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不是登门赔罪
忠胜侯府。
忠胜侯田彦常已经从自己差点被废了的儿子嘴里问清了事情经过。
结果，还没等他去苏府，就听下人禀告，苏文炳来了。
“老爷，您可不能轻饶了凶手啊。”
忠胜侯夫人拿着手帕，不停的抹着眼泪，只要一想到他儿子的伤势，她就忍不住悲从心来。
大夫都说了，她儿子双腿和一条胳膊全都伤了筋骨，而且十分严重，没有三个月怕是下不了床。
甚至还有可能腿脚不便。
“夫人放心，我心里有数。”
田彦常冷声开口：“苏文炳虽是吏部天官，可咱们侯府也不是吃素的。”
前来通禀的下人张了张嘴，刚想说苏大人看起来不像是来替子赔罪的，反倒是气势汹汹，像是来登门问罪的。
但这话他又怕说了以后挨板子，没敢说出来。
田彦常人还未到前厅，已经大声吼了起来：“苏文炳，你儿子干的好事。”
“怎的？”
“你当了吏部天官，权势滔天，你儿子就敢如此猖獗么？”
“今个快把我儿友谦打死，明个换成普通百姓，是不是就直接打死了事了？”
话音落地，田彦常就瞧见在前厅站着，正怒视自己的苏文炳，当下他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自己儿子都被打成那副惨样了。
自己骂几句怎么了？
还敢瞪自己？
难不成真以为自己忠胜侯府落魄了，好欺负不成？
这事，就算是闹到皇帝跟前，自己也占理。
这么想着，田彦常就又想破口大骂，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苏文炳就先他一步冷声道：“忠胜侯好大的脾气。”
“自己儿子雇人行凶，本官还未和你计较，倒是说本官权势滔天了。”
“怎的？”
“你忠胜侯府想一手遮天不成？”
这话说的，田彦常怎敢应下，当即拉下脸：“你家老三都快把我儿子打死了，还说本侯脾气大？”
“苏大人，嘴皮子我说不过你，但这世上不是没有讲理的地方。”
苏文炳也不废话，抬腿就往外走：“本官原想着都是晚辈胡闹，这事好好商量一番也就罢了。”
“既侯爷如此，那本官也不多说，咱们顺天府见。”
看着苏文炳即将踏出前厅，田彦常心中虽然仍旧有些发懵，但还是喊了一声：“且慢。”
苏文炳扭头，满脸冷笑：“侯爷是准备商量了？”
他今个是来替他家老三讨一柄宝剑回去的，自然不会轻易去顺天府，只不过是在气势上先压田彦常一筹罢了。
田彦常也不请苏文炳坐下，自己也冷着一张脸：“苏大人说我儿雇人行凶，可有证据？”
本来他还以为苏文炳是来登门赔礼道歉的。
可这架势，怎么也和赔礼道歉不沾边。
他心里快把他那不成器的儿子恨死了，若不是伤的太重，他这会都想动家法再抽他几鞭子了。
现在他只希望自家那不成器的东西别留下什么证据。
只要没证据，那就是苏家老三仗势欺人，为人狠辣。
苏文炳同样冷着一张脸：“他雇的那些人本官已经命人拿下了。”
“若侯爷不信，咱们可以去顺天府大堂对峙。”
田彦常面色阴沉变化不停，自家儿子什么德行，他心里清楚，本就是不成器的东西，做事留下把柄也正常。
更何况，真要是闹到顺天府，这事不经查的。
深吸了口气，田彦常压着心里的怒火，努力让面色平缓了些许：“不管如何，你家老三快把我儿打死了。”
“下手也太过狠辣了吧？”
苏文炳仰天哈哈大笑：“你侯府世子雇凶杀人，若非我家老三有些身手在，这会怕是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能留你儿一命，已是我家老三仁慈了。”
不管那几个赌场的打手当时原本是准备如何的，苏文炳一口咬定他们是要打死自家老三。
论理、论法，他家老三都无过错。
田彦常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的开口：“那依着苏大人的意思，我儿活该被打？”
苏文炳双目紧紧盯着田彦常，声音清冷：“若侯爷不这么认为，那咱们还是去顺天府说道说道。”
“看顺天府会给我家老三定罪名，还是给你儿子定罪。”
“亦或者，刑部、大理寺，陛下跟前，任你选。”
“本官奉陪到底！”
看着气势十足的苏文炳，田彦常只能压着心中怒火：“苏大人既认为你家老三无错，此番登门又是何故？”
苏文炳笑了：“你儿子雇凶杀人，本官念其年幼，饶其一次，但你侯府总该给我家老三些补偿吧？”
田彦常瞬间懵了，双眼圆瞪，不可思议的看着苏文炳，他刚才还想着苏文炳登门是来替他家老三推卸罪责的。
结果，这是要赔偿来了？
自家儿子被打的四肢断了三肢，这会包的跟个粽子似得，正在床上躺着哀嚎呢。
结果，苏文炳登门来要补偿来了？
莫非是他今个头脑发昏，听错了不成?
看着双眼圆瞪的田彦常，苏文炳冷笑：“若无赔偿，就等着顺天府见吧。”
这下田彦常确定他没听错了。
苏文炳的确是上门来要赔偿的。
“好。”
“好、好的很啊。”
田彦常气的在屋里来回转圈，恨不得抄起椅子砸苏文炳的脸上：“把我儿子快打死了，如今还上门找我要赔偿。”
田彦常气的怒声暴喝：“苏文炳，你欺人太甚。”
对于田彦常的暴怒，苏文炳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只是满脸不屑的看着他：“田彦常，你是不是以为我苏文炳这个吏部尚书是纸糊的？”
“若不然，你儿子怎敢雇凶想要杀了我家老三？”
“还是所谓的为了好友报仇的可笑理由？”
不管忠胜侯府承认不承认，但苏文炳就一口咬死了田友谦是雇人想杀死自家老三。
田彦常心里憋屈，但也彻底明白了，这事已经不是自家那个逆贼是否快被打死的问题了。
而是苏文炳的面子了。
王家那不成器的东西带人围堵苏家老三不成，反被断腿一事，他也有听闻，甚至当时还笑过王连庆，自己儿子被打了，竟然还去行凶之人家里登门赔罪，是个软骨头。
但今个……，他突然明白王连庆的行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