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兼职
姬田莉拉笑盈盈地把手机收起来。
神代乐最后朝她望了一眼，看着她一幅又憨又可爱的模样，随后也收起手机，把这节戏剧史听完。
课堂里老师说道，不，甚至神也不愿听不幸者的告白。
当天放学之后，姬田莉拉很快就从教室跑没影了。
神代乐琢磨着要去哪里验一下自己钢琴大师•初级的技能水平。
大学的音乐教室里有不少闲置的乐器，如果没人上课的话，他决定去那转转。
他一个人到艺术学院，钢琴房内一架漆面的钢琴完好地摆在那里，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他在钢琴前缓缓坐下，掀开琴盖，一口气缓缓从嘴里呼出来。
琴房里纯白的窗帘在微风下晃动着，清新的花香从楼外吹进来。
从来没有接触过音乐的神代乐，此刻手指碰到琴键时，却忽然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好像手拿筷子吃饭那样简单，弹琴似乎变成了一种完全不用经过大脑思考的习惯性动作。
“初级就有这种程度么……”神代乐看着琴键沉吟一会儿。
数以百计的乐谱此刻正不断钻进他的大脑，现在的他演奏一些基本曲目完全不成问题，如果能有谱子摆在面前的话，他相信自己现在也有将谱子上的歌演奏出来的能力。
之后和ikura一起演奏的时候，有这种程度应该也够了吧，神代乐想。
确认初级钢琴技能带来的出色效果后，他没有直接从钢琴房离开，而是坐在凳子上悠悠谈了一曲姬田莉拉没有翻唱过的《没什么大不了》。
教室外面传来清脆的啼鸣声，深绿的橡树叶在风中摇曳不停，哗哗响着，暖洋洋的光照斜射进教室，悠扬的歌声里，地板鲜明而透亮。
……
“欢迎光临。”咖啡店里店长擦着杯子，头也不抬就说。
“是我，店长，我来兼职了。”神代乐径直走过去，把包在后厨放下，随口招呼，“店里早上忙么？”
这家咖啡店全称是HIME咖啡，HIME是“姬”，也就是公主的意思，因为店内卖的咖啡单品名字都取得很可爱，所以店里常来的都是女性客人。
店长也是二十三岁左右的年轻女生，名字叫朝仓惠。
前不久朝仓惠说希望能招一个非常有排面、能拿的出手的男服务员，于是只有长相这一个优点的神代乐成功从众求职者中脱颖而出应聘上岗。
明天和姬田莉拉约好见面的地点也在这里，他觉得很方便当时就没拒绝。
“什么啊，是乐啊，”店长瞄了他一眼，继续擦下一个杯子，“早上没怎么忙，还算轻松，不过因为你没来我客流量少了不少，感觉都是你的错，我打算扣你两千工资。”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神代乐一脸不可思议。
“怎么无关了？”
“我只记得自己拿了基本工资，没有业绩提成啊。”
“笨蛋，五千块的日薪是包括代言费的。”
“连代言费都说出来了……”他表情像是苦瓜。
“总之今天请假了半天，先扣你一千块再说，没问题吧？”朝仓惠眯眯眼笑，朝穿好制服从后厨出来的神代乐晃了晃手指，“去，去帮我把那一片的桌子收拾一下，辛苦你啦。”
神代乐倒是不介意被这女人使唤，他本来就是过来这里兼职工作的，换句话说已经算半个社畜了。
下流的女老板没让他跪下来舔鞋子都算温柔善良，虽然朝仓惠并没有下流到哪去，只是有时候口无遮拦而已。
“对了，”神代乐抱着一叠碗托看向朝仓惠，“店长，我上次看到仓库里好像有架钢琴一直摆在那里，上面都积灰了，那东西还能弹吗？”
“什么，钢琴？”
“嗯。”
“好像是有这么个东西丢在里面来着，不太记得了，干嘛，你想弹？”
“可以的话我想弹弹。”
“哦——”朝仓惠惊讶道，“不过应聘的时候你没告诉我你还会弹钢琴啊。”
“你也没问啊，而且这种事也不是应聘优先录取的条件。”
“早说我就早让你弹了，一个帅哥坐在店里弹钢琴还是很吸引客人的。如果你要弹的话，我看看，”朝仓惠扫了一眼四周，“那边的桌子可以清掉摆钢琴，客人少点的时候咱俩可以收拾一下，你看怎么样。”
“哦，谢谢啊。”
“没啥没啥。”朝仓惠摆手。
店长其实人很温柔，这一点神代乐还没入职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
他兼职之前只想着把日常的开销弥补一下就行，来这家店面试时提出的薪资不过三千五百円，可这个热情的店长看他是贫苦大学生，主动要求涨薪到五千。
“这行吗……”当时神代乐很犹豫，“其实我有时候要上课可能没法来店里帮忙，可以的话希望能按时薪给我算钱。”
“没事啊，其实这店里我一个人也忙的过来，”朝仓惠撑着脸对他说，“只是想找个伴而已，况且你人长得也帅，我觉得挺值的。”
后来回想起来，那幅温柔面孔的朝仓惠，神代乐似乎再也没见过了。
两人趁人少的时候跑到仓库里把钢琴收拾出来，中间费了不少功夫，大大小小的纸壳和各种杂物堆在里面，第一次走进去的时候连落脚的地方都要精挑细选。
朝仓惠捏着鼻子向神代乐抱怨工作不仔细，连仓库的日常打扫都不做，神代乐反问她我才刚来，之前这个工作应该是你本人做的吧。
他们把咖啡店中间的几张圆桌清掉，将钢琴替换过去。
用布擦拭过的钢琴仿佛又变成了新的一样，在头顶灯管的照射下折射着醒目的白光。
“好久不见了。”朝仓惠看着钢琴。
“店长以前学过吗？”
“学了几天就放弃了，”她说，“一开始买来的时候兴致满满说一定要学会弹自己喜欢的几首曲子，结果到最后也只学会了一首小星星。”
“这是只学了两个小时吧……”
“弹钢琴真难啊，虽然很帅，但真正想要学会的话还得要学其他不少东西。不过我当时没有坚持下去，有个原因是手长得太小了……”
“这和手的大小没关系吧。”
“多多少少有一点咯。”她眨眨眼睛。
神代乐把配套的钢琴座搬出来，用布仔细擦去上面的灰尘。
朝仓惠靠墙看着他，开口问，“你呢，学钢琴学了很久吗？”
神代乐没法说实话，难道要告诉她我一秒钟就掌握了钢琴这项技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