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交出造纸术
扶苏站在一旁微微一愣，刚要出言为高要解难，没想到高要接下来的话倒是让他有些惊讶。
高要心头一紧片刻之后跪下回道：“草民愿意，但是也有一个不情之请。”
嬴政没想到高要答应的如此迅速，但更没想到的是高要竟然敢和他提要求，扶苏瞪着双眼看向高要，一时间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朕要是不答应你呢？”
嬴政看向高要的眼神变得十分凌厉，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扶苏不由得为高要捏了把汗。
“草民还想请陛下听完我的要求再做决定。”
高要继续不卑不亢的说道，同时直视嬴政的眼睛，没有丝毫躲闪。
嬴政不由得微微一愣，高要这种理直气壮的感觉倒是许久不曾见过，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笑意。
“你说。”嬴政转瞬间便收起怒气，转眼间语气再次缓和下来，高要听的也稍稍松了口气。
“草民的要求是，若是陛下下令出售竹纸，希望价格不要超过一百文一斤。”
嬴政怎么也没想到高要的要求竟然是让他继续保持低价，原本他会以为高要会借此机会提高竹纸的售价，他也好从中获利。
“哦？这是为何？若是竹纸能卖高价，你不是能挣得更多？”嬴政顿时楞在原地，也不知道高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陛下，若是草民想挣钱，也不会将竹纸出售给扶苏公子了。”高要依旧不急不慢的说着，脸上的神情越发淡然。
“那你是为了什么？”站在一旁的扶苏忍不住开口问道。
“因为草民想这天下的人都能用上竹纸。”
“可笑！若你真是这么想，那为何不将制作方法公布出来？”
嬴政奋力拍向桌子斥问道，看着高要的眼神也充满了杀气，他一时间觉得高要不过是一个虚假的小人。
高要并没有因为嬴政的斥责而感到害怕，反而继续反问道：“陛下，若我将竹纸的制作方法公布出来，这竹纸的价格是会比一百文低还是高？”
嬴政愣住，他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反倒是一旁的扶苏，看着高要说道：“那你说，这价格是低还是高。”
高要淡淡一笑，继续回道：“草民斗胆猜测，绝对远不止一百文一斤。”
“为何？”嬴政不相信的继续追问，他想不通为什么方法都告诉别人了，这竹纸的价格不降反升。
“陛下，我想问，若是竹纸的制作方法公布后，这竹林会不会变的人人争抢？”
嬴政思索片刻点点头，他同意高要的说法。
高要见对方没有反驳，于是继续说道：“若是竹林的价格被商人抬高，不只是竹纸价格会升高，就连竹简的价格也会上涨。”
“朕暂时还不能答应你的要求，但朕能保证，若是你将竹纸的制作方法献出来，朕能给你荣华富贵。”
嬴政来之前就已经通过扶苏将高要的详细信息了解清楚了，一个商人，最看重的无非是利益，对皇家而言，最不值钱的也就是钱。
高要继续摇摇头：“陛下，你还是不了解草民的要求。”
就在这时候，站在嬴政身边的扶苏开口了：“高要，陛下给你的你也想拒绝吗？”
听着扶苏冰冷的声音，高要顿时惊醒，他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前站着的是谁，立刻跪下谢恩。
“草民高要，谢陛下赏赐，一切皆听陛下所言。”
高要突然忘记，对面的可是皇上，这次来可不是为了和他商讨事情，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再继续坚持下去，会有什么后果，要不是扶苏在一旁提醒，他恐怕会步入深渊。
嬴政满意的看了看跪下的高要，点点头说道：“好了，起来吧，朕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你肯献出技术，朕就特批给你竹纸的售卖。”
高要心里一阵苦涩，这赏赐和没有有什么区别，竹纸的售卖他原本就能够做，现在反倒是用来赏赐，不过高要也没有表现出来，刚才扶苏的提醒他还历历在目，若是一不小心惹恼了嬴政，别说挣钱，脑袋可能都得搬家。
似乎是知道高要有些不满，嬴政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对付这些商人，绝对不能给他们太多。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嬴政说完站起身来看向高要，若是高要没有什么要继续交代的，他便要离开了。
高要思索片刻后摇摇头，今天来这里算是亏大发了，心里虽有万般苦楚，但不能当面表明，也只能打碎牙咽到肚子里。
高要和扶苏送走嬴政后，二人心里同时松了口气。
“你可知道，方才我真的为你捏了把汗。”扶苏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哪怕他是嬴政的儿子，也没有高要这样轻松。
“多谢公子出言提醒。”高要欠身低头感谢道，他也能看出来扶苏是真的在担心他，若不是先前他出言提醒，恐怕高要会不自觉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也不怪你，常人见到父皇，能有你这般淡然的，没有几人。”扶苏笑了笑说道，他看出来高要并没有过度紧张。
高要无奈的笑道：“我只是第一次见到陛下，有些手足无措。”
“这竹纸的工艺，我是和谁交接？”高要收起笑容，缓缓问道。
“过几日我让人去你店里，你先和我说说需要准备哪些材料。”
扶苏准备亲自督促这件事的完成，嬴政亲自下场参与这件事，能够看出来对竹纸的重视程度。
高要叹了口气点点头：“那好，我等着你的消息。”说完，起身准备离开，谁知道扶苏又将他拉住。
“等会，还有一件事。”
“还有事？”高要心中一阵苦笑，他今天可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竹纸工艺不仅贡献出去了，还什么都没捞到。
“传陛下口谕，高要进献造纸工艺，有功于社稷，现授予左庶长爵位，赐左庶长印。”
高要愣在原地，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当官了？脸上不经意的浮现一丝笑意。
左庶长？
高要在脑海里回忆着这到底是什么职位，好像当年秦国商鞅变法的商鞅就是左庶长？
“还不接旨谢恩？”扶苏脸上也露出笑容，高要今天的表现不仅仅是他很满意，就连嬴政那里也没挑出什么毛病，至于给官职，虽然是一个名誉头衔，但是也让高要脱离了普通人的范畴。
“谢陛下圣恩！”高要跪倒接旨，起来后接过扶苏递上来的印玺，一个铜制的小印，四四方方不过半个手掌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