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放学
这次的数学书与之前那本音乐书完全不同，不再是一片空白，而是一本像模像样的教科书，有题目清清楚楚的印在上面。
路明非自己绝对不是学霸，即使是当上学生会主席，他的成绩依旧糟糕，很大部分都得靠着出外勤来获得绩点。但此时却有些好奇，这些非人类的数学水平到底到了什么地步。
虽然他们大部分看起来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随着书页的展开，这些另类的数学题终于呈现在了路明非的眼前。
“将一群人关在笼子里，一部分人趴着，一部分人站着，趴着的人算作四足，站着的人算作两足，笼子里一共有三十三个人，一共九十足，问站着的人和趴着的人一共有多少？”
“一个人体重60千克，体内的血液与其体重的比约为2:25……”
“如果将一个人开始放血……”
……
这些题目都不难，但却都血淋淋的，从里到外透着一股血腥味。
第一题的原型很显然是鸡兔同笼，这里却用了人类当做例子，或许这正能体现出在这些怪物眼中，人与牲畜没什么两样。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看到这些题目似乎才真正感受到这些东西绝非善类。
在他们之中隐藏身份，正是这场游戏的危险之处。
但他们为什么又要模仿人类呢？
就比如现在，如果普通人打眼一看，或许认为只是一堂再正常不过的数学课。
有些微秃的老师在讲台上喋喋不休；有的学生认真的做着笔记；有的则有些昏昏欲睡的点着脑袋；甚至有的学生互相之间眉来眼去，传着小纸条。
但就像杨一帆所说的一样，细看之下就会发现端倪。
一个靠窗的学生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手中也没闲着，将笔转成了朵花，只是那转笔的手指异常的柔软，时常缠在笔上好几圈。
前排的一个学生认真的听着课，本来还很正常，却在打了个喷嚏后，两眼间的间距骤然宽了许多，甚至到达了脑袋的两侧，像是某种禽类的样子。这名学生猛然摇晃了两下脑袋，又恢复了普通人的模样。
还有的打个哈欠，结果嘴越张越大，看上去能吞下整个脑袋。
相比之下，老师看上去确实正常了许多，只是偶尔两只眼睛转的方向不同，看上去像是一只严肃的蜥蜴。
这种情况有些出乎路明非的预料，他知道这些东西的伪装能力有瑕疵，但没想到这么差，自己和杨一帆他们坐在这群人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过于显眼。
难怪他们第一节课还没上的时候就被盯上了。虽然确实可以用能力出众来解释，但他们还要在这里待上六天，也不知能不能一直糊弄过去？
或许，到了早上，他可以找传达室的老爷子要些材料，做些假尾巴，假眼珠子什么的，给杨一帆他们伪装一下，增加一些非人类的感觉，或许可以减少一些麻烦。
这一节课，就在路明非的暗中寻思里度过了。
不管是路明非还是杨一帆和沙罗，都尽量的降低了存在感，这让后面的几节课也是无风无浪。
而且因为这个学校一年就开放几天，老师并不了解底下的学生，所以很少会叫人起来回答问题。即使是叫人也往往叫的是手底下前排的几个，所以让路明非他们好过了不少，只是这时间感觉格外的漫长。
当第一天的最后一节课结束时，站在前台的老师合上了书本，下眼睑向上，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然后望向了窗外。
“天快亮了，今天的课也就上到这里，期待你们明天晚上继续选我的课。”
“铃铃铃！”
下课铃声也在这时响起，随着学生们陆续走出教室，路明非放松地瘫在了座位上。
这第一天算是顺利过去了，没遇到什么大的危险，但一是要伪装身份，二是生物钟还没调过来，一整晚的实在是有些煎熬。
路明非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再清醒一点。
不过说实话，即使是尼伯龙根计划执行之前的路明非，在网吧熬一个通宵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是全面升级之后的他。
但问题是这种上课的状态，老师说的每一句话简直都有着催眠的功效，让路明非强撑的有些困难。
突然间，他感觉有一道目光投射过来，他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男生正向着他这边张望，或者说正死死盯着他、杨一帆以及沙罗的方向。
路明非确定自己没有招惹过这个人，于是拽拽杨一帆的袖子，示意他往门口看去。
杨一帆在看到那个人后不禁缩了缩脖子，然后意识到自己这个行为似乎在示弱，赶紧挺直了身子，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故意不往那边看去。
那个人在看了一会儿后，还是跟着大部分学生一起离开了。
在看到那人走后，杨一帆明显是松了口气，他先是看了看沙罗，上去跟她低声说了两句，然后才凑到了路明非身边。
这已然是一副将沙罗当做他们三人之间主心骨的样子。
路明非对此倒是不太在意，或者说十分乐意看到这种结果，如果可以的话，他非常愿意当一株柔弱的菟丝子。
左右学生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但是杨一帆为保证安全还是压低了声音：
“那人就是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在课前来问我们是什么的人，虽然将他糊弄过去了，但看样子还是关注到我们这里了，也不知是怀疑我们的身份，还是只是好奇我们究竟是什么。”
路明非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他做了一个一会儿出去说的手势。
和这么多人一起往外走，风险还是比较大的，不过有一点很幸运，也是这里的学生和普通人类很相像的一个点，他们放学后都急着回家，无暇去关注其余的人。
很快，在第一缕晨曦撒入学校的前一刻，嘈杂的声音消失了，除了路明非他们之外的最后一个学生走入了黑暗中，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