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西王母
“鼓，你回来了！”
烛龙见来人正是出走多年的儿子鼓，震惊中带有喜悦。
猛然起身，一时未察觉杯中玉膏洒落。
不过，很快便收敛喜色，责备其无礼之举，而后开始介绍玉朝云二人。
但未讲几句，就被鼓再次打断。
鼓只道了一句“把药送入我别墅”，抱着钦䲹，出了聚火厅。
期间，玉朝云与廪君起身向鼓见礼。
但鼓并未正视二人，对其父烛龙的责备更是丝毫未入耳中，满脸跋扈之相。
那钦䲹初入厅内时，还紧紧缩在鼓的怀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众人。
但在鼓厉声打断后，眼中只留鼓一人，对厅中旁人视若不见，毫无礼貌可言。
待鼓走后，烛龙怒中带有一丝尬尴，重重将手中剩余玉膏尽数洒入篝火。
瞬间，火光大起。
客座中，玉朝云不言，料想钟山之神碍于有客人在，而不立即发怒，展露神威。
而后看向廪君，发现他竟一直盯着门外，些许古怪。
廪君觉察有目光看向自己，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神。
火势减弱，烛龙打破沉默。
“两位小友，失礼了。
老夫那不肖子让二位见笑了，他天生放荡乖僻，皆因老夫教导无方，纵其这般无礼，请多见谅。
夜深，老夫已备好卧房，以供休憩。”
烛龙挥袖召来一只火精灵，引其至卧房。
玉朝云与廪君谢过烛龙后，出了聚火厅。
待二人走后，烛龙怒气消解，竟只剩无奈。
饮完刚斟满的玉膏，丢了饮具，化作一道流火，遁入篝火之中。
火精灵引二人至休憩之所，便消散成一缕烟。
这时，玉朝云问起廪君方才失神是因何故。
廪君表情有些古怪，答曰：
“额，那鼓怀中女子甚是面熟，但我一时却记不得是谁。”
玉朝云玩笑道：
“是不是回想起过去故人？亦或是那盐水神女？”
“非也，非也。朝云，你别打趣我了，那虫妖我可是再也不想见到。
此女子好似……在昆仑见过……
啊？葆江之妻！”
“什么？”
“对，那女子正是葆江之妻钦䲹，我可以确定。”
二人陷入沉默，对此事有些不好形容。
……
昆仑山，天门外，开明军团列阵于前。
“怎么，本宫的路也敢阻拦？”
西王母乘于神兽狡之上，右手之中的铜戈直指站于开明军团最前面一骑獠牙猛虎的千夫长。
“卑职不敢，但开明神有令：天门大闭，未有其允，不得入内，违令者……”
“大胆！违令者怎么？”西王母身侧的巫辛上前厉声喝道。
其下神兽猰貐呼出一口浊气，呛得那千夫长不能睁眼。
“慢，巫辛。”
巫辛听后退至一旁，西王母指向那千夫长问道：
“你，叫什么？”
“回西王母，我名曰祖状，无姓。”
“好，祖状，本宫问你，你方才所说开明神是何人？”
“是开明军团之首葆江大人。”
“笑话！陛下何时封其开明神之位？难道你们有谋逆之心，拥兵自立？”
言毕，天降霹雳，打得开明军团百余人的阵型散乱，哀鸿一片。
见此般情形，西王母更加怒上心头，手中神鞭不断抽打眼前的千夫长祖状。
遥想上古神战，西王母身为联军重要将领之一，率领今日开明军团的前身虎兽一族，司天之厉及五残。
上拒古神，下驱凶兽，百战百胜，无人能敌。
西王母一人，为联军的胜利做出了极大贡献。
功成名就后，退位让权，久居瑶池，不问战与刑。
虎兽一族发展千年，更名为开明军团。
首领之位几经更替，于五百年前由军中佼佼者祖江担任，更名为葆江。
不曾想，竟自那时起，开始走下坡路。
开明军团涣散无力、人心不齐。
在外，讨伐个作乱凶兽都能损兵折将、铩羽而归；
在内，镇守天门就各种借势打压昆仑其余神族。
外强中干、欺软怕硬。
皆因那葆江无德无能，于开明军团之中拉拢亲信，不重强者，腐败至极。
此千夫长祖状便是葆江一奶同胞之弟，而其实力却不及山海界中一小山之山神。
祖状被西王母抽了数鞭，已是皮开肉绽、痛入骨髓，声泪俱下，哀求其放过自己。
西王母见祖状悲哀之态，更加怒火中烧，将惊雷之力灌注神鞭之中。
鞭笞之声渐渐盖过了哀嚎，待西王母停下，已不知是多少之数。
再看祖状，他和其座下獠牙猛虎早已血肉模糊，烂作一滩。
勉强能看出人躯，祖状尸骸口中已被嵌入一截虎尾。
开明军团众人见此惨象，无不寒毛直竖、目瞠口哆。
但没有一个人敢发出一字一声，有的人更是用双手捂嘴，硬是咽下了惊骇之音。
西王母收起神鞭，叫出开明军团中一百夫长，令其速寻葆江来见。
那百夫长应声后，头也不敢回地骑虎踏云，直奔昆仑之阳。
一时半刻不到，他便匆忙赶回天门，脸上写满了恐惧和震惊，竟在刚要踏地之时，摔落虎背。
巫辛质问为何不见葆江。
那百夫长双手沾血捧着一枚玉牌，愕然道：
“回……回西王母、窫窳大人，开……不！葆江已死于昆仑之阳……不知何人所为……”
巫辛震惊不已，心想葆江虽被玉朝云重伤，半日不见，竟落得如此身死魂消。
他绝对不相信，葆江之死是因玉朝云所为，便忙问那百夫长细节。
百夫长答道：
“葆江与巨虎皆为搏杀之惨状，其致命伤为脖颈处由利器贯穿，而那利器应是几只红羽。”
“钦鸟之羽。”西王母道。
“啊？钦䲹？”
“啊？夫人！”
“啊？啊？”
西王母使神鞭将百夫长手中玉牌取来，玉牌泛起神光，引一道光速天降，落于一旁的祖状之尸，将其传至南荒。
“干净了。”
而后高举开明玉牌，向军团众人施令：
“开明军团听令！天门大开，留守待命。”
西王母与巫辛正欲入天门之时，石夷也恰好赶来，其后紧随着一青衣天女乘三青鸟而来。
“玉道守将石夷拜见西王母。”
“三青危拜见西王母。”
待二人礼毕，巫辛向其述说葆江已死，死相凄惨，而凶手之一应是钦䲹。
但只靠她一人并不足以搏杀葆江，必有他人在，且实力非凡。
昆仑之上与葆江不和的，大有人在。
但实力在葆江之上的，除去天帝与西王母，唯有天神陆吾与天神英招。
天神之死，实为昆仑之耻。
现首要之事是面见天帝陛下，调查陆吾与英招是否是其二人之一所为。
至于去寻玉朝云和廪君，只能待此事终了，再做打算。
“一定是陆吾大人和英招大人吗？”三青危问道。
在昆仑众神印象之中，陆吾与英招口碑甚好。
虽对葆江心有不满，但必不可能藐视天规，私杀天神。
“凶手会不会是来自昆仑之外？”石夷道。
巫辛误以为石夷怀疑玉朝云，刚要开口。
只听石夷继续道：
“半月之前，钟山之神烛龙大人之子鼓来访昆仑，却不过玉道弱水，说是要直去蠃母山，寻天神长乘。”
西王母听罢，便令三青危传羽给长乘，召其至玉虚玄宫面见天帝，而后携众人在开明军团的恭迎目光中进入天门。
天门共有九道，间隔百丈，皆是玄玉所砌，雕以山海界神兽，为上古神战助燧人氏攻天伐神之兽。
每道天门都有开明军团百人镇守。
越是内部，越是英气凛然，越是对西王母恭敬万分。
葆江不敢在天帝眼下以权谋私，故开明军团的核心力量全部靠近玉虚玄宫。
西王母怒气渐消，心念：
“这开明军团并非无药可救，再寻大能者，必定重振开明雄风。”
但，那人会是谁呢？
是那伏羲预言的天命之人，玉朝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