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水中无人声
“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洛恩回忆着与护林员米尔顿的交谈，开口道。
莉莉安诧异道：“不对劲？洛恩，你指的是？”
“气味，”洛恩猎魔感官下的嗅觉异常敏锐，“米尔顿那间屋子里，野兽……熊的气味有些过于鲜活了。”
“护林员不是有一张熊皮毯吗？有些味道很正常的吧。”
洛恩点点头：“或许是我太过敏感了吧。”
“开始找找线索吧。”
“这就是找到里昂衣物的地方？”洛恩蹲在湖边，捏起一角儿泥土，仔细打量起来。
“没错，”莉莉安说道：“州警调查的时候把衣物和钓竿拿走了，只留下不方便移动的发电机、电杆和小船，不过我拍了一些照片。”
“警方说上面确实只有里昂一个人的指纹，没有血迹，没有挣扎痕迹，大概率就是他自己下湖前脱下的。”
说着她便将手机递给了洛恩。
洛恩没有翻看手机照片，上面是各个角度的衣物和被折断的钓竿：“好家伙，要真是你弟弟折的，那他力气还真不小。”
“等等，我搜搜，”洛恩掏出手机，“Shimano（西玛诺）Expride系列18新款复合材料钓竿，前卫时尚……比赛专用……最大受力可达16磅（约7.25千克）……”
多亏了某个火星狂人，不然大山里有个锤子信号。
网有些卡，不过将就能用。
“售价888刀！”洛恩反复对比图片，“莉莉安，你确定这是里昂该有的消费水平？”
“可能是租的吧？”
“租的会舍得折断？钓鱼佬的愤怒能压制贫穷的事实？”洛恩表示怀疑，“和他结伴的大学舍友也不是什么富裕家庭出身吧。”
舍友马尔斯，非裔，从小没爹，母亲在酒吧做脱衣舞女郎，硬是考上了新约克州立洛圣都分校。
舍友波尔那多，单身家庭，也好不了太多。
三人组凑不出两对父母，哪个有这经济实力？
“而且，你弟弟的衣物……也不便宜的样子呀。”洛恩看着搜索到的高档越野服的价格，若有所思。
“他们来时候的交通工具呢？”洛恩问道。
“租的雪佛兰西尔维拉多02，已经被租车公司开回去了。”莉莉安答道。
“西尔维拉多重型皮卡双排座也能坐6人，3个人是不是太宽敞了点？”洛恩若有所思。
美联邦的汽车拥有量高达2.8亿，总人口不过3.3亿，刨除年龄不到16岁的，人均一辆多，许多青少年的成年礼物就是一辆父母赠送的汽车，二手三手，是贵是贱另说。
三人家庭都不宽裕，但三人偏偏都是有辆不知道多少手的汽车，完全没必要另外租一辆重卡来野营……除非不止三人……
根据洛恩多年抓……婚姻调查的经验，男人只有在想泡的女人面前，才会打肿脸充胖子展现自己的经济实力……
“马尔斯和波尔那多的家属那边有什么反应？”洛恩开口道。
“以泪洗面，精神崩溃，除了在州警那里哭哭啼啼什么也做不了……”
看来莉莉安已经是最坚强表现最优的家属。
普通人经历昨晚的惊魂一夜、生死一线，还敢跟洛恩进山找人的可不多。
洛恩沉思道：“里昂和他舍友的消费习惯怎么样？我的意思是，大手大脚，超前超额消费之类。”
“没有，绝对没有，里昂很懂事，他的舍友也都差不多。”莉莉安摆手道。
“里昂他在学校有和什么人结仇吗？”洛恩问道。
“里昂他……”
“算了，当我没问，影视片里问这种问题等于白问。”洛恩继续翻找三人组留下的物品。
“一袋半打窝用的窝料，四个双人大睡袋，烤架，大半袋木炭，一把猎枪和30发子弹，压缩饼干……”洛恩有点乐了，这么理智带了干粮的钓鱼佬可不多见。
而且，没有用完打窝的饵料就破防电鱼，可不符合钓鱼佬的一般规律呀。
“柴油发电机，电杆，捞网，卫星电话……等等，这是什么？”洛恩在压缩饼干中找到了几个“人口控制设备”。
洛恩捏捏双人睡袋：“三人四个大睡袋，钱多的没处花？”
“里昂没交女朋友吧？”
“没有，之前爸妈都是忠实的天主教信徒，家教很严，一年前出事后，大家都没缓过神……”莉莉安情绪有些低沉。
“莉莉安，最近里昂学校里只有他们这一起失踪案吗？”洛恩突然问道。
“只有这一起已经惊动校方了，再多……罗岛大学城可是洛圣都最安全的区域。”莉莉安摸不着头脑。
“好极了，”洛恩起身松松筋骨，“先说说发现，你弟弟大概率不止是三人组团，最少也是四人……
多出来的睡袋，特意租赁的皮卡，高级钓具，还有……TT，唔，很可能是他舍友为了帮你老弟追女孩搞的这趟野营活动。”
洛恩下了结论：“事发地点有可能不是这个湖泊，不过，还是要下湖去一趟看看。”
“不在湖泊？你的意思是，里昂他……”莉莉安问道。
“说不准，”洛恩摇摇头，“但确实有可能是人为伪造的现场。”
“现在关键是探查湖底，确认究竟是不是伪造的，然后找到里昂那‘不存在的’女性朋友。”
两人合力将小船重新推回湖中，来到打捞上沉船的水域，洛恩打算以这里为中心向四周找去。
洛恩穿好潜水服，腰间系上安全绳，戴上面罩氧气瓶，“噗通”一声跳下湖。
咕噜咕噜的水泡从耳边划过。
水下，黑暗笼罩着一切。
缓慢地下沉，周围只有寂静和黑暗，似乎连时间失去了意义。
透过面罩的潜水灯光，鱼群在黑暗中游曳，它们的轮廓隐约可见，傻乎乎的，时不时撞到洛恩，仿佛是幽灵般。
水中的压力让人感到窒息，像是要把他吞没。
洛恩的心跳声在寂静中回荡。
然而，即使在这黑暗的深渊中，也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冒险的刺激感。
“没有，什么都没有。”洛恩扎出水面，猛地大吸一口空气。
除了傻乎乎的鱼，只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窥视感。
但这么多这么傻的鱼，真的会有人空军到破防？
洛恩坐在小船上看着蹦跶到船舱的鱼，陷入了沉思。
休息了一会，洛恩再次跳入水中。
没有。
没有……什么都没有……
只是，这股窥视感，就像，就像……
……
“时间不早了，要快点做饭，洛恩马上就要放学了。”
“排骨……洛恩最喜欢吃糖醋排骨……”
冰冷的刀刃贴在男孩温暖的胸膛。
“亲爱的，好好吃饭哦。”
……
见鬼，就像厨子在看着食物！
一只黑手猛然抓住洛恩的脚踝。
呼吸管……被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