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暗流潮涌
这平静的水面之下,究竟有几重暗流在汹涌?
赵临看着荷花池的水面,冒出这般的疑问。
“临儿,准备得如何?”
父亲赵准一来,便询问相关状况,
赵临不用多说,也知道父亲说的是什么,“启禀爹爹,那批货已经到涡城,我已经着三河帮派出船队,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到了。”
赵准有些不放心的感慨道:“一定要多加小心,现在咱们家的几个码头都被上头和陈家监视,他们巴不得找到什么把柄,此事绝对不能败露,否则城主和巡捕司司首会怪罪咱们,到时候面上须不好说,偷运军械乃是重罪,这城里毕竟不是咱赵家一手遮天,若是被他们扣上谋反的帽子,恐怕不好洗脱。”
赵临点点头,表示明白。
“你是交给林家那小子办的?”赵准忽然问道。
赵临道:“是的。”
赵准皱眉道:“林佐那个草包没有误事吧?”
赵临道:“爹你这可以放心,林佐只是带林家的人办事,主理此事的乃是三河帮帮主聂狰,此人心思缜密,武功又高,乃是可靠之辈。”
赵准再度沉声道:“此事绝对不能与我赵家沾上关系,上次的事已经被巡捕司总司盯上了。”
赵临连忙道:“爹您请放心,就算查出来也是三河帮和林家干的,整个过程里我赵家的人都未参加,就算他们抓到,也没有我赵家的把柄。”
“如此甚好。”赵准得到这个答案,放心许多,“哼!陈家自以为在城卫司掌握了三个营的精锐就能高枕无忧,我赵家岂能容他,没有我赵家自己的精锐,届时陈氏作难,咱们家只有两营羸卒,还是要被动许多。”
城卫司有内军和外军,其中外军占多数,负责城防。内军乃是城主府亲兵,由城主亲领。
自从上代城主死后,朝廷就亲自任免了临苇城的城主,四大家族不得染指,但由于四个家族早就在城内根深蒂固,因此外军基本上本地土豪掌握。
其中陈氏是四个家族里最为悠久的家族,依靠着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掌握了外军的控制权。
不过赵家也不是吃素的,这些年利用许多手法,硬是劝说城主扩编了外军,掌握了另外两营的外军,不过陈家的那三个营垒乃是累年苦练成就的精锐,他赵家的则是新兵蛋子,而且只得到武库里的老旧军械装配,因此战力远不及陈氏的外军。
在这种情况之下,赵家在劝说城主府无果之后,才铤而走险,但却被巡捕司侦知,虽然慑于赵家在本地的威望没有追究,但是也做出了严正警告。
在这种情况之下,赵家想要继续补充装备,只能另寻他法,否则一旦落人口舌,落入道义上的下风,陷入王法的不义之地,很可能会被群起攻之。
“还不够……”赵准蹙眉摇头,“咱们要想站在上风,必须要更多的精兵,更多的装备。”
“上次你请了两个杀手,做得如何?扫清障碍了吗?”
赵临道:“儿已经为三河帮扫清障碍,西城巡捕司陈玉山不足为惧。”
“陈玉山?陈德望那个大儿子?的确是个草包。”
“爹爹明察!”
“你做得很好,继续保持。”
*
*
*
“爹,您找我?”
陈玉山忐忑的站在一个老者面前,像个喽啰。
站在眼前的,乃是他爹,陈德望,身穿水蓝色的绸子,看起来像个商贾。
陈德望看了一眼这个大儿子,内心的烦躁难以掩饰。
这小子乃是他的发妻所生的第一个儿子,自少得到他的宠爱。
不过,虽然是他陈家的嫡长子,这小子却是个十足的草包,满月的时候抓周时他摆了一地的刀剑,结果这小子愣是选中了角落里最不起眼的小琴。
长大之后,果然成了最没出息的乐师,武功修炼上有点天赋,奈何实在是吃不了苦。
不过,这毕竟是他的大儿子,他儿子不多,家族的事业肯定不能落在旁支的手里,所以他安排这小子执掌西城巡捕司,以庶子陈玉河辅佐和忠于家族的巡捕司宿老辅佐之。
结果,几年时间这小子愣是被赵家架空到只剩下一个陈玉河,到最后陈玉河还死了,要不是这是亲生的,他估计要把这小子脑袋打扁。
“你手底下提拔的那小子如何了?”陈德望皱着眉问道。
陈玉山有点汗流浃背了,上次陈玉河玩没了他老爹已经生气了,现在手底下能用的人要是再没了,他估计还要挨一顿骂。
“那小子……看起来好像还死不掉。”
陈德望哼了一声,道:“那小子做的事我都知道了,也是个知恩图报之辈,要是能保他一命,你就好好去做,知道吗?赵家对他出手,正是看准你离了他不行。”
“知道了。”陈玉山点头不跌。
“你知道个屁!”陈德望翻了个白眼,“那小子是玉河提拔的,他自然是认了玉河的情才会拼命,但你却对他没有恩惠,甚至拖了后腿,人家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才怪!”
陈玉山挠头道:“那我该如何做?我也试过给他送东西,不过这小子好像什么都不缺,我跟他好言好语,也不见他如何感激我,哎,此子我的确摸不清楚。”
陈德望郑重道:“此子若能挺过这次大风波,证明他是个人才,我看……可以在我陈氏支系中寻一女妻之,嗯,宝库中的宝丹赠送之,以后可入我陈氏门庭,保他家门无忧,如此重恩,由不得他不感激。”
陈玉山面色有些发苦,按照他的观察,这小子好像不是这样就会就范的家伙啊……
他真的不能理解陈玉河是怎么收服那小子的,自己怎么就不行?他可是陈家嫡长子,论身份比陈玉河高多了。
“要是那小子还不领情呢?”
陈德望淡淡道:“如此,证明此人胸有异志,我陈氏断容不得他!着他该去哪去哪,不得留在我陈氏的羽翼之下!”
陈玉山瞠目道:“爹你的意思是……驱逐他?可是……”
陈德望斜斜看了儿子一眼,“可是你又没了手下大将,不知怎办好了是不是?”
“……”
陈德望叹息道:“你也这么大了,老子明白跟你说了,要是那点摊子你都看不好,我能指望你什么?你要是如此依赖此人,来日难免受其所制,这对我陈家何尝不是一件坏事。”
“是,爹爹。”陈玉山垂首道。
“要多听,多看,多想,知道吗?跟你弟弟们多学学。”陈德望有些气短地道,对这个儿子他有点不知道怎么弄才好了,之前有个陈玉河在还能扶一下,现在却要靠一个十几岁的小子,叫他怎么放心。
“儿明白了。”
“好,你退下去吧。”
陈玉山施了一礼,转身离开,陈德望忽然叫住他道:“慢着。”
“爹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看着一脸茫然的儿子,陈德望板起脸来道:“记得保全自己,西城巡捕司,不要也行,反正你也弄糟了,余下的,我陈家也不缺这点摊子。”
陈玉山又应了一声,这才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