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归途
（1）
一般情况下，父亲是轻易不发脾气的人。
3月某日，我为了所谓的赛季末冲分，竟熬夜到了凌晨两三点。辛苦了一天的父亲看着我堂屋里的灯没有关，似乎来关心一下他这该死的懒惰的儿子。我知道，应该是我大晚上的“动作”吵醒了他。他笑着对我说：“在干嘛呢？”我说：“看了一会书，现在在打游戏。”仿佛说出了自己18岁成年人该有的理直气壮。开始时他什么也没说，留给我的是失望的眼神和苍老了许许多多的背影。我的心猛地咯噔一下。一分钟不到的功夫，压不住内心愤怒的他猛地推开了我的房门，冷不丁地吓了我一跳。指着我，用一口犀利的农村方言骂我：“在老子眼里你算个球，非要和我对着干（他以前不只一次告诉我玩游戏对眼睛，身体不好），我不管你的话，你要不了多久就是一个废材，你本事大的话自己借贷去读书。”母亲听到动静后，也来到我的房间，以为父亲要动手打她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坐在床尾那里，久久不肯离开。大哥和大姐也被吵醒，对父亲说这么晚了，就别打他了。等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母亲后，我对她说：“今天的事是我不对，你早些过去休息吧！”事情直到我卧室的灯熄灭，才暂告一段风波。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我想，这一家人大多也因为我的事睡不着。脑海中回响父亲说的话，心里百般滋味，说不清道不明。可是脑海中浮现的竟还是游戏的输赢，我真的该死，该骂！我们学生党今后大多是不可能以电竞为职业的，这毕竟是属于极少数人的。当你在游戏里畅游的时候，你失去了与朋友的推杯换盏，与亲人的相处时光，与恋人的你侬我侬。最后，留下来的，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觥愁交错，这样做值得吗？
记得有一次和好友的偶谈，他说我的经历就好比吸食鸦片的人一样，心中挣扎着告诉自己不要这样做，行动上却又以体验时那一刻的“精神满足”为瘾。古人云：“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有一些东西，我们不要等失去而又想挽回的时候才去后悔。
（2）
一个朋友在自己的日志里写过这么一句话：“故事大多以我曾经开始，以如今结束，填满情节的往往是缺憾和成长。”我看着他们的故事，咀嚼着自己的青春。文章里看见的更多的是对归途的思考，多了一点点忧心忡忡的雅致和大都市男人的风雅谈吐。
朋友，四月将至，如今的你是否还和你曾想象的一样？青春的我们有很多无奈的选择，这唯一的方式又是我们表达自己存在的理由。我们实际上也相信未来可期，未来的生活比蜜甜。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我都做了些什么。激情的浪漫的是青春，难过的痛苦的是遗憾。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从一次次的跌倒中爬起，又在面对生活时无奈的倒下！你若看到我的这段话，我也期望你和今天的我一样，应如是有自己想做的事，又或想看的书。早晨7:30起床，说不上有多早。当然了，我也愿意在上课的时候吃着小橘子，毕竟，这是高中时候的我们想做而又不能做的事。说来也很庆幸，这应该是我高考以后第一次熬夜到现在。PPT的一次次错误，文档的一次次修改，就好像旧时为了一道数学题不肯放弃的样子。这种感觉，自假期以来还未有过。
朋友，还记得我们执杯傲笑的时候吗？我们的远方，他日异乡城市，灯火通明时的相见……
（3）
听着一个将近八旬的老人诉说自己的青春记事，相信也别有一番趣味！
“还记得我17岁就来到潘家的时候……”没错，眼前这个彬彬白发，满脸皱纹的老人，正是我的祖母。
我说：“你年轻时候好不好看啊！”她偏过头看着我说，现在的她去柳林堂看病，熟悉的老人见到她，都会说：“哎呀！你怎么不似从前那般高了？”在我眼中，祖母一直是一个大美人。美人老了，身材有些走样，脸也显出浮肿苍白。那双雪白的手也老了，但眼睛仍然黑白分明，澄澈得令人神往。单是那双眼睛，就想替她把岁月稍稍留住。
我又找话题和祖母聊着。
“你那时和祖父怎么认识的？”
“韩老三介绍的。”
原本以为当过兵，受过部队训练的祖父多少是一个小知识分子，没想到的是他们的爱情故事，也逃脱不了封建婚姻的包办！17岁的祖母，就这样从一个懵懵懂懂的青春少女，肩负起了一个家庭的责任。
17岁的她那般模样，18岁的我竟是这般模样。
我喜欢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感觉，喜欢在林间听鸟鸣，听野花彼此诉说心事，喜欢做一个自由自在的闲人，雅人。曾无意间看到好友对自己人生的自由规划，真可谓是宏图远大！想有年薪百万的工资，去自己想去的城市，想在休闲时和好友畅聊趣事，想尽自己的努力去让家人健康，想象着有一个知心的恋人陪自己诗和远方。这是他期望自己在30岁左右完成的事。
我们都在成长的路上反反复复，这一次次的成长，让我从不有意懈怠自己。成长，让我在面对旁人质疑时满面愁容时内心仍然阳光向上。我来自云南的东北角的小乡村，我不想因为长夜吞噬山村的梦。
今天路过村口的时候，看见几个孩童在那里嬉闹。回过头去，依然看见寨子口一个小小的身影，依然站着像一朵静静开着的小野花，青山环抱着她身后的寨子，美得像上帝遗落的一个梦。
祖母时常一个人坐着发呆，我想，她可能是在想念天堂的祖父。
村上春树说：“孤独一人也没关系，只要能发自内心的爱着一个人，人生便会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