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柳树尖果儿
“姥爷生前欠了债，卖了万宝堂，都不够。”陈诚也不能把借鸡生蛋的事情给说出来，于是说：“我这一年，七七八八的也还得差不多了。就剩这么最后一笔，想着给人了了。”
丰彪长叹一声，“你这事做得是敞亮。但苦啊！”
“苦完，就甜了。”陈诚笑了笑。
“行吧，明天上班，我帮你问问。”丰彪选择相信陈诚，“你这日子，过得这叫什么事啊！”
陈诚感激地看着他，“谢了，彪子。”
“咱哥俩不说这些。”丰彪拿过自己的手机，“把你的收款码打开。”
“怎么了？”
丰彪说：“先给你转三千啊！你先用着。”
“你还有小金库？”陈诚意外道。
“今天刚发的奖金！”丰彪执意说道：“本想存着给自己买点好烟抽，现在只有先紧着你了啊！”
陈诚开玩笑地说：“那我可真拆哒了啊！”
“去你丫的，要还的！”
陈诚笑着打开了自己的收款码，丰彪麻溜地扫了码，转了三千过去。
两人继续喝酒聊天，话题从工作、生活，聊到了未来的打算。
一直聊到深夜，才在打烊前的最后一刻钟，走出了馆子。
“我说，就上我那儿睡！”丰彪再次邀请着。
陈诚摆着手，“算了，刚刚英子都打了三次电话了。我可不想看皇上跪键盘的大戏。”
“我彪爷，还怕她？我一进屋，洗脚水都得是38度5！”
陈诚伸手给他打了个车，把丰彪扶上后座后，又给司机扫了50，“师傅，劳驾，紫南家园。”
“你慢点啊！到了给我来个电话。”陈诚关上了车门。
“得嘞！回见了您呐！”
出租车载着丰彪走了，陈诚站在原地，长舒了一口气。
他再次看了看脑海里的面板。
【当前资金：6，476】
【当前利率：5%】
【消费：50/100，000】
再一看时间，也快午夜十二点了。
“今天就先这么着吧！”他朝停车的方向走去，嘴里念叨着：“今晚去哪儿对付一宿呢？”
“小诚？真是你！”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陈诚的思绪。
陈诚一回头，就见到比自己年长一岁的萧美娥，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娥儿姐？”
“哈哈哈！你崽儿又和鼠彪喝酒了？！”萧美娥笑得花枝乱颤，那笑声如同银铃般悦耳动听。
萧美娥刚满三十。
按理说，她本该是轻熟的年岁，可眼前的她简直就跟沙瓤大西瓜一样，一咬就是满嘴齁甜的汁。
然而，与她甜美外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骨子里那股典型的川渝女人的火爆和率直。
“稍微喝了点。”
陈诚看着萧美娥，借着酒劲，笑着说：“娥儿姐，你这大晚上的怎么还在外面晃悠啊？不会是专门等我回来的吧？”
萧美娥一听，顿时笑得更加灿烂了。
她抬起手，假装要打陈诚，“你这小子，嘴巴还是这么不饶人。我哪有那闲工夫专门等你啊？我这不刚收摊，准备回店呢，就碰到你了。”
“摆摊？”陈诚疑惑道。
萧美娥解释着：“最近街道说提倡什么地摊经济，反正面馆晚上没什么生意，我想着就弄点卤菜，出来卖卖。”
她笑眯着眼，凑近陈诚身边，闻了闻，“没少喝啊！要不要吃点东西，醒醒酒？”
陈诚爽快地点头，“好。”
“走，回去姐下面给你吃。”
路灯下，是两个重叠的身影。
萧美娥在前面拉着小车，车上还放着没卖完的卤菜和饮料。
陈诚默默在后面推着，眼睛时不时地瞟上一眼那扭得浑圆的腚，回想起了自己初见娥儿姐时的场景。
大柳树尖果儿，不是白叫的。
在陈诚十七岁那年，萧美娥只身一人来了这儿，盘了店，做起了面馆的生意。
那年，她刚满十八，盘儿靓条儿顺，正是青春年华。
再加上那一手好厨艺，一下子就成了整个市场的话题人物。
大柳树的老少爷们儿们，都喜欢聚在萧美娥的面馆里，一边品尝着她亲手做的面条，一边胡天海地的侃，眼睛却不老实，总想看看十五的月亮圆不圆。
青涩时期的陈诚以及他的几个铁瓷，也不例外。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去面馆吃面时，就被萧美娥的美貌和热情深深吸引。
如今，陈诚再看到萧美娥的那一刻，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光。
“小诚，你最近工作怎么样？忙吗？”萧美娥问。
“被炒了。”
萧美娥有些错愕，在她的印象里，陈诚有着一份体面的工作，是每天穿西装打领带，出入高级写字楼的白领。
“被炒了？怎么回事？你那工作不是挺好的吗？”
“公司裁员，我正好在名单上。而且现在Ai发展得这么快，量化交易的模型也日渐成熟......”
萧美娥显然对这个消息感到不满，“啥子A不Ai，量不量化的。”
她心里的那股火气，在胸前一阵乱涌，本就紧身的短T随着上下的起伏裹得更加圆润了，就好像艾雅法拉火山喷发一样，蔚为壮观。
“你在那边工作也四五年了吧？也是老员工了！那些老外就不考虑考虑你的贡献，念念人情吗？”
陈诚多少有些苦涩，“人情这东西在外企不值钱。”
“你这样的好员工他们不要，这也太不讲理了吧！”
陈诚被娥儿姐的直性子逗笑了，“那你要是我的老板，就好了。”
“我那面馆可请不起你这样的高材生！”
萧美娥转头一想，“那你今天喝这么多酒，就是因为这件事？”
陈诚摇头，“不是。”
陈诚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萧美娥。
萧美娥一听，“她们也太不要脸了！怎么能这么说你姥爷呢！分了好，幸好是在结婚前！大不了，再重新找一个！真是瞎了她们的狗眼！”
“不想找了，我现在一没钱，二没精力，不去拖累别人了。”
萧美娥笑着说，语气里满是对陈诚的骄傲与认可，“你可是灯花儿中学最优秀的学生！”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萧美娥却不这么认为，她眼神坚定的看着陈诚，一字一顿地说：“过去的事也是事！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