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暗流涌动
如果说树冠群地的强盗骑士领主，在占据一座林堡屯镇的情况下，能够算是半个土匪家族势力存在的话。
那么兰开斯特城的尊贵者，便是完全不可招惹的、至少拥有百年以上历史记载的强大存在了。
在大陆一角的这处新拓原野大断层东南方向的地带之中，若是将深林和土路丘陵的形状组合起来，会得到像是一条双足蜥蜴的地图图案。
而玫瑰家族的尊贵者，便是这蜥蜴头顶的猛毒之珠。
小雪零落之日。
里昂的队伍在利刃屯进行了修整，预计能赶在霜之季的大霜降之前抵达兰开斯特城。
“这个屯点比我上次来的时候人更多了。”
见到一群群的冒险之人和流寇佣兵出没在酒馆的喧闹中，这记忆里似曾相识的场景，让里昂颇有感慨。
“新的原野，意味着无尽的冒险之路。”
“这么多月以来，确实让老森林里的据点都发展起来了。”
曾几何时，前身在骑士丘陵上苦苦挣扎，图着一个力求保全家族荣耀的念头。
如今里昂已经成功开拓了一片新的开垦地，甚至身边带着的随从们都可以装备铁质武器了。
“你也可以安息了。”
“虽说我早就将你的灵魂残留意识吸收...”
兴致与精神的想法通达了，并且确实不是那么一位残暴者的里昂，在此刻也足够令前身那流浪骑士之魂彻底安息升天。
避免了日后为自身灵魂力量埋下伏笔隐患的可能性。
再者说，终究也是里昂在这即将踏入玫瑰家族城邦的时刻里，在脑海中检索记忆。
他要寻找出一些前身在城市里认识的家伙们来，确保一个关键点：前后人设的差异性不会太大。
虽说他之前也在其中厮混，甚至获得了那枚贴身守护的蔷薇金币。
但总之越小心越不容易出状况。
“不过...”
里昂身边，一个持铁矛的士兵为他献上了一份信件。
村屯的区域内遍布了一些为霜之季行路招揽生意的向导，还有一些物资商贩。
不停有遇到的商人向里昂招呼。
显然，大原野的冒险搏动了整个树冠群地上下的心绪。
上至强盗骑士，下至猪倌，都知道一些情况。
接过信件的开拓骑士很快带队回去了。
回到驻扎休息的旅店之后，一整个下午，里昂都泡在旅店地下的浴池之中。
一来，是为了缓解上午练剑与赶路的疲惫感。
二来，在这种接近地下的泥土层环境里，他隐晦地能够发掘一些地与火元素的共鸣之力。
“骑士力量的传承，比我想象中稍微复杂一些。”
温暖的地下澡堂中，里昂半个身子浸润在岩池的温暖池水里，躺于一块雕凿出来的人形石床上。
炎热的地下泉水从地底的泉眼之中涌出，通过大理石道缓缓汇入浴池，以供客人泡浴。
“骑士的力量源于古龙么？”
“这个世界的古龙沉睡了...那么就意味着龙族它们的天花板战力趋于休眠。”
“在这个传说生物的层面以下，凡人的骑士之中...”
“石的蚀刻是最低一档。”
在沐浴之前，里昂也并非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一位熟悉的黑市商人，还是贴心送来了一份关于骑士阶层的准备线索。
在羊皮卷的通用语字母说明上，里昂读出了一些基本的信息，将之以受现代教育者的思维去归纳总结。
则为如下：
“魔力之纹，诞生于最初古老的巨龙和地脉之共鸣，能侵蚀凡人的身躯。”
“承受住这份狂暴的力量，才能刻印蚀之石文。”
“也就是俗称的魔力回路，一种黑暗源泉的脉动之力。”
里昂在自己胸膛及腹腔的位置上比划，几种元素的共鸣，此时只具备了大致的“火”和“土”，其中地元素的感应最为明显。
但火的气息也不衰弱，毕竟他不曾缺乏勇气。
其余的气元素、风元素则极其衰弱，在这地下近乎于不存在，变得无精打采，感应衰迟。
水的脉络则持续流通，但并不狂暴。
这种略显超凡的视界。
里昂猜测也是伴随【精神心感】一并而来的。
否则，骑士阶层之下的凡民，不可直视观察这元素的流动。
或者说哪怕有精神力天然旺盛之辈，能够观察出一二，却也不可能像他这么详细。
“身体和纹路的呼唤，对应之后，黑之魔纹予以缔造。”
“然后，存放以太风暴带来的凡俗位面之内的零散魔力。”
“直至充盈。”
里昂尝试着调动脏腑之间的土元素秘力，但很显然，未有珍贵黑铁药剂的辅助，这迈向骑士阶层的大门就无法开启。
“魔力的呼唤，由古代巫师遗传的秘药所带来。”
“没有这个，就无从觉醒肉体的极限。”
心中了然之后，里昂对前往兰开斯特城的必要性，就更加确定了。
为了自己，也为了家族复兴，他可不想在领主认证的仪式上丢脸。
“不管怎么说，我的领主之路，第一步拓荒已然成功了。那第二步就必须成功开启这骑士世界的大门。”
不再多想。
里昂打算闭上眼睛休息，便摇铃叫来一个佣人，让其在门外按时守候，及时叫醒自己。
……
入夜时分，玫瑰盆地中心地带的人流密集。
骑士丘陵和附近的村镇里，皆是旅人的痕迹。
一些高贵者，自带车马行装，或是寄宿于事先安排好的洁净房屋，或是早已入住当地小贵族的矮堡。
而围绕着红蔷薇家族城堡的路边烛光火炬，更是亮得宛如白昼。
平时一些靠近土路的哥布林和土狗之类的生物，也是被持有武器的士兵们尽数驱赶。
石堡前，巨大的正面城门被放下，驶入的贵族马车络绎不绝。
外堡中有诸多平民在享用隆冬节日盛会前夕的免费吃食。
而更深入的区域，则被卫兵把控，非显贵之人不可入内。
内堡，宴会厅中央的碎石舞池边。
一脸涂装白粉的红发王子穿着血红色的礼仪套服，被一众下仆簇拥着步入大厅。
而玫瑰家族的一位重要存在，也是在他身边，同样身穿礼服。
十六个持枪的红服卫兵，踏步在帝国贵族王选和玫瑰家族的继承人身前，充当仪仗。
几个旁支族裔的儿童，则负责铺撒花瓣。
台下观看的众人，有欢庆之音，也有私语纷纷。
“这就是王子吗？当年那个血洗敌对势力的恐怖存在的血脉...”
“他的独子！那个家伙名声很夸张啊，呵呵。”
“听说这次还有荆棘鹿家族的来客到场，宴会结束之后，我等有必要去造访一下了。”
“什么？荆棘鹿贵族的尊贵客人！玫瑰老爵士的底蕴，果然是存在的啊...”
“不说这个了，据说这一次爵士的独子准备晋升骑士阶级，有好戏看了。”
“是吗？如果当场失败的话，老爵士脸上会挂不住吧！”
“臻铁药剂么，真是一笔不菲的费用啊...不知道他们具体准备的是几级的黑铁骑士之药。想必老爵士不会吝啬...”
然而当事人这个时候显然是听不到这些话语的，或者说，这些嘈杂的客人谈论声过于多了，以至于没人会在意具体的谁，说了什么话语，又是否冒犯。
显然是王选与荆棘鹿家族来访的消息，传遍了周边的领地。
以至于到场的贵族数量之多，超乎想象了。
“必然不会是我的成人礼这么简单。”
“...”
那继承人心中琢磨着，面无表情地陪伴王选走完了一遍登场的贵族仪式，偶尔露出几个无从挑剔的尬笑，也算是完成了礼仪面子的应付任务。
台下众人除了部分人以外，自然也不是太关心台上人的具体仪表，心思各有花样。
说到底，只要大概的流程不出错，谁管你到底什么样啊。哪怕是个猪头上来，也没有人会当场嗤笑的。
这就是不撕破脸皮的情况下，所谓贵族的场面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