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喜事连连
造办处，火器坊。
像往常一样，秦钟到造办处见了众龙禁尉，便径直往火器坊而来。
“秦大人来了！”
“秦大人又要找冯师傅。”
“秦大人可真积极。”
一进火器坊，众人便热情的跟秦钟打招呼。
秦钟一一回应，很快来到冯晋祥所在的房间。
“进来。”
听到冯晋祥苍老却充满力量的声音，秦钟推门而入。
“就知道你这个时候会过来。”冯晋祥见到秦钟，胡须翕动，面色得意。
“来。按照你要求重做的枪已经完成，你看看满不满意。”说着，冯晋祥拿起身边的一火绳枪，递到秦钟手中。
秦钟接过火绳枪，面露惊喜之色，“冯师傅手艺果然高超，竟这么快就完成了改造。”
“呵呵。还不是你小子一直催？否则我这老身子老骨的，慢慢做多花两倍时间也不奇怪。”冯晋祥冷哼一声，继续手中的敲打工作。
秦钟则拿着手中崭新的火绳枪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的研究起来。
这一把火绳枪，是他这几个月绞尽脑汁，与冯晋祥合作，经过多次改进，做出来的最终版本。
“火绳枪局限性太大了，无论怎么改进也只是延长了火绳的燃烧时间，提高了子弹威力，增强了火绳枪的稳定性。”
“这些东西除非得到巨大进步，否则在数量攻势下也会变得不再显眼。我必须继续想办法。”秦钟低声喃喃。
他不是没想过燧发枪，可大周朝缺乏优质燧石，且在这个时代，燧发枪就算点火容易，可造价高昂，在大周朝的人海攻势下燧发枪的那些优势会变得可有可无。
秦钟想了又想，决定先改进火绳枪，寻找优质燧石矿，同时研究超越时代的雷酸汞，只要雷酸汞研制成功，他便可以跨过燧发枪，直接开始研发击发枪。
若雷酸汞制作失败，他便安心改进燧发枪。相信随着工艺进步，燧发枪的成本终会打下来。
“对了。我或许可以给火绳枪的枪管刻下膛线，做一把火绳来福枪，这样火绳枪的威力、精准度将得到极大提升。便能跟同时代的火枪拉开差距。”忽然，秦钟灵机一动，有了新想法。
不过他也不急，他压制住心中欣喜，继续检验手中的火绳枪。
“很不错，我没发现丝毫问题。我这就拿去枪场试试，看看精准度、威力是否达到预期。”秦钟开口说道。
“呵呵。你就放心吧。我已经试过了。没有任何问题。这次保证你满意。”冯晋祥呵呵一笑，得意的向秦钟道。
秦钟同样笑语盈盈，“哦？有冯师傅这句话，我就放心多了。看来是真没什么问题了。我这就去体验体验。”
“去吧。去吧。你小子严格得很。顺便看看还有什么不满的地方。我尽量改进。”冯晋祥笑容灿烂，心情显然不错。
秦钟满口答应，拿着手中火绳枪往枪场而去。
两刻钟后，他喜气洋洋的回到火器坊。
“冯师傅说的对。这枪已经没有任何问题。做的时候感觉不明显，今儿一对比，进步不小。若能批量生产，在战场上肯定能取得不小的优势。”
秦钟一边将发烫的火绳枪递给冯晋祥，一边说道。
冯晋祥拿着最新版火绳枪，微微掂量，口中道：“我们大周可没那么多高水平的火枪师傅，到时候做出来的枪，不一定有这把好。”
“没事。制作改进后的火绳枪，总比以前那些破烂要好。”秦钟摆手。
冯晋祥咧嘴一笑，“说的也对。”
“那冯师傅你尽快将这枪上报。等我大周装备了这款最先进的火绳枪，一定能击溃敌军，再创基业，”秦钟像之前一样，决定将火绳枪改进的功劳分给冯晋祥，自己在他身旁吃吃汤便好。
反正无论怎么做，都是为了大周。
“这怎么行？这枪是你改进的，你又受皇上宠爱，你直接跟皇上说一声不就行了。”冯晋祥自然不会答应。
秦钟问道：“如何不行？”
如此，接下来又是一阵拉扯，冯晋祥到底是老了，没了以前的耐心，加上他也有建功立业之心，最终答应了秦钟的意见，写了一份密折，交给三等龙禁尉李天宇，传入乾清宫内。
于是，当天下午威德帝便乘龙辇而来。
一时间，整个造办处热闹起来，纷纷涌至火器坊打探情况。
一刻钟后，枪场。
“好枪！”
威德帝试过冯晋祥最新款火绳枪后赞不绝口。
“冯爱卿这枪果然进步良多。若我大周精锐全部换上，战斗力绝对显著提高。”
“冯爱卿，这枪可能批量生产？”
威德帝一边把玩手中的火绳枪，一边与冯晋祥大声商讨。
远处，别的造办处师傅皆是一脸羡慕，恨不得枪场中、威德帝身旁的人就是自己。
枪场边，负责护卫安全的龙禁尉同样窃窃私语。
“话说，秦兄弟你这几个月不一直跟冯师傅一起研究火绳枪吗？冯师傅这枪到底怎么样？你应该也有一份功劳吧。”谭运站在秦钟身旁，喋喋不休。
这几个月，秦钟一有空便往冯晋祥身边跑，他有一种预感，这最新款的火绳枪跟秦钟脱不了干系。
这么想着，他便听到了梦寐以求的话。
“禀皇上，这枪的改进，三等龙禁尉秦钟贡献良多，老臣不过提供一些手艺罢了。这头功当属三等龙禁尉秦钟。”
“轰！”
顷刻间，造办处之人，认识秦钟者，都向秦钟看来。
只因这消息实在震撼人心。
一个刚加入龙禁尉没几个月的新人，竟帮助造办处几十年的老师傅改进火绳枪，还成功了，获得了皇上的赞许。
“召秦钟过来。”
威德帝倒是没任何反应，只因冯晋祥在密折中早说明秦钟的功劳。
一时间，秦钟身前，所有人主动让出一条路来。
秦钟压制住心中的喜悦，快步向威德帝走去。
“微臣秦钟拜见……”秦钟走到威德帝近前，就要拜谢。
“免礼。”
威德帝却主动开口，他按住秦钟肩膀道：“秦爱卿，你给朕的惊喜实在太多了些。”
“朕许你向造办处师傅讨教，不过是满足你的好奇心，没想到你竟这般聪颖，发现老师傅都未曾发现的问题，此等天赋实在惊世骇俗。”
“微臣只是平时多思考了一些罢了。若别人也一般思考，肯定也能发现问题。”秦钟腼腆一笑。
威德帝重重的拍了拍秦钟肩膀，向一旁太监道：“传朕旨意，造办处火器师傅冯晋祥，三等龙禁尉秦钟，聪颖博学、刻苦钻研，改进火绳枪功效，利国利民，功不可没。即日起升冯晋祥为火器坊主事，造办处员外郎。赏金百两，布匹十娟。升秦钟为一等龙禁尉，御前侍卫，赏金百两，布匹十娟。”
“轰！轰！轰！”周围再次热闹起来。
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
秦钟、冯晋祥二人也急忙叩谢皇恩。
冯晋祥更是摇摇晃晃，险些激动得跪倒在地。
三十年，从普通火器师傅到皇宫造办处师傅，他苦熬了三十年，如今终于一扫阴霾，成为管人的官。
“哈哈哈。我大周有你们这样的人才，何愁不能复兴。传令下去，将这火绳枪拆解研究，一个月后，若无问题，大周各处火器营全力生产这款火绳枪，朕定要我大周军队重现八十年前的辉煌。”
威德帝哈哈大笑，雄心壮志展现无疑。
接下来的时间，威德帝心情大好，又使了半个时辰的枪，在造办处转了一圈，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
皇城，后宫。
延禧宫。
“妹妹。听宫女说，你弟弟与造办处师傅一同改进了大周火器，又立了一件大功，被皇上升为一等龙禁尉，姐姐在这里恭喜你了。”
软榻之上，贾元春挽着曹可儿的手，一脸羡慕的道。
她与曹可儿年纪相当，两人都是二十一岁的年纪，不过贾元春要年长几个月。
此刻，她看着曹可儿娇媚温婉的容颜，只觉得羡慕。
自己的弟弟怎就没有秦钟那般能耐？若改进大周火器的事是宝玉所做，那自己在皇上的心中份量肯定也会更重一些吧？
“姐姐快别说了。如果可以，我宁愿钟儿不捣鼓这些危险的玩意儿。”曹可儿闻言，没有弟弟立功的兴奋，只觉得弟弟平时耍枪弄棒的实在危险。
可惜秦钟如今长大了，自立得很，并不全听她的。
“火器确实危险了些。不过钟哥儿身处皇宫，必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妹妹只管放心。”贾元春闻言，对曹可儿又羡慕了一分。
也只有她这样受皇上宠爱，家中无忧，前途似锦的才能这般自在。
“希望如此吧。钟儿心野得很。什么都想亲自上手捣鼓一番，希望他一直平安才好。”曹可儿微微叹气，孩子长大了，她管不了了。
如今秦钟聪颖机智，屡立大功，她又是欣喜，又是担忧。
“妹妹放心。钟哥儿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平安安的。”贾元春握住曹可儿的手，安慰道。
两个如画般的女人就这么互相依偎，呢喃低语。
美不胜收。
……
乾清宫。
威德帝从造办处回来，他激动的在殿内来回走动，一道道圣旨从乾清宫传出。
“对了。秦邦业所呈水泥方子的检验结果怎么样了？可还好用？”激动之后，威德帝兀然想起秦邦业的‘水泥’方子。
城墙、堡垒建造关乎国本，这几个月威德帝并未轻易将这‘水泥’方子推广开来，而是让秦邦业带着工部官员又将‘水泥’进行多次试验。
如今几个月时间过去，这试验也该有一个结果了。
“禀皇上，秦大人的水泥方子经过这几个月的试验，并未发现任何问题。其所建城墙坚固，其所铺道路平整，实在是利国利民的一个大发现。”当即有内大臣上前禀报道。
“嗯。既如此那就准备一下，不日便将这方子推广开来。”威德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看向候在一旁的翰林院编修，道：“拟旨：工部营缮司郎中秦邦业，在任期间兢兢业业、废寝忘食、吃苦耐劳、恪尽职守，实该褒奖。期间，更是醉心研究，得‘水泥’一方，用其筑墙结实牢固，用其铺路平坦光滑，乃大功一件，利国利民，酌升秦邦业为工部左侍郎，赏金五百，布匹白娟，钦此。”
“皇上，那水泥方子虽通过检验，可到底未曾实地建墙，此时奖赏，是否太早了一些。”有内阁大臣冯德亮开口道。
威德帝摆了摆手，“无妨。这方子秦爱卿试验过，朕也试验过，想必没有太大问题。正好工部左侍郎空缺，便让秦爱卿补了。”
“圣上英明。”冯德亮闻言，心中叹气，工部左侍郎空缺，他原本想提拔自家学生，可威德帝亲自认命，他也没转圜的余地。
……
延禧宫。
“好消息！好消息！”曹可儿与贾元春还在谈话，丫鬟瑞珠突然欣喜的闯入殿中。
瑞珠向来娇憨，曹可儿也未生气，笑着道：“瑞珠别急！好好说说是什么好消息？”
“回娘娘，皇上降旨升老爷为工部左侍郎了？听说还赏金五百两，比钟大爷高多了。”瑞珠闻言冷静下来，快速说道。
“终于降旨了吗？”曹可儿脸上顿时绽放笑容。
营缮司公务繁忙，曹可儿看在眼里。
她也早便想父亲换个职位，只可惜‘水泥’方子事关重大，威德帝行事慎重，始终未曾给父亲颁布奖赏。
等了几个月，事情终于敲定。
“父亲升任工部左侍郎，已经是一名高官，以后应该会清闲一些吧？”曹可儿低声喃喃。
“妹妹，你家争气不说，皇上对你家也太宠信了吧？竟接连给你弟弟、父亲升官。这两道圣旨相隔不久，皇上肯定是特意安排的。”一旁，贾元春羡慕坏了。
一天两升职，双喜临门，这是何等的殊荣？
曹可儿微微一笑，这种时候实在不知该说什么，若继续谦虚，就太装了些。
“圣旨到。请曹贵人接旨。”
正思考怎么回复贾元春，殿外再次传来声音。
这次，是传给曹可儿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