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公塾
清点完，李沐把纸钞铜元收了起来，拿着小册子，走出银铺。
王小六见了，快步迎上前，高兴道：“公子，您出来了。”
李沐点点头：“走吧！”
王小六连忙跟上，边走边道：“公子，咱们接下来去哪？”
李沐想了想，如今手里有了钱，应该找个落脚地了。
“先在附近找家客栈。”
王小六道：“公子，前面不远就有一家枫驿客栈，还算实惠，许多往来的客商都喜欢在里面落脚。”
李沐道：“那就过去看看。”
“好嘞！”王小六忙走上前带路。
路上，李沐道:“小六，你读过书吗？”
王小六立刻挺起胸膛道：“读过，俺读过三年公塾。”
李沐愣了一下，古代不都是私塾？怎么冒出来个公塾。难道世界不一样，叫法也变了。
不过，这些都是细枝末节，也不计较。眼下需要在不引人瞩目的情况下，多了解一下信息，王小六刚好合适，继续问道：“怎么不多读两年？”
王小六挺起的胸膛低下来不少，小声道：“读完三年免费公塾，接下来只能读私塾，要交学费，送束脩，俺就不读了。”
说完，王小六仿佛想起什么，胸膛又挺了挺：“别看俺只读了三年公塾，已经能写字，能看书了。听一些客商说，有的地方公塾很少，只能花钱读私塾，许多人像俺这么大，还不认字。”
说着，王小六转头看向李沐：“公子，你们那里公塾多吗？”
李沐笑道：“多呀！不但能免费读几年书，学堂中午还免费供应一顿午餐。”
王小六脸上立刻露出羡慕的表情：“公子，你们那里真好！”
“你们这里也很好。”
这是李沐的心里话，在古代，就全民普及基础教育，绝对是一项伟大的创举，即便这是一个存在武功的世界，同样难得。
王小六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公子也这么看！俺听不少客商讲过他们那里的公塾，还不如俺们青阳的好。整个云阳郡，也就郡治云城，能和俺们青阳比一比。”
李沐哈哈笑道：“小六你到不谦虚。”
王小六一脸认真道：“公子，俺说的是真的，俺听来往的客商说，整个云阳郡一十三府，除了青阳与云城，城内人口没有超过四十万的。”
“俺们青阳的人口却有六十多万，又是三川交汇之地，商贾云集，水陆交通在周边数郡都首屈一指，很多地方，比首府云城还要繁华。”
李沐哈哈大笑道：“这么看，青阳确实厉害。”
小六很高兴，骄傲的说道：“那是，整个云阳郡，除了公塾，道馆和初道院也是俺们青阳和云城办的最好。”
“道馆”和“初道院”，又是陌生的称呼，听名字似乎和修炼有关。李沐面色如常，顺势说道：“是嘛！”
王小六用力点点头道：“公子，俺可没撒谎。俺们青阳府每个镇子都有一所官办道馆，只要年满十六岁，都能免费学一个月，教授修行基础功夫。”
“每个县还有一所初道院，什么时候养出了内力，还能再免费学三个月。学如何打通小周天，还有一些拳脚功夫。资质好的，听说能继续免费学习。”
李沐被王小六的话所动容，更有一种震撼，古代社会，能普及基础教育已属罕见，没曾想，连修炼也被全民普及了。
王小六感受不到这些，继续说道：“不过，整个云阳郡，就俺青阳和云城办的最好。其他地方，许多官办道馆免费期教的不精细，许多人学不明白，过了免费期只能交钱再学。”
李沐默默的点点头，忽然道：“小六，看你的年龄，也该去道馆了吧。”
王小六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道：“公子，其实俺……俺已经上过道馆了。”
见李沐有些惊讶，王小六结结巴巴的解释道：“俺爹把俺的年龄改大了一岁，半年前，俺刚满十五岁，就被送到道馆学了一个月，希望俺能早点练出内力。说练出内力时的骨龄越小，越受重视，说不定能被一些宗门看重，以后就有出息了。”
“可俺在道馆，听教授俺们的先生讲过，说女子到十四岁天葵至，才算发育完整，可以修炼。男子至十六，精气溢泻，才算发育完整，能蓄精气，养内力。如果提前炼精化气，会影响发育，损坏身体的潜力和根基。”
李沐道：“那缓缓吧，先打基础，等满十六岁，再下苦功。”
王小六情绪低落道：“其实，如果能练出内力，损坏身体的潜力根基俺也不在乎。可修炼的第一步内壮，就要求身体强健，气血充盈，还要在体内积蓄大量精气，为养出内力打基础。俺根本不行。”
“道馆先生说，有条件的吃固本培元的丹药，买不起丹药就多吃肉，一直不停的吃，把身体养起来，这样才能积蓄精气。俺家的条件，馒头能吃个饱，肉偶尔也能改善伙食吃一顿，天天大鱼大肉，哪里吃的起。”
“到现在俺修炼了小半年了，内壮这一步就不知要卡到哪一天，说不定几年也练不好。俺们邻居有很多都没内力，就是卡在内壮这一关，没条件让身体积蓄那么多精气，更别说养出内力。。”
李沐只能安慰道：“别灰心，会有那天的。”
王小六道：“俺懂这个道理，道院先生也讲过。俺现在正努力挣钱，除了给人带路，俺也经常打短工，一天也能挣十几铜元。等俺再长高点，就跟着俺爹去码头扛包，那边工钱高，好好干，一月能挣八九百铜元，攒钱更快。”
李沐心中有些感慨：“你有这个心气志向，肯定能练出内力。”
王小六有些憧憬道：“真那样就好了。如果俺练出内力，就能进入初道院学习三个月，说不定会被附近的门派看中，收为弟子。以后俺爹再也不用扛包，俺就能养活全家。”
李沐轻声道：“会的。”
……
枫驿客栈不远，说话的功夫就到了地方。
客栈临街而建，规模不小，生意也极好，投宿吃酒的客人络绎不绝，刚走进去，就有小二招呼道：“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李沐道：“住店，都有什么房间？”
小二指着一边的牌子道：“客官请看。”
李沐转头看去：大通铺，六铜元一个铺位。
普通客房：二十八铜元一间。
上房：五十铜元。
雅间：八十铜元。
李沐沉吟了一下道：“开个雅间。”
小二立刻热情了三分：“客官，楼上请。”
李沐冲小二点点头，又看向王小六：“小六，今天就逛到这里，辛苦你了。”
王小六忙道：“不辛苦，不辛苦，俺很少遇到公子脾气这么好的人。以后公子想去哪，尽管叫俺。”
李沐哈哈笑道：“好，我这几天会住在这里，小六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我。”
说着，从钱袋里抓出一把铜元，递了过去。
王小六接过一看，有二十多枚铜元，顶得上他两天的收入，高兴道：“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
跟着小二来到二楼雅间，李沐有些惊喜，这竟是一个小套间。有一间小厅，一间卧室，房内布置整洁，也没什么异味，看起来竟还有几分雅韵。
打发走了小二，李沐关上房门，张开双臂，仰躺在床上，整个人瞬间放松下来，穿越半天来的紧张情绪无影无踪。
闭目躺了一会，李沐拿出那本小册子翻看起来，原来这里的千足银说的是纯度在99.9％到99.99％银子，万足银是纯度大于99.99％的银子，不是所谓的三九银、四九银能代表的。
根据册子上的信息，能看出在这个能修炼的世界，高纯度的万足银在修行界使用范围很广，而万足银又是工业化时代的产物，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大规模生产的能力。即便一些门派的高人，利用高超的修为炼制一些，不提消耗的资源，高人的时间也很宝贵。
由此，催生了一个庞大的产业，用内力淬炼万足银，也成了许多修行人的副业。
除了银子，小册子上还有黄金等一些贵金属的鉴定方法。
等翻到最后几页，竟是介绍纸钞的，详细列举了如何鉴别纸钞的真假。
纸钞分四种，在青、蓝纸钞外，还有面值一万铜元的紫色纸钞；面值十万铜元的金色纸钞。
看完小册子，李沐收获不小。想想来这里小半天，一切顺利，也初步有了落脚的地方，该回去一趟了。
把免打扰的牌子挂在门口，仔细检查了一遍房间，李沐心念一动，右手无名指上，忽然浮现出一圈样式古朴的戒指图案，随后戒指光芒一闪，眼前已经换了一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