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做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李察斜倚在自己的王座上发呆，穿越到这个世界已经四十余年，跌宕起伏的人生经历已是昨日之影。
如今的落月地下城彻底成了气候，不需要再恐惧来自地面的威胁。
攻守之势已然逆转，拥有四分之一海森领领土，亲自来到地下城宣誓臣服的德里克伯爵就是最好的证明。
不过李察心里明白地下城的路还有很长。
地下城本质是一个高度特化的军事集团，因为人口原因无法进行持久战争，只是借着地利变成一块难啃的刺猬。
一旦地面的海森领重新统一拿出全部精力对付自己，进入消耗战和车轮战持续放血，并断了地下城的粮食来源，那么地下城就会立刻进入死亡倒计时。
在艾希大陆的位面规则里，粮食贮藏超过三年就会腐烂，作物生长所必须的光照也只能是苍穹普照的阳光，仅凭法师们的手段无法填补这个必要前提。
若是使用大规模传送阵在外域大规模开辟农田，也随时有被敌对势力截断的风险，毕竟摧毁永远比创造要容易。
所以地下城向来奉行离岸平衡的策略，为的就是就是尽可能长久地让海森领继续保持种族割据的混乱状态。
联合外族打击人类联军，切断海森领四座主城联系，分化瓦解其任何可能的联盟行为，让其彻底成为陆上孤岛，这都是李察一直以来的努力。
如今这一策略效果初显，被兽人远征军围攻两年的北风堡伯爵终于不得不在绝境中向自己臣服以求支援，至此地下城即将获得一块入侵地面的桥头堡，并彻底解决人口和粮食问题。
“姐夫，德里克伯爵带到了。”娜塔莎蛇行至李察身边轻声耳语道，蛇信一吞一吐掠过耳垂打断了他的思索。
圣骑士们拱卫在德里克身边，手搭在剑柄上如临大敌。
在他们看来恶魔盘踞的地下城未必会遵循原先定好的约定，必须做好随时突围血战的准备。
然而德里克推开他们，一人走向王座近前。
这位七环空间大法师无意间泄露的魔力重压让德里克的步伐变得迟缓且艰难。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若化作了一块滚木跌入浩瀚无边的惊涛怒浪，被一点点碾碎。
在看清那位传说中地下城城主面容的瞬间，德里克终于跪倒在地，但心中却略显宽慰。
那些长久和恶魔，亡灵相处的人类往往会漠视肉体而进行一些古怪的接肢手术，所幸李察并非如此，也就是说他依旧认可自己是一名人类，之前双方的口头约定或许可以生效。
德里克快速思索着自己对李察不多的了解，只是模糊知道他是帝国法师学院罕有的首席，师承九环传奇空间法师。
若无意外他本不该回到最北最偏的海森领，而是在首都完成和长公主的婚约。
这中间出了什么意外德里克不得而知，但李察确实是上了帝国的最高通缉令，而且是头榜首位，多半是干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大活儿，例如和皇后有染，亵渎教皇。
但这些现在都不重要，李察已经向自己证明了地下城的强大，他有足够的能力庇佑北风堡。
德里克缓缓褪下手中代表北风堡权力的戒指，终于做出了这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即背叛海森领，背叛帝国。
他匍匐在地，双手捧起戒指用苍老的嗓音说道：“伟大的落月地下城之王，地下河塞缪尔河之主，空间掌控者，魔王……北风堡伯爵，德里克·罗尔德谨代表全体领民向您臣服，也恳求您能够解救被围困的北风堡。”
德里克心里无比清楚地下城其实是那一支兽人军团的幕后支持者，也明白李察暗中勾结外族截断了四大城之间的主干道。
更是因为他的偷袭导致二十年前公爵府军团死伤惨重，直接酿造海森领的灾难延续至今日。
但那些罄竹难书的恶行从今日起将不复存在，一旦这位邪恶之王接下了象征人类的北风堡之戒，那么地下城从此将会以人类阵营的姿态重新在海森领的舞台上粉墨登场。
甚至于圣女被掳掠这件耻辱也将被教会暗中篡改，多年以后人们只会天真地以为圣女孤身堕入地狱感化了魔王李察。
李察手指轻点王座，戒指凭空浮起慢慢飞到他手中，他摩挲着手中古朴银戒，暗叹着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按照我们的约定，北风堡依旧属于你的封地，起来吧德里克伯爵，我很满意你的明智选择。”
依照帝国的律法，获得贵族银戒者不论出身，只要有帝国户口就可被看做是贵族。
现在的李察获得了对北风堡的合法宣称，理论上不用再担心圣灵教会和海森公爵联合讨伐，而代价则是地下城成为帝国名义上的领土。
这对于地下城来说利大于弊，毕竟帝国仍旧是个庞然大物，是银月地的唯一霸主，海森领也不过是帝国所属十三行省之一。
连海森领都难以一口吃下的地下城和整个帝国比起来依旧渺小。
德里克向后看了一眼德纳和灰唁后，犹豫片刻还是咬着牙做下决定：“大人，我仅剩的长女和幼子也愿意留在地下城为您服务，请求您能收下他们。”
李察略显惊讶地挑眉，没想到德里克竟然这样干脆。
如果只是为了北风堡领民，德里克臣服自己属于无奈，但把继承人也留在地下城，那就是打算跟着自己一条路走到黑了。
李察对此欣然接受。
“很好，你的幼子还未成年，去兽人考德那儿当亲卫。至于你的长女，狼女？模样不错，去给副城主缇莉娜娜当侍女。”
德里克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地下城总军团长兽人考德在地面世界也颇有威名，他有着凭一己之力挑翻三位六环武僧的彪悍战绩，对德纳来说是个好师父。
至于长女灰唁，只能说祝福，德里克也没怎么指望过她，活着就好，能被李察看上最好。
随后李察闻言轻拍扶手，庭内石柱烛台上倏地燃起幽蓝色火焰，阴影被缓缓点亮。
德里克这才意识到大厅中竟然早就存在几位种族各异，气息邪恶的高阶超凡者。
只是粗略观察就能发现他们都有着掀起一方天灾的实力，其中某些熟面孔甚至干脆就是曾经给帝国造成重大灾难的天灾本身，但他们如今却都整齐排列在李察面前，比自己还要温驯臣服。
德里克暗暗心惊，突然意识到地下城可能远比自己预估的还要强大得多。
李察此时看向了自己手中的案册，那上面记载了地下城的大致数据，他正在挑选歼灭兽人远征军的合适人选：
【传奇：蛇魔女王娜塔莎，魅魔女王莉可·羊
八环：死灵法师安奴奴，蛇魔侍女娜塔娅，堕精灵侍女影
七环：空间法师李察，史莱姆母体，深渊炎魔，灰矮人大匠师
六环：氢幼龙，氦幼龙，魅魔大祭司，兽人战士考德，蛇魔剑士五名
魔法造物：活化稻草人，石巨像，古老魔法帝国构装体
特殊人员：缇莉娜娜副城主，圣灵教会大圣女，李察家祖传不死鸟
内城人口（一等公民）：高阶恶魔三千（蛇魔五十，魅魔八百，火焚魔一千，牛头人一千，其他一百五），堕精灵一千五，兽人大只佬一千，灰矮人五百。
外城人口（领民/奴隶）：低阶恶魔，半精灵，半兽人，兽人，人类，狗头人，哥布林总计五十万。
核心建筑：瑟拉核心，中枢城主府，不死鸟火山，圣灵教会地下城分会，古历史档案馆
内城建筑：蛇魔剑冢，恶魔血战投影，精灵母树幼苗分支，亡灵死寂圣殿，矮人群山先祖熔炉，兽人萨满灵庙，史莱姆母巢，龙穴，内城墙
外城建筑：人类耕田，蠕虫孵化池，兽人竞技场，野兽繁殖洞窟，亚人栖息地穴，矿场，常规城市建筑，外城墙
最外围九层迷宫：依照层数由低到高设置陷阱与守卫，并在每一层出口设置关底守卫，第一层为零环骷髅军团，第九层为四环精英火焚魔
军团概览：火焚魔军团，牛头人军团，兽人军团，堕精灵军团，每军团两百人，另有外城仆从军总计两万
贵重资源：超大型秘银矿，不死鸟之火，夜光苔藓，魅魔，龙鳞，亡灵，奴隶
急缺资源：粮食，铜矿
注：以上数据皆不涉及亡灵与史莱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