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蛇毒沙龙
星期六整整一天，罗雯都在图书馆里泡着，自学幻身咒的施法技巧。
那本看不见的隐形书上说，幻灭魔咒，也即幻身咒，是少见的不需要念出咒语也很容易生效的魔咒，打算参加N.E.W.T无声施咒考试的学生通常都会从无声施幻灭魔咒开始练习。
在霍格沃茨，能熟练掌握幻身咒的小巫师绝对不是极少数。
罗雯今天就亲眼目睹图书管理员平斯夫人突然起身直奔禁书区，从绳子旁边掀开一张单面透明的床单，两手各揪着里面红发男孩的各一只耳朵，把惨叫着的他们拖出图书馆。
双胞胎不知道又求哪个高年级同学给他们弄了一张带幻身咒的床单。但现在看来他们的把戏也就能耍一耍费尔奇。
不知不觉，到了图书馆的关门时间。
和昨天一样，罗雯继续借阅走那本隐形书。她打算等回到宿舍就按照书中要领施放幻身咒试试。
按照往常的经验，晚餐时间以后，斯莱特林的学生基本都在各自的寝室待着。尤其是高年级学生，很少出现在公共休息室。
却不想，今晚的斯莱特林地牢一片热闹喧哗。
刚打开活动石墙，一大股浑浊绿烟便从休息室内部喷出来。
“等你好久啦！快进来！”
珊度从绿烟里伸出一条胳膊，把罗雯直接拽进屋里。
这时罗雯才发现，屋里的绿色烟雾并没有什么刺鼻的魔药味，似乎只是为增添气氛才布置的。
“你猜怎么着？斯莱特林学院数十年来每周六晚上都开酒会，加尔管这叫蛇毒沙龙！”
“原来是沙龙啊。”罗雯徒劳地尝试把面前的烟雾扇走：“我还以为是谁熬魔药失败了呢。”
“快去领一份淤泥小蛋糕，就在壁炉那边，一人限领一份的。”
珊度趴在罗雯耳边催促道。
“你要是不想吃，就拿过来给我……我还没吃过瘾呢。”
现在休息室里的能见度不超过1.67英尺。罗雯寻着火光，往壁炉那边摸索过去，还能听见不知哪里水桶级长的大笑声：
“这名字不是我取的，是我们学院五十多年前的的学长学姐们……干杯！我可以这样喝一整天！吨吨吨～～”
所谓的淤泥小蛋糕就是一小坨香味很不自然的绿色奶油。罗雯强烈怀疑这玩意是捡麻瓜丢掉不要的过期人工奶油烤出来的。
但珊度还是舔得很开心。
原先壁炉旁边的沙发早就被不认识的高年级学生坐满，罗雯在旁边临时变出的横排凳子上坐下来，打算听听蛇院学生们在这个她读原著时闻所未闻的沙龙上到底讨论些什么。
“好兄弟！我的好兄弟。”两个高年级男生挤在同一个沙发里，互相勾肩搭背搂在一起。其中一个男生头戴橙色尖顶巫师帽，模样活像路障僵尸，刚才那几声好兄弟就是他叫的。
“好兄弟，每个光顾我生意的顾客都是我的兄弟！”路障僵尸肉麻地说。
“你想买点啥，兄弟？”
“别，别叫我兄弟了。”另外一人捂着嘴强忍反胃的感觉：“欢欣剂，你会熬么？”
路障僵尸眯起眼笑着略微摇头：
“课本里不存在我法玛斯不会熬的药剂。欢欣剂每瓶五加隆，先付一加隆定金，下周六就能取，这是我能给哥哥的最大实惠了呢。”
买魔药的男生连忙支付定金，迫不及待的起身离开。
另一边，卡修斯、埃里克等几个一年级新生纷纷围在一个身宽体胖，形似河豚的高年级女生周围。
“各位……独门消息……万圣节……”
离得太远，外加休息室里人声嘈杂，罗雯只听清河豚姐吐出这么几个词。
“就这些？后面呢？”她听见卡修斯在不满地嚷嚷。
河豚姐坏笑着搓搓手指。
等卡修斯等几个新生每人都掏出几个银西可放到河豚姐手里，她这才扯开嗓门高声宣布：
“今年邓布利多教授将会为大家安排特别的万圣节主题宴会，所有到场的人都有南瓜派随便吃！”
“混蛋，小点声哇！”
听到她的“独门”消息，加尔乐得把黄油啤酒都喷了一地：
“哈哈哈，我保证拜伦没骗你们，卡修斯！因为霍格沃茨每年万圣节都有南瓜吃！”
“啊？”
几个新生连忙抓住河豚姐让她还钱。但拜伦大笑着一个肉弹冲击把新生撞得东倒西歪，捂着兜里的硬币就跑回七年级女生宿舍。
好嘛，这大姐是打算毕业之前最后捞一笔？
英国魔法界这么小，不怕将来同学见面尬住么？
休息室里的烟雾在逐渐散去，视线越来越清晰，也不知那些绿烟都排到哪里去。
壁炉那边，珊度还在恳求负责发放蛋糕的黑皮肤男生：
“求求你，把剩下的淤泥小蛋糕都给我吧～～我寻思这也没人要啊？”
冷藏箱里的绿色奶油确实还剩下一大半。其实这也很合理，毕竟我们斯莱特林的三流野心家们在酒会上是要纵横捭阖，坑蒙拐骗的，谁有闲工夫琢磨吃甜品呢？
“不成不成。”黑哥慌乱地盖上箱盖：“这些都是底子，还有用的。”
“底子？什么是底子？”
“就是食物复制咒的原始样本。”
黑哥很有耐心的给珊度解释：
“这批淤泥小蛋糕都是从一九四三年，黑魔王用某种大蟒蛇的毒液代替芝士烤的一盘蛋糕中复制出来的，要不是有强效冰冻咒保鲜，早就坏掉了。我们平时把它拿出来只为纪念蛇毒沙龙的创始人，谁能想到你真把它吃下去……哎呦，你干嘛去？”
没等他说完，珊度已经一手捂嘴，一手捂肚子，转过身跌跌撞撞地就往外跑。
壁炉周围响起一片哄笑声。
“那个小妞有什么问题……嗝。”水桶级长快喝蒙了：“怎么不来找我呢。嗝。”
“她吃了两块淤泥小蛋糕。”有人笑着转述刚才的事。
“那真是太遗憾……嗝。干杯。”
他又往嗓子里倒进一杯黄油啤酒。旁边一个女生满脸惊恐地尖叫：
“不！拿错了！你拿的是我的酒杯！”
……
斯莱特林地牢里的热闹整整持续到后半夜。等烟雾完全散尽，小蛇们纷纷回到各自的寝室。
今晚有人玩得很痛快，有人玩得很憋屈，还有人已经玩晕过去了。
那人就是加尔。他趴在一只坏掉的大玻璃灯泡上呼呼大睡，嘴角还淌着啤酒。
在两分钟前，那灯泡还是一张金光闪闪的宴会餐桌，突然冒出一股白烟就变回原形。
罗雯原本从来就没有真正相信过魔法的存在。前世，他看《哈利•波特》、看超级英雄，看过修仙网文，也看过电影里绿油油的外星人。
他曾经把这些都当作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娱乐产物，相信它们不可能有机会被证明是真实存在的。
罗雯很清楚，这些充满了自相矛盾的故事都是因人类过度发育的想象力和不够发达的认知相互碰撞，才产生的解闷之物。
但她自己却在一本书里度过了十一年。直到今天她所见的一切，包括正从坏灯泡上散发出的酒气都是那样真实。
就算是她在做梦……
人的大脑也不具备把梦塑造得如此清晰的能力吧。
这里只能是另一个世界。
罗雯心神不定的坐到壁炉旁。
她望了一眼那只表面满是啤酒，黏糊糊的大灯泡。
两分钟前，它还是一张很高档的餐桌。
她又想到前世读过的神话传说，中国古代的得道之人能洒黄豆变作兵将、点化顽石成为宫阙。
他们，难道也是这个世界的“巫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