买不买？
不买别看，给我翻旧了，我还怎么卖。”
马文豪不想吐槽，这杂志本来就很旧。
说不定是从哪个收破烂那里论斤收过来的。
城里人追求时髦，看完的杂志，过两个月就会当废纸卖给收破烂的。
马文豪想到现在家里估计全是辅导书，回家之后，总不能天天看辅导书吧。
要不就是听收音机：这里是中|央电视台报纸摘要时间。
……
马文豪道：“我买，老板！”
付过钱之后，马文豪粗略翻了一下，一篇《流浪月球》的小说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