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艾蕾娜的成长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们？”
洛温来到艾蕾娜身边，她扶着矿车神情有些动摇，显然是在犹豫要对那两个歹徒做到哪种程度。
见状，洛温用其余两人听不到的音量提醒道：“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不可能放他们回去通风报信。是你要我帮你的，所以他们的死法由你来选。”
洛温这次不会出手，他要让艾蕾娜双手沾染鲜血，将她从道德高地上拉下来，打破她自我约束的枷锁。
听到要下死手，骑虎难下的艾蕾娜瞳孔骤缩，她用力的吞咽了一下，过了半响才艰难的点点头。
“我知道了，我会给他们一个痛快的……”
洛温倒是希望她就此黑化，虽然这种程度也就只能染黑一点点，但只要跨过了这个坎，从零到一可是实打实的质变。
就在她转身向着那个帮派成员走去时，一只手忽然从矿车里伸出来，死死的抓住了她。
艾蕾娜回头看着他们救出来的那个女人，只见她眼中满是疯狂之色，宛如从地狱归来的恶鬼。
“让我来，我会把我所经受的折磨，全数奉还回去！”
艾蕾娜答应了受害者，把处置歹徒的机会交给了她。
受害者自己没什么力气，而且受了伤身体很虚弱，艾蕾娜就照她说的，帮她把其中一个歹徒都捆住手脚然后丢进了矿车里。
洛温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所以他把半边天留了下来由艾蕾娜来处置，而女人正好用另一个给她做个示范。
受害者从地上捡起破衣服，像当初她经历过的那样，以一件件抛进矿车里将歹徒掩埋。衣服一件件堆高，艾蕾娜逐渐意识到对方要做什么，一颗心也逐渐往上提。
看到对方捡起歹徒带来的油灯走过来朝着他们道谢，艾蕾娜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竟然紧张的说不出任何话。
有那么一刻，她竟然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救下对方……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不就是一个混蛋的狗命？
在此之前他们可是要取别人的命啊！女人想要怎么复仇都不是她能干涉的。
时间的流速似乎变得十分缓慢，随着女人将油灯抛到衣服上付之一炬，艾蕾娜的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
还是眼睁睁的看着女人杀人了，而她没有阻止，应该算是帮凶吧？
就在艾蕾娜这么想着的时候，站在熊熊烈火前的女人忽然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不知是哭还是在笑，已然彻底疯狂。
叫声在矿洞中回荡，这让艾蕾娜一下子幻视寡妇抱着燃烧的婴儿流干眼泪的情景，连心都死掉了的她，还能像这样歇斯底里的叫喊发泄吗？
既然没法把一切放在天平上衡量是非对错，那干脆就不必顾虑那么多。
一直以来让她提心吊胆的那根无形丝线，仿佛被熊熊烈火一起烧断了。艾蕾娜来到剩下的那个歹徒跟前，用剑指着他的咽喉。
“我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现在把你同伴救出来，不管是死是活，我都放你一命。如果做不到，那你就去死吧。”
后者看着艾蕾娜几欲喷火的眼睛，明白她并不是在开玩笑，疯了一样冲向滚烫的矿车，把双手伸进火中将燃烧的衣服一件件抓出来，不时发出鬼叫。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么？学得倒挺快。”
洛温觉得艾蕾娜的做法有点意思，也符合她的作风。给一个机会自救而不是直接杀掉，只要下定决心付出代价仍可活命。
只不过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像寡妇那样抱着燃烧的孩子不撒手，那是名为母爱的奇迹。
当烈焰烤化了肌肉，皮肤烧成了黑炭，双臂冒出焦烟，那歹徒直接崩溃了，放弃救人放弃自救颓然跪坐在地哭喊着：“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求求你们不要再折磨我了！”
他的双手和寡妇一样碳化了，只能维持前举的姿势。看到这样的自己，他已经不想活了。
回应他的，是已经疯掉的女人的大声嘲笑。
艾蕾娜来到他身前，这次的她显得异常冷静，没有动摇。
“现在明白你给一位母亲造成了多大的痛苦吗？”
对方脸上淌下两行浑浊的眼泪，艾蕾娜没有犹豫，一剑刺穿了他的胸膛。
“走吧。”火焰熊熊燃烧，确认两个歹徒已经死掉，他也不打算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
艾蕾娜跟随着他离开，在迈出脚步的瞬间，她感觉自己似乎跨越了什么。
回头看去，曾经伪善的自己被留在了原地，现在的她已经明白有些人并不值得她的怜悯。
她没有叫上女人跟她们一起离开，即使她知道这些衣服烧光之后矿洞就会重新陷入黑暗。
该死的人，她不会再犹豫；求死的人，她不会再阻止。
……
“只要端了纺织厂，就不会再有女性受害，矿洞里那些怪物没了祭品和衣料，也会慢慢死绝的。”
前往纺织厂的路上，洛温检查着买来后还未使用过的霰弹枪。
他先将四发霰弹塞满管状弹仓，又分别往供弹机构和弹膛塞入一发霰弹，把原本弹容量只有五发的霰弹枪变成六发，随后又把从老麦克那拿到的特种弹药塞进子弹袋里。
“就我们两个人？这能打得过吗？”艾蕾娜有些担忧，在此之前她在学院都是一对一训练，实战经验几乎为零，也不知道自己的实力放在普通人里算什么水平，一个人能打几个。
“我探查过了，不算那几十个被胁迫的女性，厂里目前也就只有二十来个男人有战斗力。我有枪他们没枪，即使他们不要命的冲上来我也可以先干掉几个，拿着照明工具的也不用担心，我会引爆火焰干扰他们，其余的就靠你了，你有铠甲保护，近身战是你的强项。如果情况不对，我还可以叫阿庇斯来接我们，纺织厂周边很空阔，只要上了车就能走掉。”
听着洛温的计划，艾蕾娜顿时觉得没那么难了，对着他点了点头。
“我本来是没打算做这种事的，这么冲动不是我的作风。”纺织厂的大门就在眼前了，洛温忽然说道。
“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帮我？”
“这个世界会越来越疯狂，越来越黑暗……我只是让你提前适应这种变化，太感性的人在这世道是活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