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老年痴呆症患者的力量
火是吸血鬼最不愿意接触的事物之一。
当周围席卷的烈焰奔涌而来时，罗雯的本能近乎嘶吼般的警告自己，应该立刻逃走。
但火焰扩散得实在是太快，已经远远超过她退避的速度。
罗雯本以为这就是托里夫妇两人用来压箱底的绝招。只要能抗住不死，她还有希望在这场不公平的决斗中取得胜利。
老邓迟早会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的。
没想到的是，这些火焰竟然丝毫没有伤害到她。
一个呼吸以后，所有的火焰都熄灭了。
罗雯重新睁开眼，只见托里夫妇两人仰头倒在地上，两支魔杖和一根金属拐棍静静漂浮在半空。
在火焰最开始燃起的地方，站着一位歪鼻子的白胡须老头。
在他肩上，长有七彩羽毛的美丽大鸟还在熊熊燃烧。
这人正是“老年痴呆症患者”，阿不思•邓布利多。
不远处，托里先生躺在雪里痛苦的哼哼。他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四肢都酸软得好像丢掉了骨头，让他动弹不得。
夫妻俩的衣服被烧得焦黑冒烟，活像马戏团里没跳好火圈的狮子。但他们裸露在外的肌肤却并未受伤。
老邓终究还是对他们留手了。
“你在用很传统的方式对待奴仆，莫特。这本身谈不上错，但你打算在我的学校里，威胁我的学生，这就愚蠢得过了头。”
这是罗雯第一次亲眼在老邓脸上看出怒色。
他的口吻冷冰冰的，不留半点情面，和平时宴会上那个疯疯癫癫，爱逗学生们笑的和蔼老头简直判若两人。
邓布利多挥手放出凤凰，让它飞到地上已经昏死过去的莱拉身旁，对着后者淤青的脸挤眼泪。
“私自闯进我的学校，也不打声招呼，也不遵守接学生的正规流程，却想抢完人就立刻跑掉？我承认有很多地下人士都想这么做，但……”
邓布利多十分轻蔑的说，“你们，有本事做到么？”
凤凰福克斯挤下一串串白珍珠般皎洁明亮的泪水。
它们落在莱拉脸上，很快渗入皮肤。
然后，莱拉脸上的淤青痕迹开始发白光，青紫色变浅，整个人状态慢慢平稳下来。
原来凤凰的眼泪不仅能解蛇毒，还有保人性命的功效。
“她已经是我们的奴隶，有契约为证……呃！”
托里夫人紧咬牙齿，指着凤凰脚爪下的莱拉，从牙缝里哼道：
“你要把她抢走，我就敢发动契约，让她死在你的城堡里！”
“这不是我的打算。”
邓布利多淡淡的说，“只有不存良知的人，才会强夺一条鲜活的生命充当奴隶。”
“但我们老了！没人给我们夫妻俩养老送终！”托里先生激动的大喊：
“我也想让那个连名字都不能提的人把我的亲生儿子还给我！但他早就下地狱了！”
“所以你就去奴役无辜的孤儿？”
邓布利多召回凤凰，让它化作一团火焰消失：“这就是你们复仇的本领？”
“只要我还活着，她就别想安生的过哪怕一次圣诞节。”
托里先生嫉恨的盯着依然昏迷不醒的莱拉：“多说无益，校长。我现在就要求莱拉履行身为奴隶的职责。这也是契约内容的一部分。”
出乎两个女孩预料的是，邓布利多竟然点点头，同意了托里夫妇的要求。
“别答应他，教授！他们会把莱拉……”
珊度从后面拽着邓布利多的睡衣袖子，焦急的摇晃。
“不会的。”邓布利多换上略微温和些的口吻：“他们不敢继续伤害莱拉。霍格沃茨，以及我，都是她最坚实的屏障。”
“别再哄小孩了，邓布利多。”托里夫人恶狠狠的笑道：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却是你什么都没做，照样放任莱拉整天在校外从早干到晚……”
这个干瘪女人的话才说到关键之处，突然没了声音。
她捂住嗓子，像又被人扼住咽喉般干咳起来，却连咳嗽都发不出动静。
罗雯几人只看见托里夫人捂着嗓子，脑袋顿来顿去，整个人安静得就像不存在一样。
托里先生很不满的嘎巴着嘴，想说什么，但他也没能发出声音。
邓布利多的手背在身后，大拇指与食指间仿佛隔空掐着什么东西。
“别忘记我们之前的约定。”他对哑口无言的夫妇两人提醒道：
“我不希望有更多人卷进这场风波，我们四个身陷其中就已经够多了。”
说完，他就背对托里夫妇，很淡然的朝莱拉走去，似乎根本不担心这两个家伙绝望之际发起反扑。
邓布利多就是如此自信。毕竟在这个世界上，能够撼动他法力的人早已屈指可数。
罗雯能看出托里夫妇分明是挨了一记非常强大的无声无息咒。
老邓施这种复杂的魔咒时，居然连魔杖都不用拔出来。
无声无息咒是《标准咒语：五级》的教材内容，霍格沃茨学生正常要到五年级才能接触到它。
但即使罗雯借来高年级的课本提前自学过，她也没法理解老邓为什么放颗大火球也能同时缴械两个人手中的三件武器。
按照课本的说法，缴械咒只能对单个目标生效才对。
只能说，老邓实在是厉害。
托里夫妇的魔杖，还有托里先生的拐棍还停在半空，一动不动的飘在那儿。
邓布利多掏出一支带有很多颗旮瘩的魔杖，在昏迷不醒的莱拉头上和肩上左右点了两下。片刻过后，莱拉就睁开眼睛。
“我要单独跟莱拉小姐说几句话。”邓布利多回头向她们说，“等到莱拉走后，我会向你们好好解释的。”
话音刚落，他周围的空气就像冻结一般凝成圆形厚壳，看起来就像把空气直接变作半透明的水晶，将两人笼罩在内。
水晶罩外面，罗雯几人都没法听清老邓在向莱拉告诫什么。
“邓布利多为什么还要把莱拉送进她的债主手里？”
珊度不安的躲在罗雯身后，缩着脑袋，好像很忌惮躺在地上的夫妇两人：“他明明可以把他俩全……全解决掉！”
“邓布利多教授是如尼文领域的专家。他这样办，一定有自己的考量。”
罗雯慢慢走近水晶罩子，往里看去。
邓布利多的神情相当严肃，而莱拉不停的点头，姿态依然透着一股虚弱。
“如尼文？”珊度追上来，很不解的在罗雯身侧耳语：“这和如尼文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会画如尼文么？”
“炼金术与魔法契约都建立在如尼文的基础上。”
罗雯坦然承认道：“对于如尼文相关应用的了解，我比校长还差得很远。”
这一点都不丢人。毕竟就算霍格沃茨的教授们，对各自研究领域的理解深度都不一定能赶上老邓。
过了一会，只见邓布利多挥挥手，那块水晶罩子又凭空消失。
他给还躺在雪地里使不上力气的托里夫妇解除了咒语，让他们能够爬起来，捡回魔杖和拐棍。
“校长劝你继续打工给他们挣钱？”罗雯边伸手扶起莱拉，边问。
“是，但这不算什么。”莱拉握起她的小手，轻轻摩挲两下，又不舍的松开。
“别再担心我，我能挺过来的。”
莱拉边走边说，“我们可能要到假期后才能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