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无敌
老黄的最新动向又送来了。
长生却看得呆住。
说是最新动向，实际已是十几日前的消息。
上次消息说，老黄过襄阳，直入邓州、西京、京兆府。
没料到这三地的仇家都已不在。
老黄失望之下，想到辽东还有一位厉害仇家，当即上马扬鞭，往东而去。
谁料刚到大兴府，便有一拨江湖贼人跟了上来。
此地为金国都城，老黄本不欲多生事端。
可这些贼人却足足跟了上百里。
老黄一怒之下，便将贼首擒杀，还在死者身上发现一块腰牌，上写“金玉宫”三字。
老黄想起长生之言，这才知道，自己是被金国高手盯上了。
此后一路上追兵不断，老黄再不留手，每次都将敌人悉数斩杀。
三日后，老黄刚出大兴府，便被十位高手围住。
为首之人，自称金玉宫统领乌古论元义，被誉为金玉宫第一高手。
他左侧站着四人，皆是金人打扮，这是金玉宫四位副统领，号称中都四杰。
右侧五人，全是宋人装扮，手中各执奇门兵刃，这是黄河帮的帮主及四位护法，号称黄河五鬼。
丐帮的消息中称，这十人武功高强，平日以护卫中都为主要职责，是金国当之无愧的精锐力量。
乌古论元义提马上前，用马鞭一指老黄，道：“听说我弟弟元让，是死于你弟子之手？”
老黄大笑：“那小子打死的金人太多，不记得了。”
元义较弟弟元让更为沉稳。
此时心中虽然怒气冲天，但面上仍是一副古井无波。
“元让技不如人，死得不冤。可阁下一路连杀我金玉宫数十名高手，到底是何用意？”
老黄嗤道：“那些土鸡瓦狗也算高手？”
元义再好的涵养，这时也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老黄心中暗暗得意，这手怼人的本事，就是从徒弟那里学来的。
元义再不废话，大手一挥，黄河五鬼率先杀了上来。
这五人武功先不说，手中兵刃却是有些奇特，分别是判官笔、鸳鸯钺、跨虎栏、分水刺、追魂爪。
老黄瞥了一眼，就知道这些兵刃上都喂满剧毒。
原先他见这五人皆是宋人，还准备放一马。
这时，再看这五人，已是死人。
黄河五鬼将老黄围在中间，当先一人正要自报名号，老黄直接打断。
“土鸡瓦狗之辈，说了老夫也记不住。”
五鬼大怒，嗷嗷叫着扑了上去。
老黄却是一动不动，任由五把兵刃砍到身上。
五鬼大喜，以为这老头是老糊涂了。
元义却是双眼圆睁，眼珠子都差点掉到地上。
这五把兵刃，根本没有刺入老黄身体。
而是停在了衣服外不足半寸的地方。
这不是金钟罩，铁布衫，亦不是龙象般若功。
不，这不是硬功。
这是内功练到极致，真气外放，在体表形成了护盾。
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罡气护体？
下一刻，黄河五鬼也发现了异常。
他们想拔走兵刃，再次进攻，却发现无论自己如何用力，兵刃就是纹丝不动。
“有鬼——”
五鬼齐声大叫。
可已经晚了。
老黄右手大袖一挥，五把兵刃便被卷向空中。
左手握拳电闪而出，嘭嘭五声，五鬼应声倒飞出去，狠狠摔到地上。
不等五人站起，这五把奇门兵刃已经疾射而至，硬生生将五人钉在地上。
只是眨眼功夫，五鬼便全身发黑，口吐黑血而死。
元义看得明白，兵刃所刺位置，并非要害，不足以致命。
可这兵刃上喂的奇毒，却是厉害之极。
这五人与其说是死在老黄手上，不如说，是死在自己手上。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元义只看这黄这身内功，便知自己绝不是敌手。
可他职责所在，却是不能退却。
“阁下武功之高，实在称得上惊世骇俗，为在下生平所仅见。”
老黄淡淡道：“你们一起上吧！”
元义摇摇头，诚声道：“金玉宫广招天下高手，阁下如此武功，何不加入我们，共襄大事！”
“老夫还要赶往辽东，你们一起上吧。”
老黄有些不奈。
他一指右侧树林，喊道：“埋伏的人马，也一齐上吧。”
这倒正合元义心意。
见他点头，旁边一人，当即吹响铁哨。
只是顷刻间，树林中就响起隆隆的轰鸣声，跟着大地也微微颤动起来。
不大功夫，便响起极有节奏的，嗒嗒嗒......
三十名重甲骑兵从林中，缓缓奔出，速度越来越快。
后面还跟着两队骑兵。
这马蹄声似重锤，速度不快，却一下一下击打着地面，也敲打着众人的心脏。
听到这阵蹄声，元义面上泛起阵阵潮红。
这只铁骑，便是他最后的底牌。
在他眼中，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不，也怕重装骑兵。
任你武功盖世，也没有一队重装骑兵灭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两队。
重装骑兵，就是骑兵天花板。
人马俱甲的钢铁洪流，足以摧毁一切反抗力量。
想当年，大金集全国之力，不过打造数千重甲骑兵，便打得大宋百万禁军丢盔弃甲，一路南逃。
若非遇着岳爷爷，早就南下渡江，将宋国一举灭掉。
这支重甲骑兵，有个名字，便叫“铁浮屠”。
元义、元让两兄弟，便出自铁浮屠。
何况，今日来的，除了威名赫赫的铁浮屠，还有金国另一支鼎鼎大名的轻骑兵，名曰“拐子马”。
一队铁浮屠，加一队拐子马，元义实在想不到，当今世上，还有何等高手，能够硬扛这两大精锐骑兵。
三十名铁浮屠，六十名拐子马，远远将老黄围住。
这样一看，黄河五鬼，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元义纵马上前，大声道：“我知阁下此番北上，是为报仇，只要你说一声，我马上派人将你仇家悉数捉来，别说是在大金，就算是在临安，就算是赵官家下榻的福宁殿，我也一样捉人。”
老黄心想，按长生所说，你这叫.......装逼？
若论装逼，你能比得过我徒弟？
老黄心中嗤笑一声，便朝元义大声道：“老夫闭关四十年，不想大宋已是山河破碎。今日，就算老夫为抗金大业略尽绵薄之力。”
元义眉头深深皱起，右手终于重重挥下。
九十骑兵，迅速变阵为“品”字型，三十铁浮图在后，六十拐子马在前，分列两翼。
在骑士操控下，马匹开始加速。
渐渐速度越来越快，拐子马开始呈扇形，将老黄围在中间。
眼看距离不足百步，轻骑开始搭弓射箭。
嗖嗖嗖......
漫天箭雨中，老黄却不见了踪迹。
他的身法似鬼魅，如清风，来无影，去无踪。
就在拐子马张弓搭箭的瞬间，便划作一道流光，闪到铁浮屠之前。
元义张大嘴巴，瞳孔剧烈扩张开来，在他眼前的这个老人，居然浮在空中。
他不知道牛顿和万有引力，可他知道，江湖上从未听说有如此牛逼的轻功。
下一秒，老黄右手连拳头都未握，只朝着前方三十骑，轻轻一拂。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个后翻，又落到六十骑拐子马的包围中。
第二轮箭矢，当头射下。
老黄嘿嘿一笑，左手阴右手阳，双手互抱，竟将这些箭矢控在身前。
随着口中咄的一声，双手猛地张开，这些箭矢竟按原路返回，以更快的速度、更强的力量，射中骑手。
六十骑拐子马，六十位精锐骑士，甚至不及发出第二箭，便一齐面部中箭，栽倒马下。
元义大惊。
等他上前，一抚身前铁浮图，这名重装骑士，竟直接往前栽倒。
细看之下，才发现这名骑士五官渗血，气息全无。原来先前老黄那一拂，便已将劲气透过铠甲，直击骑士要害。
换言之，这三十名重骑兵，早就死了。
三十名铁浮屠，六十名拐子马，虽然只有九十骑，在战场上，却可正面击溃宋军数千部队，甚至可以改变一场局部战役的结果。
可眼前，一个冲锋下来，便尽数死于一人之手。
元义突然觉得自己在发梦。
他也算得上武学高手，但这种战力，是他做梦都想不到的。
可鼻间浓浓的血腥味，却在提醒他，这不是做梦。
元义彻底崩溃了。
这厮二话不说，纵身跃上坐骑，连方向都不及转变，双腿一夹马腹，便往前方疾驰而去。
那四名副统领还蒙在鼓里。
老黄已身如闪电，冲到四人面前，贴脸开大。
嘭嘭嘭嘭四拳，便将四人击杀，随后脚不沾地，身形一个急转弯，追向元义。
便在二人走后片刻，又有两骑疾驰而至。
这两位骑士，一人锦袍在身，容貌威严。另一人，绿衫劲装，腰插双剑。
两人看着满地尸身，当即勒住坐骑，久久无语。
“月儿，我们来晚了......”
“舅舅，您好不容易讨来的封赏诏书，这下也用不着了。”
“那倒无妨。只是，这位......九阴真人.......当真是位修道之士？”
“嗯，长生说过，老黄，哦，九阴真人.......他是由道及武，武道双修。只不过，他的道，是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