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此身立安

等等，那谁是第一？

女孩回头一看，只见先前欺负他的男孩此时已经和一位师兄聊天了。

想来，第一应该是他吧。

一个时辰过得很快，这一行本就不多的人里面最后过关的，也只有三个人。

女孩，那个欺负人的家伙，还有就是年龄最大的一位老者。

三清山曾有门规，只招募有缘之人以或是适于修行者，不分男女，年龄等俗世划分。

可说真的，他头发都已经白了些许，果真适合留在山上修行吗？

那老人走近段墨风，却眼睛泛起晕红，不知是不是山上的风吹的仍是寒凉导致他年迈的沙眼证犯了。

段墨风伸手将令牌放到他的面前，他没来得及接手便倒在了地上。牙齿上渗出了些许鲜血。

段墨风看出了他的心思，将令牌塞到他的手中。

“你如今确是三清山的弟子了。”

听罢此言，那老人眼角的红晕更加深了一层，滴滴水珠留下，而后长久是闭上了双眼。

在场皆惊讶不已。只有段墨风和季洙只沉默不语。

段墨风和季洙见过这位老人——亦或者说他从二十几年前便每三年来试练一次。只可惜，他终究与修行无缘，看不破自己的迷障，便永远不能修行。

奈何如今看破了，却命数已尽。

未被选拔的人被季洙护送下山，而女孩和男孩一同进了门派里面的正厅。

越往里走，天地便越是广阔。建筑立在山与山之中，重峦叠嶂的不只是山更是各处房屋。

她们终于走到了正厅。厅内有一个人一直看着他们，正是门派长老段昭。

“掌门今日不在，你们二人由我来安排。”

他看了看段墨风，又看了看这二人。

“名字？”

“我没有名字，她叫笨丫头！”

女孩急了：“我有名字，叫野花！野花…勇敢坚韧。”

段昭皱起眉头：“野花？嗯……你们还都只是孩子，家在何处”

女孩本以为男孩又要胡编乱造，谁知道她撇脸一看，男孩此刻沉默不语，似乎在发呆。她转身低头好像明白了男孩的沉默。

“我们没有家……以后，三清山当家。”

段墨风看着这二人，身子骨皆是瘦小，面色微黄像是长期营养不良所致，想到一路上风尘仆仆也不知是受了多少苦。

“既然如此，便让你们入若寒长老门下吧。赐名……”

起名可是大事啊！

段昭右手托着下巴，在大厅走来走去，时不时发出点闷声，不知道在他转了多少圈之后才终于听到他的一声“好”

“好！男娃叫叫若闻，女娃叫若婳！”

男孩和女孩对于名字好似都不看重，纷纷鞠躬谢过之后便跟随段墨风离开了。

段墨风先是带着他们在门派里转了转，领了东西，介绍了大致去处。虽然每次招的人少，但是门派里人却仍是很多。因为是修行，大多数弟子都比较……能活。

“若闻，若婳，这便是你们的居所了。若寒长老门派里最年轻的长老，门下弟子也就十几个。”

段墨风拿出事先备好的糕点，“若寒长老为人公正严格，你们若是犯错怕是三天两头吃不上饭的。这些糕点，便当作是师兄欢迎你们的礼物吧……以备不时之需。”

若闻一把夺过段墨风手中的包裹，里面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桂花糕，绿豆糕和茯苓糕。

段墨风再三嘱咐，絮絮叨叨又说了门派的好些规矩才离开的。若闻和若婳听得实在不耐烦，然而看在糕点的份上还是默不作声听完了。

他们的居所是在一个院中，空中浮岛上的一处隐世。这里寒气凛然，却又开满白色海棠花。

若婳捡起地上的海棠花，刚放在手中花便消失了。

前方走来一个女孩：“这是幻术，师父独爱海棠，便以灵力为源注入这些海棠树中，故而咱们这里呀一年四季都是海棠雪满天飞哦～”

“你们便是新来的师兄师妹吧？我是你们的师姐若昭妙”

若闻和若婳还未来得及点头，若婳便被若昭妙挽起手往前走着。

“来来来，乖师妹要和师姐一起住滴！我带你去住处！”

若昭妙回头看着一脸疑惑的若闻，又补充到

“你们师兄今日不在，去后山捉野鸡去了。那边的空房间你随便挑就行，师兄们不会介意的。”

捉野鸡！？真的没听错吗？

若闻手里拿着刚领的东西，一脸惊讶和期待的独自走到了另一端挑选房间，心中不免对师傅更加好奇了。

若婳来到房间，窗外便是一颗海棠树。海棠花落在了桌子上，这次不同的是花瓣拿起却未有消失，此起彼伏的还带有香气。

这一刻若婳终身难忘，那是她人生第一次感受到美好。以至于后来她经历过悲伤，也从未后悔过自己拜入三清山，成命中注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