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历史的变动
马洛回家换下自己的衣服，又将格雷沙姆的警服送回波士顿警局。
当他靠近警局后门时，发现谢尔曼正在那里等着他。
谢尔曼接过那一团靛蓝色的衣物，同时问：“搞定了吗？”
“科林是被谋杀的。”他坐在马鞍上回答。
“另外那个家伙呢？”
“还不知道是不是意外，但你们的警探接下来应该能发现他是个敲诈惯犯。”马洛停顿片刻，“你不用担心我会管你要那笔5000美元的赔偿金。”
“我可不是为了不还钱才帮你，未来小子。”谢尔曼用鄙夷的语气说，“我只是觉得，要是通知科林的父亲，他的大学生儿子在突发暴雪中被意外冻死，听上去挺令人难过的，而现在看来，应该只有你能对他的死亡找到真相。”
“我明白了，不过我确实没打算找你要钱。”
谢尔曼的嘴角带着络腮胡动了动：“其实我也压根没打算还你。我哪里拿得出2500美元，但凡攒够100美元，都存进我女儿的成长金里了。”
马洛向他脱了下帽子，表示致意，接着问：“那么罗宾呢？”
“他把值班搭档灌醉了，自己也在休息室躺着呢。难道你没注意到今晚局里的人很少吗？”谢尔曼晃晃脑袋，转过身，“接下来的事你自己解决吧。”
马洛看着他走进通道里，警局后门在他眼前关上。
他从马鞍包里摸出一根胡萝卜，喂给草莓小妹，低声说：“我们再去一个地方。”
二十分钟后，马洛来到了格蕾丝夫人家门前。
他摁下电子门铃，等了一会，只听到里面的猫在喵喵叫，却没有人来应门。他反应过来，那些女仆都被黛斯美德拉害死了。
他走到马厩里看了眼，还是前天他把马车驾回来时的模样。食槽已经见底，两匹比利时挽马开始吃堆好的干草块。看来马车夫和管家也都不在了。他往食槽里添满干草，把马厩简单清洁了一下，拉开门闩。
做完这些事，马洛站在通道里，抬头查看宅邸二楼的窗户。
里面没有灯火，不过在白纱之后，似乎有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影伫立在窗边。
他抬起胳膊，朝她挥了挥手，高声喊道：“格蕾丝，我要见你！”
身影纹丝不动。
他绕到宅邸后门，用撬锁工具开门，然而那柄精巧坚韧的小工具在锁孔里折断了，绝对不是自然原因。
马洛再次抬头望向二楼，仔细观察那道身影。她肯定还没有死，并且正在看着他。
余光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他的目光转移过去。是一只玳瑁猫跃上了露台，趴在那里，盯着他。
那里是回廊里的半圆形露台，背后的玻璃门开放着。露台距离地面20英尺，这种宅邸的墙面都有许多凸出的平台。
马洛花了三十秒规划了一下路径，然后走到墙边，开始攀爬。
这20英尺的路径不算费劲。他翻进露台，走进玻璃门里，便看见格蕾丝夫人也来到了走廊上。
她一身白色曳地长裙，布料如鱼鳞般闪耀，身后跟着她的猫们。它们眼光闪烁，和她一样注视他，其中没有乌撒。
“你好，罗密欧。”格蕾丝夫人说，“莎士比亚写的没错，当一个男人愿意爬墙来见她，很难不令她心动。”
他盯住那双流淌着暗金色的眼眸，开口道：“我要见黛斯美德拉，祂知道那些狗从哪里来。”
格蕾丝夫人皱了皱鼻子：“狗，讨厌的动物……你身上就有股狗的臭味，马洛，我很感动你能爬上来见我，但别靠近我。”
“那些灵体猎犬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它们赶走了祂？”马洛站在原地，逼问道。
“赶走？”格蕾丝夫人尖声叫道，“不，祂被卑鄙的旧日灵体偷袭，只是暂避一段时间。”
马洛感觉有些不对劲，假如那些灵体猎犬是冲着黛斯美德拉来的，那为什么死的是两个无关男性？
“既然如此，你就正常一点。”他说，“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你认识朱丽叶·古德曼吗？她应该也很有钱。”
格蕾丝夫人一只手叉腰，微微扬起下巴，高傲地说：“我不知道这个女人，不过古德曼是个伊利诺伊州的军火商。有些人在南北战争下对了注，因此发了大财。”
伊利诺伊州的军火商？好了，现在有越来越多的线索指向芝加哥。
他继续说：“你这话听着有些别扭，夫人。难道只准你们亚当斯下注整个合众国，而不许其他人接下来跟注？”
格蕾丝夫人以浅浅的微笑回答：“我跟你提起过，我只是弱势旁支的女儿，但即使这样，古德曼也不会比我富有。”
“我不关心你们谁更有钱。这个女人被敲诈了，我想找到她，把她被骗的钱还回去。”
“出轨？”格蕾丝夫人以女人特有的敏锐直觉问。
“我只知道敲诈的事，其余一无所知。”
“那怎么找上你这个婚姻顾问？”
“这不是我在干婚姻顾问时碰到的情况。”马洛感觉头疼，“我不想跟你谈这个问题，夫人。现在我已经收到想要的答案了，你能让我从正门出去吗？”
格蕾丝夫人没有回答，她转过身朝卧室内走去，白色鱼尾拖在身后。那些猫也由蹲坐或趴着起身，紧随她身侧。
马洛走下Y型楼梯，顺利打开了大门。他骑马回栗树街，看到报童在街道上慢跑。报童在经过134号时，将好几份报纸卷成桶，精准地扔到了门前台阶上，步伐甚至一点没受干扰。
他在马厩里安顿好草莓小妹，走到门口，捡起那些报纸。他摸出钥匙开锁，同时瞄了眼报纸头条，随后愣了一下。
《圣乔治旗在南非燃烧：布尔共和国向英国宣战》
马洛记得第二次布尔战争的正式爆发是在1899年10月，而今天是2月7日。或许【扭转仪式】的影响不止使他自己回到了1899年，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变动。
他拉开门，回到温暖的室内，径直走进客厅，站在炉火边，把报纸上的新闻都浏览了一遍。
除了布尔战争外，他注意到一桩马萨诸塞州本地新闻，上面声称全美女巫们将聚集在塞勒姆，进行秘密集会，就在今晚！
要是在往常，马洛只会觉得这又是塞勒姆镇旅游业的宣传广告，因为他某天还收到了一份《寻找女巫之旅——塞勒姆镇官方旅游指南（第五版）》，附赠一个迷你坩埚泥塑纪念品。据老波士顿居民索菲娅补充，塞勒姆镇在1880年就发布了该旅游指南的第一版。
但是现在，他不能确定女巫集会是塞勒姆镇雇演员搞出来的旅游噱头，还是其中夹杂了真正的女巫。他决定今天去趟塞勒姆镇，那里离波士顿大概13英里，不到两小时路程，眼下还有时间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