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守护
一个月后。
野人峰上。
屋内，老道一边翻着书册，一边配着药剂。
这段日子，生活无忧，老道便没有下山行医，而是潜心研究起耳鼠留下的《药经》。
嗯，着重研究的是固本培元的方子。
长生劝不动，也就不再作声。
反正，丹药炼出来，倒是不缺试药之人。
这不，阿花就天天守在老道旁边。
这段日子炼的药，也不知什么原因，香气格外浓郁。
阿花这吃货，早就吃腻了鸡鸭鱼肉，愣是缠着要吃丹药。
老道和长生自然不允。
这货便在晚上，悄悄摸进厨房，一连偷吃了几次。
无奈之下，老道每次炼的药，干脆拿出少量分给阿花。
老道始终坚信，这些药即便无效，也肯定不会有毒。
长生拗不师父和阿花，只得装作看不见。
不过，每晚临睡之前，都要将阿花唤到身前，仔细检查一遍。
这时，道观外面的空地上，拳来脚往、兵刃相交，偶尔还杂夹一两声狗叫声和猿啼声，当真好不热闹。
长生却在一旁，静静看着丐帮送来的消息。
老黄离开熊山之后，一路北上。
先至襄阳，后至邓州（南阳），再至西京（洛阳），如今已到京兆府（西安）。
如今，邓州、西京、京兆府皆在金国手中。
上官等人见来了新消息，纷纷围了过来。
王三惊道：“这一路下来，怕是有千里之遥吧？”
上官剑南赞道：“真人好脚力。”
钱玉峰道：“幸好金朝此时全力备战，这般江湖恩怨，他们倒不会去管。”
王三又道：“此行，真人可寻到仇家？”
长生捏着纸条，苦笑道：“家师先去这三地，自是因为当年追杀他的仇家中，有不少是来自这三地。只是，家师千算万算，唯一没算到的，并不是每个人都如他老人家，这般长寿.......”
这些人当年能参与围剿黄裳，皆是武功有成的江湖好手，大部分年纪都在三十岁以上。
如今四十年过去，又加之中原之地战乱不休，这些人要么死于战乱，要么死于疾病。
少部分能活下来的，也没逃过自然规律。
这也是老黄为啥急着报仇的原因。
再不下山，仇人都被熬死了！
长生忽然道：“钱大哥，有件事要劳烦你了。”
钱玉峰眉头一皱，道：“自家兄弟，说甚劳烦？何况，真人于我还有大恩。”
“我知道丐帮兄弟众多，请钱大哥照此名单，先去寻寻这些人的下落。”
说罢，便顺手掏出一串长长的名单来。
这些人，有的是从老黄嘴里听来的。
有的是根据《九阴真经》上的武功，推导出来的。
不管如何，提前安排人手，收集情报，也可以避免老黄走冤枉路。
野人峰下，一直有丐帮兄弟值守，钱玉峰当即跑了一趟，将事情安排下去。
几人吃过午饭，又继续切磋起来。
大白则独自去了后山，继续修炼大伏魔拳法。
这个月里，长生已经按老黄交待，将《易筋煅骨章》传给了钱玉峰。又将《飞絮劲》传给了上官剑南。
这两门武学，他本就学有所成，在传授之时，自然轻松加愉快。
上官二人也是受益匪浅。
只有王三这边，进展有些缓慢。
按老黄的意思，是将《九阴真经》的内功心法传给王三。
只因在三人之中，王三最适合修炼道家功法。
可有一点他未想到，自己习武之时，便是一张白纸，反而接受较快。
而王三已经习武多年，特别是内功修为已有根基。
这时，让他改练另一门内功，难度自然极大。
除非王三愿意散功重修，自然又当别论。
“王兄，小弟苦思多日，总算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长生请讲。”
“跳过第一层心法，直接修炼第二层。”
听到长生这个大胆的建议，王三直接懵逼了。
众人皆知，同时修炼两门内功，搞的不好，就会走火入魔。
这还不如散功重修更保险。
王三见长生一脸严肃，不似玩笑，当即正色道：“请指教。”
长生道：“各位皆知，家师由道入武，这才创出了《九阴真经》。”
三人一起点头。
“我若说这本真经，是集天下武学之大成，不算过份吧？”
三人稍一犹豫，可马上又连连点头。
“所谓天下同归而殊途，这世间万事万物到了极致，其根本道理却是一致的。”
三人中，只有王三听得眼神奕奕。
“在家师眼中，武学的根本，不过阴阳二字。”
骤闻此言，王三顿时浑身一颤。
接着双拳紧握，朝着空中用力一挥，口中大声喊道：“妙啊！”
正在一旁梦游的阿花，却被吓了一跳，抬头瞟了一眼这厮，打个哈欠，又去会周公了。
长生又将自己理解的四层心法境界，讲了一遍。
他此时讲的，自然比老黄讲得通俗易懂。
三人一听就明白了。
王三当即道：“你说的，便是按第二层阴阳互根的方法，将我已练之功当作一极，又另起炉灶，修炼真经上的功法，如此.....”
“不错！”长生先是赞同，随即神色一凛，“可这个方法，我虽然推敲许久，并未发现破绽，可万一......”
“没有万一。”
王三毅然道。
“如今战事将起，我若早一日突破极限，便能早一日为抗金之战出力。”
上官剑南和钱玉峰，也纷纷表示赞同。
“这乌古论元让，只不过金玉宫一个副统领，武功已是惊人。金人明年若是南侵，不知会派多少高手同行，咱们若能突破，到时也能多杀几只金狗。”
“我已颁下命令，铁掌帮上下加紧扩充人马，暗中准备武器，为明年之战蓄力。”
“不错，我这次南下之前，归义军就已在联络中原各路义军，咱们等到金人离巢，就抄他后路......”
“哈哈哈.......”
三人越说越投机，越说越激动，只恨不得长上两对翅膀，就飞去金营大杀一通。
过了良久，三人才发现长生一直未出声。
王三道：“长生，你虽年幼，可你武功才智俱是上上之选，不如随我一同去归义军？”
上官剑南道：“别听他瞎说，京兆府那地方，不是人呆的，不若随老哥去湘西玩玩。”
钱玉峰急了：“小兄弟，我丐帮正好还缺一位长老，你若不嫌弃......”
长生一言未发，只看着三人表演。
他心中明白，三人此番表态，只是希望将自己拉入抗金阵营。
长生沉思片刻，几步走到古松下。
三人亦跟了过去。
“身为武人，在这乱世之中，是幸，亦是不幸。”
这句话，是长生有感而发，三人顿生共鸣。
“如三位哥哥这般，以家国天下为先，以大宋百姓为念，自然是大英雄，大豪杰。”
三人连称不敢当。
长生笑笑，“可也有人，只想守护身边之人。小子能力有限，当下便只想守着熊山之地，守着野人峰，守着师父、阿花和大白。”
上官剑南叹道：“这亦无不可。”
三人见长生方才语气坚决，也不再劝。
只当他年纪还小，不愿出去冒险，等到日后大了，自然会走出山林，去看看这花花世界。
只有长生望着这绚丽的山林和茫茫的远处，心中念头越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