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亘古
脚步声在古老遗迹的地面上摩擦。
骑士泥偶循着紫色晶石的引领，来到了旧镇的下端也就是内层。
这附近的建筑物总是被层层阴森的特效所笼罩，并有异常狂暴的幽灵群在石柱边游荡，好在它们是遵循指定的路线。
里昂对此远不熟知，只觉得陌生且可怖。
他把目光投向尽所能见的四周，遗址中氤氲环绕，灰霾般朦胧的石柱丛随着周遭阴影而晃动，在更深处隐隐约约透露出几个不详的倒影。
耳边，模糊而遥远的汹涌哀嚎声如梦似幻，拍打着他的听觉。
于是乎，种种疑惑涌入大脑，汇聚成一个疑问。
“这地方有够神秘的吧？”
里昂觉得自己一定是找对了路子。
却有一道柱中暗影快步上前，在那层积的灰色朦胧中迅速凸显。
它发出近似人类的话语声，却没甚情感，更难辨性别等细节：
“虚空之子，汝循我等召唤而来。”
说完这句话，第一影停立，随即旁侧的暗影逐次靠步上前。
它们依序开口，皆在对里昂低语：
“往事已不重要，”
“未来有隙可乘...”
“于此，授予你地宫书库的考验。”
“虚幻之钥在底层彼端等待汝，”
“继承它。”
“倘若汝能活下来的话...”
说完这些模棱两可的话语，那些人形暗影渐渐退却消散，在里昂那本就被阴云干扰至不佳的视线之中缓缓淡出。
“不是幽灵。”
“是地宫的指路者。”
灰雾的世界被揭开画卷，大地此端的房间显露而出。
只见在迷宫砖墙和灰蒙天然石洞的连接之处上，些许火炬架的光亮从内一侧的地下迷宫里透出，照亮了这中间地带的道路。
靠近里昂所在位置的灰蒙石窟入口地面上，遍布几个椭圆形的较大脚印痕迹，应该是某种大体型的怪物踩出来的，毕竟天然石窟附近的道路并未加固过，可能很容易留下印痕。
除此以外，再没有其它的异常。
里昂便从砖墙那一人高的洞窟缺口处钻入了地下迷宫，面对那已经清冷寂静下来的回廊过道。
古代的都市遗迹在高耸的阴影山窟里埋藏，诉说过往的辉煌。
里昂像是一只蚂蚁，一头窜入这其中。
他踏过走道缓缓沿续中间的路线前行，悠久但依旧奏效的火炬架照耀出一道他自己的人影并将其投映在刻有古朴又优雅线条的符文地砖上，仿佛是刻在大地上的莽撞冒险者们之物语。
路过数条甬道后，一间宽敞而有着更为明亮光线的大厅在骑士面前展开了它的面容。这里连象牙白的墙壁上都雕刻着奇异的纹路，汇总聚集起来，似乎是以整个厅堂为底面构成出一道隐约的集控型魔法阵。
要知道这种汇总式魔法纹路的造价，不管在哪个奇幻位面里，可都是相当昂贵的。此刻却被铺砌了如此大面积，恶魔城地宫遗址的底蕴由此可见一斑。
只可惜随着岁月的流逝，哪怕再强大、再繁荣、再开明的文明城邦王朝也要败于那从亘古起就存在的时间定律，无一例外地被后续者更迭代替，就像自然人类的有限寿命那样。
“大手笔啊。”
“这种场景感确实不错。”
如果是游戏玩家的话可能会截屏或者开个直播软件在游戏舱的窗口录取视频啥的，只不过里昂并不是玩家。
他需要以性命去拼搏，所以走的脚步变得谨慎了。
没走出几步，里昂试着使用【精神心感】来读取周围的房间地图卷轴信息，毕竟这里是类黑暗环境。可惜，没有啥用。
“要不要这么真实？”
里昂似乎听到了什么碰撞的响声——它来自更地下的方位，像是某种巨物坠入更深层的音效。
再下一秒，真实闻到的尘封洞穴气味和更遥远的迷雾光效混杂在一起，转为一声轻轻翻开纸张的音效。
两眼一黑。
另一个世界的年轻人合上书页。
“是梦...”
窗外，消防鸣笛的刺耳声阵阵袭来。
高温热浪从房间角落的门扉处爆鸣轰炸。
然后一切被大火吞噬——咖啡滴落蒸发、书柜燃烧着红光、沙发的海绵汹涌翻滚、人在最深处磨灭殆尽。
如火炽热的龙焰焚毁了一切。
“不对，那不是梦。”
里昂惊醒过来，大梦止步于此。
“所以这也是一种对于进入者的心灵考验？”
没有人能在大厅内回答他。
只有过去恢弘的大厅遗迹在四周，静静的，安静得很。
……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去。
大厅内的古老雾气渐深，遗迹内的怨灵声此起彼伏。
随着那古怪暗潮的涌现，时刻保持行走的接受考验者逐渐感觉到了晦暗迷雾中潜伏的一股阴暗气息。
这份暗影气息搅拌着地宫灰雾对闯入者的干扰，使得某些莫名的因素开始缠绕靠近。
但方才里昂早已有了明悟，因而并未太过于将之放在心头。
“雾气周遭的黯淡黑暗潮水，是否也与遗迹幽灵群相关？是什么心灵陷阱吗，这还有待之后的进一步测试。”
他心中有所考量，警惕的目光却从未于前方偏离。
他知道，大厅深处必定还有其余试炼环节。
然而里昂身后成群结队的灰潮幽灵却没有抱以任何对未来险境的关心，它们只是无畏地跟随着闯入者的脚步，像是没有智慧的死物。
Lv13【地宫的无意识游魂】
“看来这些东西在脱离了地下都市关卡的掌控之后，虽然攻击性降低为零了，但那种阴冷的群聚氛围还是会对我产生影响效果。”
里昂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要素。
他大胆猜测，也许这些幽灵会是闯关的影响因素。
然而思绪到此戛然而止了——前方的雾霾更为隐秘扭捏，汇聚成更隆重的阴霾气障，让即便是受到死气符语拥有之人的里昂也感到某种强烈的心悸感。
“那会是什么？”
他不禁喃喃自语。
但就如自始至终那样，身旁并没有能够为他解惑的智慧生物，仅仅只余游魂群落呱哇呃咦的不明所以之声。
灰雾拍打着大厅洞窟，甚至发出实体的刺耳声。
暗潮涌动，诞出心慌。
恐慌又抓住窜动的怒意。
里昂有些讨厌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