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高俅往事
天黑了,李正与李长风灰头土脸回到家中。
面对遍体鳞伤的父子二人,母亲晗睇一言不发,她麻利的为李长风包扎了伤口,随后端上一桌美味,李长风狼吐虎咽的吃,李正锁眉投著不能食,满脸愁容。
陈晗睇默默的为儿子和丈夫加完菜后起身,李长风突然抬头,
“娘,我!”
“别说了,那些事情娘不想知道,娘只知道,你们的第一场比赛赢了,还是大胜。’’
“娘,我……”
“儿子,你记住,既然我们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不会回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由我们这个家一起承受。’’
“大胆去蹴,我和你爹豁出去了!’’
晗睇少有如此激动,李祥惊讶的抬起头,晗睇乘机拿出好酒,
“今天辛苦,你们爷俩好好喝两杯,我先去忙了。’’
“那些训练背心还没洗呢。’’
陈晗睇起身离开,李长风带着歉意望向李祥,”爹,其实我……’’
“儿,你想说什么,爹都知道,你先听爹说。’’
“……你知道爹当时为什么极力推荐你进那齐云社吗?”
“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光宗耀祖吗?”
李长风拿起酒壶,为李祥斟酒,也给自己倒满。
“你要这么讲,那就把老爹想简单了。’’
李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说实话,也有这样的私心,但不多。’’
李祥撩起盘中的花生米,炫进嘴中,咯吱咯吱。
“儿,这些事之前没和你说,是怕你有顾虑,事到如今倒也无所谓了,索性全都告诉你。’’
“当年,我和高俅是一期进的齐云,他还比我小的多。’’
“等下,爹,敢情高俅比你还年轻呐!可他现在看上去就是个死老头!”
“儿,你别急呀,听我把话说完。’’
李祥又为自己倒满,
“我年轻时候混迹在街头踢野球,温饱不定,是先皇(宋哲宗赵煦)发掘了我。’’
李祥的眼眶瞬间红了,
“有场球,盘子很大,但少个人,可大家都不让场边那个自称会蹴踘的陌生年轻人上场,是我力排众议,让他加入了我们。’’
“我俩配合默契,很快就赢下比赛。’’
“说起来,那小子还真是怪,赢了钱分文不取,只问了我的姓名住址就离开了。’’
“谁曾想那小子竟然是皇上,他微服私访东京城,就是为了过一过咱民间的蹴踘瘾。’’”是呀,那皇宫里的筑球有啥意思?大家都让着他,太皇太后也管着他,生怕他受伤,和我一起在东京城里蹴踘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开心的事情。’’
“这是先皇亲口对我说的。’’”后来我就被选进了齐云社。’’
“高俅也来了,他是端王的人。’’
“说起高俅,当真是个蹴踘天才,我蹴了这么多年,真没见过能超过他的!”
“说他是大宋第一人,不为过!”
说到这里,李祥的眼里放出光,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但相处久了,我渐渐发现这家伙的拍马屁的水平比他的球技还高!”
“齐云社上上下下被他打点的明明白白,就连太皇太后都对他赞赏有加,他很快就当上了齐云的副球头。’’
“这可真不是只会拍马屁,他是真有东西!”
“齐云社内部比赛的时候,我们五六个人一起上都抢不下他脚边的皮球,这一点都不夸张。’’
李祥又喝了一杯,然后竖起大拇指,李长风看得出来,他是由衷的赞美。
“很快就到了选新球头的日子,就当所有人都认定高俅无悬念上位大宋蹴踘史上最年轻球头之时,意外发生了。’’
“太皇太后不幸驾崩,我幸运的被皇上选为球头。’’
李祥苦笑一声,充满嘲讽。
“所有人感到意外,但很服气,高俅看上去不觉得意外,但非常不服。’’
“表面上他依旧跟我称兄道弟,热情的在樊楼里为大摆宴席庆祝。’’
但在那觥筹交错,眼花耳热之时,只有我看打出来,满脸笑容的高俅,脸孔之后是一张充满了愤恨的,被怒火烧焦的鬼脸。
“当上球头的第一场,就是齐云社代表大宋和西夏国比赛。’’
“当时先皇对西夏极为不满,对那场比赛也是极为重视。’’
“比赛一开始,我就被西夏人针对了,这些蛮子,竟然也学会了擒贼先擒王的战术。’’
“很快我就被铲伤,但为了大宋,为了先皇,我咬牙坚持了全场,那场比赛,高俅星耀全场,那些粗野,蛮壮的西夏人根本无法触碰到他,被他玩弄于脚掌之间,西夏人一个又一个的被他轻易过掉,然后头也不抬的射门,基本都进,都是死角。’’
“实话实说,虽然我是大宋球头,可高俅才是真球王。’’
不知道喝了几杯,李祥的脸赤红。
“赢了比赛,先皇很高兴,重赏了我们,可我却受了很重的伤,陷入了长期养伤的境地。’’
“高俅那小子,顺理成章的接过了齐云社和国家队的指挥棒,代表大宋队横扫八荒,赢下了所有胆敢挑战大宋蹴踘的国家。’’
“真就这么强!水浒传诚不欺我!王老师诚不欺我!”
不知怎的,李长风听的热血沸腾,急问,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周边没有国家敢和大宋蹴踘了,他们都派职业球员过来我大宋,学习蹴踘技术。’’
李祥满脸自豪,随后叹了口气。
“然后先皇就驾崩了,端王即位,也就是当今圣上,我只能退役,高俅终于当上齐云社的球头。’’
“若单纯以蹴踘技术论,这球头之位早就该是他的。’’
李祥又拿起酒壶,奈何酒空。
“我是曲终人散咯,他高俅青云直上,成为了东京城里人人艳羡的大明星,皇帝更是对他一路的封赏,很快就当上了大官。’’
“在扶持了李正之后,这家伙也在当打之年退役,从此专心当官,每日都把自己打扮的老气横秋的。’’
说到这,李祥不屑的“哼”了一声。
“儿,现在你明白了吧?”
“明白是明白,可爹,这跟你把我塞进齐云社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关系大了我告你!”
“对,我是不甘心,但我不嫉妒,也不羡慕高俅的顺遂与富贵。’’
“他高俅球技举世无双,这点我服,但皮球在他脚下成了他升官发财的工具,这点我不能忍!”
李祥拍案而起,踩着长板凳,怒指清白之月。
“在我当上齐云球头之后,先皇曾赐给我一句圣旨,现在我把它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