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要侍女不要
一栋木头瞭望塔，撑死也就装下十来个强盗，很快便湮灭在神圣的冲锋人潮中。
结束战斗的士兵围绕塔楼扎营，罗素和兰顿则分到了塔楼内唯一的两张床。
瞭望塔里没什么油水，能住人的地方也不大。
两张床狭窄的床并排放置，宽度加起来也不如后世最普通的单人床。
“真该死，这些烂木头估计有几百年历史了，没坏真是神迹！”兰顿捂着鼻子，满是嫌弃。
“几百年历史……这些塔楼不是强盗们修的？”罗素好奇的追问。
“当然不是，那群愚笨的家伙垒猪圈都费力，很少有人知道这些塔楼其实是古帝国的遗产，强盗只是霸占了它们。”
“古帝国在森林里修这些塔楼做什么？”
“谁知道，反正黄昏大陆上到处都是古帝国的塔楼，不过我猜，应该和巨龙的传说有关系……”
兰顿的话语到这里戛然而止，罗素等了半天不见下文。
他转头正打算吐槽断更的坏毛病，但话到嘴边却突兀的卡住。
因为兰顿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的三个侍女也带进了塔楼！
此刻的他正一脸苦恼的丈量床板的宽度，仿佛正竭尽全力思考如何高效利用空间。
“嗯……抱歉，罗素爵士，您刚刚说什么？”
兰顿听到问话，暂时放下手中动作，紧接着他的注意力就转移到了罗素的床上，眼珠直溜溜的转。
一张床的确放不下三个侍女，那么两张床不就刚刚好了？
这位罗素爵士智勇双全，又得到公爵赏识，猫头鹰家族应该抓紧机会和他打好关系。
于是兰顿走到罗素身边，郑重开口：“罗素爵士，你要侍女不要？”
？
看着一脸羞赧被推到面前的侍女，罗素爵士缓缓扣出一个问号。
在这个世界的贵族阶级里，交换女伴被认定为是一种社交礼仪，舞会上的滥交更是家常便饭。
但作为来自现代的正经人，罗素自然义正言辞的选择拒绝。
也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骨子里其实是个保守内敛的人。
尽管天天嘴上叫着开银扒，但真当邀请来临时他大概率会第一时间选择打电话报警。
“爱丽丝是个好姑娘……哦，我懂了！”兰顿嘴里嘀咕着，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紧接着他也不避讳，直接当众开始脱自己的上衣。
？？？！
“我出去一趟检查营地。”罗素满头黑线。
他本以为兰顿是个精明的商人，没想到这货只有在经商时才有限的精明，其余大部分时间都懒惰且愚昧。
或许这也是这个世界大多贵族的真实写照，超凡力量的存在，使得武力稳压文明理性一头。
繁文缛节约束不了强大贵族，更不可能约束亡灵种族和兽人大只佬。
如此说来，贵族阶级的愚昧野蛮，似乎……还挺合理？
此时身后已经传来了动静，罗素依稀听到“爱丽丝蹲下”、“脱衣服”、“鹅毛笔”等奇怪词汇，急忙赶在场面不可描述之前远离。
临走前，见守卫不自觉，他很贴心的替兰顿命令他们面壁思过。
走出逼仄的木质瞭望塔后，罗素来到相对宽敞的塔楼外。
士兵们已经清扫出了一片空地，此刻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围在火堆旁边啃着硬面包。
但罕见的是，罗素居然闻到了烤肉的香气。
由于有兰顿这个土财主慷慨解囊，部队是能够有限供给肉干的。
但除了罗素和兰顿有新鲜肉吃，大部分士兵分到的肉干年龄应该比他们爷爷都大。
这个世界应该不存在“海克斯科技肉干”，香味的来源另有别处。
罗素四下查看，果然在营地的中央发现一个用树枝构成的简易烧烤架。
一头长相类似野猪的动物被刨去内脏后叉在烤架上炙烤。
色泽金黄的烤肉散发出诱人的香气，动物油脂滴在火堆里发出噼啪的声音，怀特亲自转动烤架指掌火候，布兰妮则跟着兰顿家族的几个骑士眼巴巴等候着。
“老爷，您怎么来了！”怀特注意到罗素出来，赶忙放下烧烤架，结结巴巴解释，“这野猪……就在营地旁边，我担心它会威胁到士兵们的安全……”
“你还会当厨子？”罗素发现自己并不够了解怀特。
“老爷，我只是……”
怀特误会是罗素在敲打他，慌的赶忙解释，布兰妮和其他骑士也都有些尴尬。
难道罗素大人不喜欢他们的做法？
“我是想问你为什么不叫我。”罗素没想到怀特如此敏感，干脆指着烤架岔开话题，“肉要糊了……记得要烤熟透。”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只留下其他骑士面面相觑，这时候怀特才注意到有些烤焦的肉，怪叫一声赶忙上去转动烤架。
方才只是小插曲，罗素当然不会真的无聊到四处溜达。作为三军统帅，他此行的目的是确立明日行军的方向。
这项工作照理来说应该是罗素和兰顿一起负责，不过后者现在降智严重，所以作出决定的只能是罗素自己。
他熟练的切出俯瞰视角，目前他能观测到的极限半径大约是两英里——这算是很大一片地，不少乡村男爵的领地也不过如此。
但这点距离相较于广袤无边的巨龙森林来说只是冰山一角。
罗素在白天已经确认过，视野范围内，唯一有强盗活动迹象的就是这座塔楼。
这也意味明日的行军不会再像今天一样轻松，如果不能确立正确的方位，剿匪部队大概率会无功而返。
想到这里，罗素蹲下身找了根树枝，将俯瞰地图拓在地面——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他更倾向于将脑海中思考落实在纸上。
“以我目前的方位为原点，南边是来时的方向可以忽略不计，所以选择有三个——向东、向西、以及北上。”
罗素找了块石头代表“原点”，再用树枝在泥地上划出三道深浅不同的沟壑。
往东、西方向行军的话，也就是平行移动，部队将还是在森林外围活动。
好处是相对安全，不用面对森林深处不可测的未知危险。
事实上往日里来森林剿匪的贵族也都是这么选择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可罗素的情况显然和其他贵族不一样。
别的贵族是富二代，不努力就只好滚回领地继承家产。
自己则是负二代，身上不但没几个子儿还背负着雇佣士兵的欠款。
尽管兰顿表示欠款可以慢慢偿还，但欠债压在肩头上总是沉重的。
像这样独立领军的机会可不多，错过这次机会下次不知道要再等到何时。
所以其实早在一开始，行军的方向就已经注定——他必须立下足够大的战功获得封爵。
于是罗素紧握树枝，在代表“北方”的泥地上犁出一条沟壑。
此行，行军北上，深入巨龙森林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