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圣所
一切幻觉轰然塌碎。
长官的话语将查林猛地拉回了现实。
“...所以，原野的近郊出现了绿皮军阀的大批先锋队？！...该死的，这居然是真的。”这个前佣兵战士身份的中年人就是查林他们一直以来的教官，独眼的老杰克，“这种事情...这种事情..”
老杰克的眼神慌张，动作少有地颤抖起来。
此话一出，瞬间点爆了大厅里的氛围，年轻人们的脸上闪过或激动，或茫然的表情，更有议论纷纷之人。
若是平时的杰克长官，一定会好好训斥这些插话的家伙的，但是现在...
“绿皮大军？”
查林和身边的芙蕾尔对望了一眼，他们都看出了彼此瞳孔里的惊骇。
作为相对优秀的实习民兵来说，也是相对年纪小的一批，查林和芙蕾尔在镇上的教堂里学过写字和读书的本领。
由此，他俩知晓这个尘世的某些过往知识，当然，这种知识并不是每个人都关心过。譬如镇上的面包师傅、开锁匠和路过贸易栈的黄糖商人可不会在意这个。
但确定的历史事实是，早在人类帝国被建立之前，这个世界并不是一直这么和平与繁荣的土地，而是充斥着铁与血的冰冷。听说，就连那时候的大海都尤其狂暴，会撕碎妄图征服新大陆的旅人。
在帝国征服者们加冕之前的时代，或者更早，早于帝国前身——比人类七王国成立的时候更加古老深邃。
上古时，那是一个由力量支配了一切的远古纪元，人类先民龟缩于世界角落，占据了绝对优势的黄金种们和白银之种联手统治了位面，决定着日落与潮汐的分和毫。
在它们之上，还有史诗传说中的古代黯蚀巨龙，作为冠位的绝对支配者。
那是一个怎样的年代？
查林不知道，也无法去想象。
他只是模糊地听杰克长官酒后谈到过，那些物种，其中有一些强战种族，现今依旧存活于帝国的边境防线之外。
甚至在一些管理混乱的行省中，也有不少异种族的巢穴扎根。
是的，这是一个奇幻争霸的大陆。
查林现在预见了什么，然而身处玫瑰之城的开拓骑士里昂更是清楚这一点。
上城区，拍卖行会大门前。
结束了喧闹和竞价的深夜里，里昂提着一个遮着帘布的小笼子
他现在正在往落脚的下城区旅店赶。
倒也不是他不信任中间人毕鲁，只是对方的资助是有限度的，而且里昂自己也知道分寸。
“下次再和毕鲁碰面的话，应该就是我晋升正式骑士的时候了。”
里昂心想。
他很快回到了旅店，迎接的人是扈从小达姆和两个看守房间门口的亲兵。
“这个鸟笼需要好好看管。”
里昂将遮盖着的东西交给小达姆。
小达姆一脸郑重地收了下来，叫醒了熟睡的士兵，和他们交代这件事。
“接下来就该找一位炼金术士了。或者...”
旅店窗外，一颗双尾的流星从夜幕的天际划落，照亮了落霜的天空。
骑士眼中闪过一丝燃烧成光焰的白芒。
……
翌日清晨，下城区偏僻处，白塔隐修会密所外。
这是一座略显破落的石头矮殿，甚至没有任何神像的装饰。
几位清贫出身的少女修士在石门前的摊位上分发一些稀粥，一些失业的工人和伤残的冒险者于旁侧排起混乱的长队。
“穷人的庇护所。”里昂一袭武装皮衣，穿着那件修复完毕的锁链皮甲。
在他身边，来自河谷领的士兵们已经换上了便装。
“大人，这就是您找的那个地方？”
小达姆看着这间破败的石殿，想象不到其中会存在什么技艺高深的家伙。
“没错这便是圣所之所在。”
知道隐秘消息的里昂向一位侍女出示了信物。
他们一行人与接受救济的穷人们擦肩而过，进入石殿的地下，没入这兰开斯特城深处的石窟。
顺着台阶逐步向下，亡者安息的地厅中，大堆廉价的木头棺材平行存放着，被人草率地看管起来。
“谁能想到，在玫瑰城亦会存在阴影的一面。”
“无数冒险家怀揣野心来到这里，最后成功的十不存三。”
里昂走过这亡者沉眠的大厅，来到一个落寞而隐秘的神像前。
这座石像它是用最普通的石材打造而成的，但雕刻它的师傅手艺却极为精妙，栩栩如生的圣母慈悲意象在其石材中显露出来，绽放为石头的花朵，获得一丝生机与神韵。
“说得好。”
圣像背后的角落之中，一位盲眼的灰袍僧侣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凡事皆有代价，凡人都有寿命，而死亡永恒。”
“里昂·斯巴克，没落家族的后裔。”
里昂向这僧侣行了一个捶胸礼，里昂身后的士兵们见状也是纷纷示以尊敬，这让对方一愣。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找到一位愿意加入我等行列的新晋骑士种子。”
灰袍僧侣的语气中充满怀念。
“我叫巴洛，这座殿堂的祭司。”
“你真的愿意加入白塔会？”
随后，里昂和巴洛祭司在深处的石室里聊了一阵，小达姆和士兵们在门外负责看守。
烛火之下，巴洛祭司隐约看见了里昂身上闪烁的光元素粒子。
“这是...”
“果然，你是天生的圣武士。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见里昂一副默认的态度，巴洛祭司心头震撼。
“圣母没有放弃我们。里昂骑士，我们至诚欢迎你的加入。”
两位侍女为里昂戴上白色花草的冠羽，这类似古代英雄的胜利桂冠，但是在魔力存量上差了许多。
里昂感到了一股温和的地脉之力涌上五脏六腑。
从侧面可以看出白塔会的存在历史是比较悠久的。
石台上，里昂将一份秘方的抄本递给巴洛祭司。
“巴洛祭司，我现在即将直面石之阶的突破。”
“材料都准备好了，只是缺少一位调和者。”
听闻这个，巴洛祭司的脸上神情变得热情起来。
“可以，里昂骑士。在你圣武士道路的关键起点，修会可以为你找来一位优秀的炼金者。”
“只是我们最近碰到了一些难题...”
在巴洛祭司口中，一件任务的踪迹被揭示出来。
“我很乐意效劳。”里昂耐心地听完了，他命人把那几样素材留下。
一个士兵留下了一个木盒，其中皆是皮纸黑铁药剂的材料。
其中燃火之种被单独取下来了，它原来的红宝石名贵鸟笼被里昂另外出售了，以回血两枚粗制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