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此等小利,焉能安我雄心?
韩馥一说,就说个没完了,只见他摇头晃脑道:
“这甄氏之女,我去年碰巧见过,生得那叫一个聪明伶俐,倾国倾城,家世也好,配你小子绝对是够了。”
韩馥边说,潘凤边在旁边苦笑。
他也就是随口一说,并不是真的有这种癖好。
但他话到嘴边,瞬间想起了典韦说他不爽利的事。
他当即浑身一震。
怎地又这般不爽利?
这曹贼,他曹操做得,我潘凤就做不得?
难道我堂堂潘凤,就配不上甄姬?
更何况,这可是甄姬,青史留名的美人。
江南有二乔,河北甄宓俏。
想到这,潘凤不由地有些意动。
他当即转过身,向韩馥抱拳,朗声道:
“甄氏之名,某也早有耳闻,结亲一事就拜托主公了!”
韩馥也没料到潘凤会答应的这么爽快,登时一惊。
但说过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
韩馥此时也喝了不少酒,正是容易冲动的时候。
只见他一咬牙,果决道:“无双放心,此事就包在老夫身上!
只是那甄氏到底是世吏两千石的世家,你的家世还是太差了些。
这样吧,我颍川韩氏也是汉初韩王信的后代,比起他甄家肯定是绰绰有余。
无双,你若有意,可拜老夫为……”
“主公且慢!”潘凤立马出声打断,当即扯理由反对道,
“主公不见吕布、丁原之事乎?我向来把主公当兄弟,主公却想当我义父?”
“呸,什么跟什么!”韩馥被气得脸色一黑,嚷道,
“你想当老子的儿子,老子还不愿意呢,什么东西!
老夫的意思是,让你做我的义弟,再跟我去颍川参见一番家长,也算半个韩家人了。”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潘凤挠头,嘿嘿笑着。
差点以为韩馥要认他当干儿子呢,这可是打死他也不愿意的。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韩馥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老夫也就能帮你这么多,剩下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潘凤摆摆手,嘴角露出一抹不羁,身上升腾起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势:
“若甄家不给面子,我自率百万大军,上门抢夺便是,谁又能奈我何?”
韩馥竟有点被他震住,吞了口唾沫,才怒骂道:
“也不知道你从哪里沾染的土匪气,强抢妇女,与那黑山贼、黄巾贼何异?”
“你别管。”潘凤冷哼一声,将头扭向别处。
“嘿!怎么和老夫说话的,没大没小。”韩馥扬起巴掌,作势就要打。
两人仗着酒意追逐打闹一阵,方才罢休。
潘凤倒还好,本就喝得有点多的韩馥折腾这几下,竟有点直不起腰,气喘吁吁。
潘凤无奈摇摇头:“主公,你这身体也太差了,明天不如和我去演武场操练操练,典韦也在。”
“你少管我,老夫君子六艺无不精通。”韩馥怒瞪潘凤。
无论哪个男性,或老或小,被别人说身体不好,都是不愿意承认的。
潘凤晃晃脑袋,也没继续往下说。
韩馥挣扎着喘了一会,终于恢复一些,半弯着腰,斜眼望向潘凤:
“你刚才说典韦和你一起,你们关系很好吗?
老夫还怕你没胜过典韦,觉得颜面尽失,要去做些傻事呢。”
潘凤听得无语,瘪了瘪嘴道:
“至于吗,我打了这么多年仗,什么情况没见过。
至于典韦,我们俩一见如故,恨不得当即拜把子结为异姓兄弟。”
“这样啊……”韩馥并不是很在意典韦的事。
他扶着腰,渐渐陷入回忆,表情变得有点惊疑不定:
“我记得你去年带兵去讨黄巾,却落得个大败而归,莫不成那黄巾比董卓、吕布还厉害?”
“额……”潘凤尬笑两声,“今时不同往日了,人总是会成长的。”
韩馥也没细想,啧啧赞叹道:“没想到这次讨董一行,你能连连立下这么多功劳。
现在你只不过战平一场,就引得那十六路诸侯惊叹你跌落神坛。
果然,还是老夫眼光够好,挖掘出了你这颗璞玉。”
潘凤以为韩馥又要吹他,正想露出几分得意,却没想到这老小子话锋一转,竟变成吹嘘自己了!
他也懒得争辩,随口道:“对对对,主公说的都对。”
“哼,算你会说话。”韩馥没听出潘凤言语中的讽刺意味,以为是在捧自己。
两人互相又瞎扯了一番,这才回到帐中。
帐内,一众诸侯都已经相继离去,只余下一片狼藉。
“真是浪费……”潘凤嘟囔着,从中拣出一只完好的烧鸡。
烧鸡上面的蜜汁还未干涸,散发出一股烧烤动物油脂的喷香。
他当即不顾形象地啃咬起来,在外面闲聊了那么久,肚子都饿坏了。
韩馥照例损了潘凤几句不注重形象。
但看他吃得那般美味,也忍不住食指大动,遂挑出一些爱吃的食物,开始大快朵颐。
吃饱喝足,他们相互搀扶着回到屋内。
潘凤进屋,点燃油灯,却意外的发现,自己的桌上竟多了一些陌生的事物。
他当即凑过去一看,竟是丝绸、玉器一类的礼品。
礼品的正下方,还端正地压着一份信件。
他随手抽出信件,拆开一看,瞬间就乐了。
这封信件虽没有写明作者,但上面第一句就赫然写道:
“十八路诸侯,太师所敬之人唯潘将军耳。”
“居然是董卓写来的劝降信?”潘凤一屁股坐到床边,乐呵呵往下看。
“太师有一孙女,名曰董白,今年一十有六,正值豆蔻年华,愿配予将军。
将军若能倒戈卸甲,献关来降,定不失封侯之位,届时国安民乐,岂不美哉!”
剩下就是一些洋洋洒洒的吹捧,还有一系列威逼利诱的话。
最后还写了,若潘凤有意归降,一切条件好商量,同时附上联络方法。
潘凤看得心中大乐,随手将信件撕成碎条,丢置一边。
想了想,又将礼物全部笑纳。
若是此信放在今夜之前送来,他可能还会稍微有些意动,做出一番权衡。
但现在,他和典韦一番论道过后,只会哂然一笑。
此等小利,焉能安我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