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授课圆满结束
“阿巴阿巴，阿巴巴巴……”
纽特丽兹站在最后排的角落里，正卷起长舌头舔吮手指甲缝，两只充满智慧的眼珠滴溜溜乱转，而且还是各转各的。
她越是表现出这副大若智的模样，罗雯心里就越没底。
“同学们，今天我给大家讲血莲。”
罗雯心虚的瞅瞅在后面划水的壁虎学姐。
假如这家伙拿定主意跟自己开杠的话，罗雯估计自己撑不到十分钟就会漏出破绽。
毕竟真正的斯普劳特教授虽然法力不怎么高强，但她对各种草药的精通程度相对自己来说，估计比爱因斯坦和山顶洞人对基本粒子的认识差距还夸张。
只不过，纽特丽兹从斯普劳特那儿接受的任务很可能就是装傻子。
假如她没有人格分裂之类的怪毛病的话。
这对师生筹划的阴谋暂时还不得而知，但罗雯也不是那种无聊得要把所有秘密彻查清楚的人。
在原著时间线里，斯普劳特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整出什么大活。原著里更没有提及这个纽特丽兹毕业之后去干了什么。她貌似只是个无名之辈。
壁虎学姐的举动也证实着罗雯的猜测。
只见她忽的舌头一弹，把在她长袍上乱爬的小虫子沾进嘴里。
比起壁虎，这家伙现在更像青蛙。
因为站位最靠外的缘故，其他学生倒是没注意她这恶心人的举动。
这群七年级学生大多带着浓重的黑眼圈，脸上又长疙瘩又起油。教授没让大家实际操作的时候，他们就用直愣愣的麻木眼神盯着温室天花板的某个固定位置。
有的人瞅钉子，有的人瞅支架。
瞅哪儿的人都有，但就是没人瞅自顾自讲着课的老师。
“血莲，又叫红莲，是一种仅产自中国青藏高原，喜马拉雅山脉地区的珍稀草药，具有交替进入时间回溯状态，不断从植株变回莲子，再从莲子重新发育成植株的奇妙特性。目前世界上还没有成功人工种植血莲的案例，同学们知道这是因为什么吗？”
屋里九个学生谁都没抢答。
有个狮院男生好像实在是困得要命，站在前排晃晃悠悠，一对眼皮打起架来难舍难分。除壁虎姐之外，其他人的清醒程度也都没比他强多少。
恍惚之间，罗雯好像看见了一群备战高考的做题家是用怎样的精神状态上体育课的。
“答案是因为血莲的时间波动对周边生物来说极度致命。”
她把《神奇植物在哪里》中对血莲的介绍按照自己的理解叙述了一遍：
“假如培育者过于靠近时间回溯过程中的血莲植株，他就有可能被时间波动裹挟，变成嗷嗷待哺的婴儿，甚至是彻底消失，留不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作者纽特丽兹对罗雯没得到授权就剽窃的行为毫不在乎。她倒是跟其他七年级学生画风完全不同，看模样一点都不困，在那忙着捉虫子吃。
“采摘野生血莲同样要冒很大危险。处在莲瓣时间波动影响范围内时，巫师的魔法会很难凑效。
藏地的采莲客们必须蹲守在血莲植株附近，抓准血莲时间回溯的短暂间歇，立刻杀死它。血莲虽然危险，但也很有价值。将它的花瓣晒干磨成粉，添加到纯金里，可用于铸造时间转换器。”
“真的么？”胖乎乎像河豚的蛇院女生拜伦没精打采的问。
“我也是在某本书上看到的。”罗雯回忆着那天晚上斯普劳特教授在寝室里那副盛气凌人的姿态：“既然那本书的作者这么觉得，那就是吧。”
纽特丽兹还在吃虫子。也不知道温室里滋生的小飞虫为啥都喜欢往她身上扑。
“教授，给我们讲讲N.E.W.Ts会怎么考血莲吧。”另一个獾院女生请求道。
“没问题。”罗雯慈祥的笑着，“那我给大家随便押两道题，考试必考的呦。”
一听这话，本来昏昏欲睡的学生们瞬间清醒过来，瞪大充满感激的眼睛望着矮墩墩教授。
斯普劳特平时只会教他们怎样照顾温室里的各种草药，怎样帮助它们茁壮成长。
霍格沃茨的课堂风格比起常规学校，更像是职业学校，熟练的实践比背会几样知识点重要得多。草药课尤其如此。
真没想到斯普劳特教授今天同意押题竟然这么痛快。
假如他们知道，今天来讲课的其实是个对N.E.W.Ts考纲毫无了解的一年级新生，连押的考试题也是临时决定忽悠他们的，估计会气得集体吐血。
强调完“重要”的知识点以后，罗雯以心疼学生缺少睡眠为由，提前放他们下课。她最后说道：
“同学们，从下节课起我会以更严格的标准要求你们。但我希望你们有空时能回想一下小时候，重拾起你们刚来到霍格沃茨时，对魔法抱有的好奇心。
一个人能做成的事，必定是他希望做成的，而不是外界强迫他完成的。假如你们只想通过考出成绩来找一份待遇优厚的工作，那我劝你们再仔细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那个请罗雯给大家押题的女生不安的问。
“考虑下是否退掉我这门课。”罗雯走出温室，只剩悠然的话语声还在温室里回荡：
“被他人的意志推着走的人，即使侥幸求得财富，也注定卑劣一生。”
教授离开后，草药学提高班的五个獾院学生谁都没走。
他们整天早起晚睡的苦学，虽然已经有段时日，但终究也没困到缺这么一小会觉的程度。
带眼镜的男生把其余三个赫奇帕奇同学拽到一起，困惑的嘀咕：“斯普劳特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请求押考试题的女生微微摇头：“可能是老太婆怕我们太累……”
她这话连自己都不太信。
另一个女生抬头望着嘴里还在嘎嘣嘎嘣的嚼什么硬壳的纽特丽兹。
“别指望她。”眼镜男生叹息：“要是她的脑子没坏掉，倒还好说。”
纽特丽兹跟着点点头，然后吊起胳膊，像霸王龙幼崽一样跑出温室。
“我感觉有情况。”眼镜男歪着脑袋思考：“刚开学那堂课，斯普劳特还劝我们多遵从家长的规划，别让辛苦养大我们的父母伤心难过呢。”
“会不会是魔法部明年招收公务员不要求草药学成绩？”请求押题的女生猜测道。
“很可能是。”一直没说话的男生闷闷的说，“老太婆在暗示明年的招收名额不好争。但只要我的综合成绩能排全校第二，魔法部不收我还能收谁呢？”
“你真没出息。”眼睛男怒道，“怎么不想着拿第一！”
“万一纽特丽兹的脑袋明年又恢复原状了呢？”男生悲叹道：“她只要恢复两成的智力就足够拿全校第一，但我的至少还需要加强十倍才行……”
“去你的吧。”
……
趁着复方汤剂的药效还没过，罗雯顶着斯普劳特教授的形象在城堡里晃了一圈。
壁虎学姐纽特丽兹下课以后就躲进一楼大厅的礼堂里，开始大吃特吃。
罗雯实在搞不清楚这家伙扮智障到底有什么打算。虽然禁书区里见面那次，她很罕见的聪明了一回，态度也算友善，但罗雯对她的防备却在日益加重。
好在纽特丽兹看不穿复方汤剂。
话说回来，有求必应屋里竟然有一瓶刚熬好没多久的半成品复方汤剂。
《强力药剂》上提到，加过变形目标毛发的成品复方汤剂保质期不超过两天，其半成品也没法保存太长时间。
罗雯喝来应急的复方汤剂肯定是某个没干好事的高年级学生熬的半成品。但那人究竟是谁呢？
罗雯本能的怀疑这瓶刚熬的汤剂与斯普劳特教授有关。为了多查到些许线索，她决定趁汤剂效果还在，到斯普劳特教授阴暗狭窄的办公室去一探究竟。
斯普劳特的办公室面积本来不算小，可是屋里堆满各种杂物，在不碰掉任何东西的前提下，连转个身都很困难。
关上门以后，罗雯立刻注意到屋里充斥着一种不太明显的杂音，令人隐约有烦躁之感。
这间办公室里最多的是各种瓶瓶罐罐，还有用途不明的废旧垃圾。窗户玻璃用白底黑字的报纸糊了很多层，薄厚均匀，连半条透光的缝隙都找不到。
窗台上堆着一人多高的旧报纸，少说也有数千页。罗雯抽出几张来看，发现那都是《预言家日报》。
靠窗的墙上贴着一张断裂的旧海报，上面有还没毕业的麦格教授被授予《今日变形术》最有潜力新人奖的现场照片。
照片中的青年麦格一会往左边挥手，一会往右边挥手，周围好像有人群在欢呼呐喊。
海报的一角曾经被撕坏过，后来又用透明胶布很平整的粘回去。
屋子里第四多的就是怪模怪样的草药盆栽。罗雯从中认出斯普劳特在桃金娘的盥洗室里逮住她那晚，用过的喷火小棕榈树，以及韦斯莱兄弟描述中，能把外来物体原路打回去的仙人掌。
真不知道这些“神奇植物”在缺少光照的房间里怎么能长得好。也许魔法界的植物不需要进行光合作用吧。
办公室门口还有一盆开花的小灌木，花朵不断发出嗡嗡嗡的蜂鸣声，听上去有股引人烦躁的警示意味。
罗雯发现自己无论走到哪儿，那些花朵都会冲她摆过来。
就像向日葵凑近太阳。
罗雯很担心那株灌木已经认出自己是伪装的斯普劳特。谨慎起见，她没有多待，就离开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