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末北府小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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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桓振再临

山阴县王宅

“小娘子!小娘子!刘郎君要当官了!”小环一路快步进轩庭,脸上很是欣喜。

“哦,知道了。”王贞璇就跟没听到一样,眉宇间略微挂了些愁容,依旧漫不经心的在给院子里的桂花树浇水。

“小娘子,这是咋了?”小环对自家娘子的不开心,有些捉摸不透。

但是作为自小跟在她身边的贴身女使,她是最清楚王贞璇性子的,沉思半晌后,她拉起了对方的手,宽慰的说道:“刘郎君,是个什么样的人,小娘子还不清楚吗?

“有很多家姑娘送他香囊、鲜花,现在的他啊,现在可是建康的第一红人了,受欢迎的紧呐。”王贞璇的言语间依旧夹枪带棒,胸中仍是是幽怨未消。

“还请小娘子回想一下,那日在山阴,他独闯龙潭,亲自跟乱党搏杀,是为了谁家的安宁呢?”

“他这般为人奋不顾身的性情,定不是那那负心之人,我相信他也不会是一朝发迹,就会不顾旧情的人,你说是吧小娘子?”

“小环,我还是很害。。。害怕。”王贞璇言罢就抱着小环啜泣。

“没事,没事,看看这是何物?”小环抚摸了一下王贞璇的青丝后,就掏出了一封书信。

顷刻间,王贞璇收了哀伤的表情,打开信来细细品鉴,她每读一句,黛眉就从紧绷变得舒展一些,她每看一行,桃花眼的眼角就非常俏皮的上抬一分。最后,整个人都沐浴在欢呼雀跃的情绪中,走起路彷佛就跟腾空了一样。

“小娘子,刘郎君说了甚?”

“自是让我放心之类的话,他和家里人为了躲风头玩了快十天的博戏,客儿表哥甚至还被追着进了茅厕,哈哈哈笑死我了。”

就在王贞璇想要回屋之时,来了一个侍女向她行了个万福,慌张的说道:“小娘子,那。。。那人又来府上叨饶了。”

“谁?不会是?”王贞璇歪着头问道,她还是不敢确定自己的答案,脸的上期待和疑问并存。

“是庾鸿,庾郎君他又找上门来了,说是想修复王、庾两家的交情,还说想邀约小娘子一叙。但是他被主君大人轰走了,走之前还说,不论用何种手段,一定要想办法见到小娘子你。”

王贞璇刚才还欣喜无比的面色立马就垮了下来,她想到自己本来就没和庾鸿见过几次,基本可以说是毫不熟络。上次自己父亲寿宴之时,他打断刘郎作诗,自己就发觉此人毫无风度,也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罢了,两人的差距不说是太阳和烛光的天壤之别,也可以说是小沟渠强行碰瓷滔滔江水的无知狂妄了。王小娘子沉思至此,便马上命人在自己住的院落后门外,多加派了一些家丁看守,防止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强行闯入。然后,一甩袖子回闺阁小憩去了。

王宅后门

“璇妹妹!璇妹妹!璇妹妹!为什么不出来见我?为什么要躲着我!为什么你还要派这么多家丁防着我?”庾鸿正边跳跃,边踮着脚,想要看到院内的情况,模样很是滑稽,就像一只求偶不成的狒狒,上窜下跳却还是求而不得。

“庾郎君,你要是再不速速离开,我可是治你个骚扰官员女眷的罪状了,瞅瞅我这沙包大的拳头,我可是没有府君上官那般平和脾气,在下可是个不好相与的粗人!”此刻站在庾鸿面前之人,正是山阴县的新任门下贼曹蒯恩。

“蒯贼曹,有话好说,这些阿堵物您就先收下吧。”庾鸿一看蒯恩的熊虎身形,就感觉这人肯定不是善茬,所以马上就想到掏钱贿赂,让他给自己行个方便。

蒯恩二话没说,把递来的钱财随手抛洒了一地,奋身上前摘下了他的武冠,巨掌探出伸向他的头顶,直接把一根头发丝扯了下来,霎时间庾鸿披头散发很是狼狈。

“啊”庾鸿惨叫一声,踉跄后退了几步。

“下次就不是一根头发丝那么简单的事了,快滚吧!”蒯恩的声音低沉雄浑,吓得庾鸿直接慌不择路的领着下人跑了。

“真不愧是刘郎君,料事如神,真乃妙人也!他使我如此这般行事,既羞辱了庾鸿,又让他找不到把柄告我出手伤人,快哉!快哉!”蒯恩抚掌大笑道。

庾鸿没走出几步,脚下一滑,整个人栽倒下去,头部不偏不倚的埋在路边的一炮牛粪上,周身沾了一股难闻的屎臭,下人见状顶着嫌弃的表情,一手捂着口鼻,一手连忙将他扶起,他扭头发现,在不远处的一株巨大的玉兰树的庇护下,一朵柔弱的野菊花正茁壮的生长着。

而他明明和那朵野菊花的距离并不远,却感觉和她隔了一道宽阔的银河一般,无论怎么试图伸手触碰,都被玉兰树的枝桠所阻隔,根本就碰不到一点。

庾鸿触景生情,双膝跪地,仰头不甘的哀嚎道:“哦不!”

本是暮秋时节,天上却洋洋洒洒的落下几片雪花,它们都无情的拍打在庾鸿的脸上。。。。。。

。。。。。。

西阳郡太守府

“下官,先权且敬朱太守一杯酒,聊表心意。”刘义符端起酒爵,很是谦恭的敬了太守朱绰一杯酒。

“刘郎君,人中龙凤,不及弱冠就被这么多显贵之人提携,鄙人的诸位犬子能和刘郎君为友,那是犬子们几世都修不来的福分啊。”朱绰端起酒爵也是一饮而尽,接着连忙劝自己的两位儿子:朱龄石、朱超石一起给刘义符敬酒。

“朱府君言重了,诸位令郎与在下为友,那才是折节下交呢!刘郎君叫得有些生分了,还是叫鄙人车兵贤侄为好!”

“哈哈哈!如常甚好!”朱绰闻之大悦不已。

众人稍作吃喝后,刘义符又介绍了一道前往夏口的三人,朱绰在知晓王球、谢灵运的王谢子弟身份后,就更加坚定了让儿子们追随刘义符的决策。

王谢的影响力相较于跟王导、谢安主政时期有所下降,但是在建康朝廷中还是占据着机要位置,特别是谢琰和王凝之在不久前,对天师道逆党的讨伐战中屡立战功,如今可是圣眷正隆啊。

至于桓玄?一个啖食猪肠的小辈而已,成不了什么气候,他再精明能比得过他老子桓宣武吗?

刘义符一行人酒足饭饱后,朱家兄弟提出去想去校场比武,刘义符笑盈盈的调侃道:“龄石兄,你莫非还在为我等初见之时的误会,耿耿于怀吗?”

“哼!瞧你说的,我朱龄石可不是这般心胸狭隘之人,不过是听闻车兵你近日来,勤于文事,疏于武备,就是想较量一番,看看车兵还有没有那天的身手罢了。”朱龄石有些愠怒于刘义符的挑衅,但还是按耐不住想和他比试的冲动。

“哈哈哈!倒是我错怪朱兄了!请!”

“请!”

刘义符爽朗的伸手搭上朱龄石的肩膀,两人肩并着肩走向校场,一如那日初见。毕竟是我来这个时代第一个交往的挚友啊,那天的情景仿佛就在昨天,这让刘义符顿时感慨万千。其余众人也跟着去往校场。

一行人刚来校场,就发现有一群人正在比武,其中有一个刘义符熟悉的故人身影,长相粗犷,行事刚猛,他一拳把自己武事陪练打倒在地,毫不留情,出手阴狠。

“冤家路窄啊,刘车兵,我已在此恭候恭候多时。”

“桓道全,既然你已前来赴会,我也断然没有这退缩之理。此番我等比试非是个人私怨,乃是荆、扬二州之争,我可是不会怀着妇人之仁,对你高抬贵手的。”

“哼!你以为我会怕你不成?”

刘义符上前面对面与桓振对视。

校场内空气好像紧张的像是要磨出火星子,角落内静谧竖立着的旌旗,随风鼓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