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刺目的火
路明非抽出木刀，欺身而上，楚子航下意识抬起手中的村雨。
只是，路明非速度太快了，当楚子航意识到对方已经贴身上来时已经晚了，他甚至来不及将手中的刀出鞘，只能凭借经历过无数实战训练后的本能反应去防御。
木刀劈向村雨的一瞬间，楚子航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一把巨型攻城锤砸中，骨骼和关节之中都发出了濒临碎裂的响声，如果不是村雨代替他承受了大部分冲击力，仅仅这一下就走够废掉他一条胳膊，即便如此，在这恐怖的劲力下一瞬间就被掀飞了出去四五米。
楚子航用手中的村雨支撑自己起身，而起身的一瞬间，他体内的血统在已一种神乎其技的方式开始暴涨，并且帮他跨越临血界限那道对大多数混血种而言犹如天堑的门槛。
这是他通过狮心会中残缺的文献中，领悟到血统精炼技术——爆血！
这种禁忌的力量原本楚子航认为只会被用于和龙族对阵的战场，作为人类而言，在混血种的圣地，虽然他只是个一年级的新生，但除过学生会的凯撒以外，没有人能和他抗衡，他出色的履历和强大的能力，已经被即将毕业的狮心会会长内定为自己的继承人，并得到了狮心会上下所有人的肯定。
可这一刻，楚子航发现自己错了，眼前这个疑似觉醒了不到1个月的后辈，仅仅凭借身体素质的差异，就可以轻而易举击败自己，甚至他带来的压迫感下意识就让自己开启了爆血。
路明非此刻的眼神饶有兴致起来，以他的感知力，一眼就看出了楚子航体内的情况。
此时的楚子航体内如同一个巨型炼金熔炉，他在以自己的肉躯被炉，内脏血液为材料，进行一场及其危险的炼金术，旧的血液不断被杀死，新的血液不断从心脏中涌出，然后他的血统在炼金术下不断地被锤炼、提纯。
路明非并不着急进攻，他慢条斯理地挥舞了一下手中的木刀，等待了一会儿。
他在等待楚子航变得更强一些。
而楚子航却不想等下去了，爆血犹如同魔鬼交换灵魂，每多持续一秒，他就向着深渊中滑坡一步，尽管他在第一次开启爆血后就有了堕落的觉悟。
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楚子航抬起手中的村雨挥砍而去，森冷的刀芒如同一道银光斩去，接着，他也不收刀，以完全相同的姿势和轨迹斩出了第二刀，击打在木刀上相同的位置，接着是第三刀、第四刀、第五刀、第六刀……每斩出一刀，他使出的力量就更大，以至于倾力之下，他下意识开启了二度爆血。
可即便如此，路明非依然不动如山。
楚子航在跟随养父鹿天铭旅游时，曾在黄土高原的窑洞中，见过一个灰衣老僧，那僧人吃斋念佛时神情肃穆、巍峨不动，听养父说，这是数十年如一日的修行而来的。
可现在，楚子航居然在路明非身上看到了相同的特质。
楚子航不打算停下攻势，接着用上了“十三连闪”，即以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角度连斩，逼迫敌人和自己对刀，看谁的力量先耗竭。这是质朴的刀术，连续挥斩的次数越多就越强。传说历史上剑道大师能连斩十三斩，十三道力量在顷刻间集中击打在对手武器的同一位置，最终把对方的刀斩断，所以又被称作“断刀十三连闪”。但对于混血种来说，十三绝不是极限，楚子航最多挥出过234连斩，数字到最后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只见刀光如潮。
恺撒曾嘲笑过楚子航的十三连闪是“砍树机”，单调重复全无美感，可对于楚子航而言，他没有优秀的剑术师传授他日本古流杀人剑法，因此只能使用这种朴实无华的剑法。
可在楚子航狂暴的刀光之下，路明非连神色都没有变化，他闲庭散步般地挥舞手中的木刀，就挡下了楚子航的攻势。
不仅如此，那看上去脆弱的木刀居然一次又一次地抗住了村雨的切割。
怎么可能？
楚子航心中涌出了一分诧异，然而就在他的手中刀芒伴随着思维停顿的一瞬，路明非便展开了攻势。
比起楚子航密如细雨的攻击，路明非只用了一刀。
木刀的刀背以一种刁钻而诡秘的角度砸在了村雨上，就轻而易举的破去了楚子航不断强化的“连斩”，然后整个人都被震力掀飞了出去。
路明非并没有使用绝对的力量进行碾压，而是一种“巧劲儿”。
作为掌控了精神元素权柄的他可以凭借分析来获得事物的层层架构，像楚子航这样简单普通的刀术，路明非一眼就能看穿他的弱点与缺陷。
当然，这并不代表路明非掌握了类似大地与山之王的“弱点”机制，路明非从血脉中获得残破记忆了解到，在那位掌控了地元素的龙王手中，即使处于幼体状态，大地与山之王也可以凭借突袭一击杀死一尊成体初代种。
“咳，咳，咳……”
被掀飞的楚子航从废墟中站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的烟尘让他微微咳嗽起来。
此刻的他神情严肃，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和眼前的这位S级差距有多大，想要战胜他就必须要朝着深渊进一步前行。
现在的楚子航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在被一步步诱导，他已经忘却了自己原本的任务，而是全身心的投入了战斗之中。
三度爆血，龙王之心释放！
刺目的黄金瞳一下子点燃了他的眼眶，原本用来遮掩的美瞳在这一瞬间被眼眶中的烈焰点燃成了灰烬，狰狞的骨刺和细密的鳞片一下子铺满了全身。
这是他可以做到最高级别爆血，一旦继续向前，楚子航将彻底沦为失去理智的死侍，而三度暴血让他刚好兼容了龙与人的极限平衡，这是一种极致的走钢丝行为，他已经游走在了堕落的边缘。
“真是，刺目的火啊……”路明非看着冲上来的楚子航，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