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毒性命案
白色高耸的围墙，紧闭的黑色大木门把内部瓷器作坊隔离开，罗小丽放下手中的箱子，好奇地摸了摸黑色木门。
来御青瓷坊工作已经半年多了，作为为数不多的新员工，她只知道瓷器作坊分为两部分，被围墙和木门隔离开的瓷器作坊只有瓷坊的老板霍云泉、老板娘沈宁、霍芷瑶小姐和总经理霍羽可以进去。她当时刚入职，就被告诫员工不能到这里来，至于为什么也没人告诉她，难道是因为这里面是专门生产瓷器珍品的地方？到底是怎样的珍品需要如此神秘？
“你在这里做什么？”
罗小丽正想得入神的时候，身后冷不丁传来一个声音把她吓了一跳。
“霍总，我刚从仓库搬东西，有点重放下缓缓，没……没干什么。”
冷漠显得空洞的眼神，高挺的鼻子，一身黑色衬衫，整个人透着一种不可靠近的距离感。
“赶紧离开，以后不许再来这里。”霍羽语气平缓不带一丝情感。
罗小丽连眼睛都不敢直视霍羽，匆忙准备离开。
“等等，把箱子带走”
“是的，霍总。”罗小丽抱起地上的箱子匆匆离开，在实验室里面培育出来的仿生人果然不一样，冰冷而无情，不明白霍老板到底看中他哪点，她心中暗暗埋怨道。
霍羽望着罗小丽远去的背影，表情变得越发阴沉。
警局内，鉴定中心的负责人王建平表情凝重地把检验报告递给陈静流。
“3名女性DNA？”陈静流仔细翻看着检测报告，报告记载的内容让她感到震惊。
“没错，经过检测，一共发现了3名女性的DNA。这些血液不是同一时间而是在大概长达一年的时间里陆续滴入花瓶内，根据检验结果，每份血液滴入的时间大概相隔半年，最新一份血液是在差不多半年前。”
“平叔，报告显示血液都是这些女性死后被抽出，而根据血液中氰化物含量，能否判断她们的死因都是氰化物中毒？”
“虽然没有尸体，无法知道是否还有其他致死外伤，但是氰化物含量已达到致死量。”
“被害女性的年龄范围大概在17-22岁之间，说明凶手偏好年轻的女性被害人，指标显示所有被害女性死前都存在营养不良的情况，除了营养不良这点，身体情况都算比较健康。在失踪人员数据库中有匹配到吗？”
“这3名被害人，有1名匹配到了数据，周可，一年前失踪时19岁，是她的父母到警局报案，资料在这里。”说着，王建平递给陈静流另一份文件。
“好的，我通知被害人父母到警局问话。”
“报告的数据已经进入系统，这种恶性的案件加上可能涉及仿生人，STB应该很快会派小组来参与调查，静流，你回去告诉刘队做好准备。”
“好的，谢谢平叔提醒。对了，这是我在网上抢到的两张音乐剧的票，给您和嫂子。”陈静流从衣服口袋拿出两张票。
“有心了，这是我之前提过很喜欢的剧团，我把钱转给你。”
“不用了，平叔，平时辛苦你加班加点了。”
“好的，那谢谢了。”
警局会议厅内，陈静流正在台上做着案情介绍，台下坐着她的直属上司刘栋梁警司、夏宇和局里前线的警员，后面还坐着王建平和他鉴定中心团队的人员。而让陈静流在意的是，会议厅正中间坐着的STB的负责人张澜月和他团队的成员李长庆，虽然这次会议只来了两人，但是他们的气场明显和局里其他人不太一样。
STB是因应社会科技、生物基因等领域发展而产生的犯罪，或者是未知领域的恶性犯罪而成立的专门调查部门，虽然也属于警察编制，但是其调查权利和可支配资源是其他警察部门不可企及，当然也只有各方面条件都非常优异的人员才能进入STB。
直到现在，陈静流还是有点不太相信，这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就是STB的负责人，修长的身形，棱角分明的脸，清澈深邃的眼睛带着几分温柔，俊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带着一丝禁欲感，传闻中心狠手辣的张澜月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各位，现由我介绍本次案情。3天前分局接到报案，报案人王涛表示在御青瓷坊采购一个青花瓷花瓶，花瓶摔碎后，露出里面的人血凝固体，鉴定中心在其中检测出3名女性DNA，具体检测结果和截止现阶段案件详情请各位详见手上的报告。以下是关于御青瓷坊的信息，御青瓷坊是属于家族产业，第一代创始人霍御青由于其高超的瓷器制作技术，在业内甚有名气。霍老先生去世后瓷坊便由其独子霍云泉继承，霍云泉虽比不上霍老名气大，但其出品也算是保住御青瓷坊的招牌。他和同样来自制瓷世家的沈宁结婚，结婚后育有一女霍芷瑶，为培养霍芷瑶成为瓷坊第三代，他们夫妻俩在霍芷瑶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传授制瓷技术，只可惜霍芷瑶资质一般，现在更多的是担当御青瓷坊的行政管理工作。”陈静流语气平稳地汇报着。
“瓷坊里面的仿生人霍羽做了调查吗？”刘栋梁看了看资料，抬头问道。
“经调查，仿生人霍羽为实验室X培育，在舱室培育到12岁，由霍云泉申请领养，手续都是齐全有效。外界都说霍云泉待霍羽甚好，还让他担任御青瓷坊的总经理。由于怕打草惊蛇，暂时没有走访瓷坊的员工，但根据报案人王涛描述，霍羽生性冷僻，我派了人到店里假装顾客，反馈回来情况属实。”
“3名被害人有1名在失踪人口数据库找到匹配的数据，下面是被害人周可的情况介绍。”
陈静流的思绪回到昨天和匆忙赶到警局的周可父母的谈话。
“两位，请坐。”
“你们真的已经确定了吗，小可确定已经不在了？不是没有找到尸体，会不会存在其他可能性？”周可的母亲刘燕焦急地问。
“氰化物的含量证实没有生还的可能。”陈静流看着面前这两位面容枯槁，神情哀伤的被害人家属，尽管不忍心还是说出实情。
最后一丝希望被打破，刘燕靠在丈夫周进的怀中，泣不成声。辛苦拉扯大的独女一下子没了，这种打击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
“请两位节哀，还请两位提供信息，早日找到凶手让周可能够得到安息。”
缓了一会儿，周进开口问：“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们都会全力配合，一定要抓住伤害小可的凶手。”
“请问周可是在什么情况下失踪的？”
“小可没有考上大学，本来我们是想让她复读一年，但是她说她不适合读书，想早点出来工作减轻家里负担，在去年便出来找工作。一开始都能正常联系，结果后面就联系不上，当时就赶紧报警了，把小可有可能去的地方找遍了都没找到。小可是个孝顺有交代的孩子，不可能是自己主动失联，虽然我们有做过最坏打算，但是没想到……”
周进深吸一口气，接着问：“是怎么发现的？”
“这里面情况有点复杂，警方现阶段还没办法确定。请问周可失踪前，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或者有提过什么事情吗？”
“小可当时在找工作，失踪前她曾经提过她刚找了一份工作，但是她签订了保密协议，不能向任何人包括家人提及她工作的地方。当时我们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还担心会不会是传销，但是小可很肯定地说不是传销，她工作的地方是很有名的，只是对工作必须要保密。后来，我们打电话给小可，想问问她工作是否还适应就联系不上。这一年来，我们无数次在回想小可说过的话，希望能想起任何有用的线索，但是都毫无头绪。”
“小可找的这份工作肯定是有问题的，但是我们不能理解的是，就算小可签订了协议，对方怎么能肯定小可一定不会和其他人说。”刘燕问了一直以来想不通的事。
“有一种可能，是事先在周可的手机里面装了窃听软件，这样，一旦她向其他人提及，就会找个理由把她辞退。”陈静流解释道。
“你的意思是，如果小可当时违背了保密协议，那么她或许就不用死了？”
陈静流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周可父母绝望的神情在陈静流的脑海中浮现，让他们不能释怀的是，他们一直教导女儿要诚实守信，却让他们的女儿失去了性命。
“周可失踪被害前对父母提及她即将要工作的地方很有名，这点符合御青瓷坊的情况。以上是现阶段能得到的信息汇报。本次会议主要讨论对御青瓷坊是申请搜查令进行突击搜查，还是暂时先进行暗中观察。”陈静流注视着台下，默默等待着回复。
刘栋梁对着旁边的张澜月请示：“张警督，您的意见是？”
“3名被害人被害的间隔时间大约是半年，经检测最新一份血液是在差不多半年前，这意味着此刻可能有一位女性正面临危险，突击搜查并不是最优方案，但就目前这种情况也只能选择这个方案。”张澜月有些自言自语地说着。
“好的，我们尽快安排。”刘栋梁回应道。
“还有一个我在意的地方，就是这个带血的花瓶到底是何人传出，把警方引向御青瓷坊的用意不明，在情况未明朗之前，此次搜查行动对外先宣称为搜查失踪人口。”
“是的，我会通知下去。”刘栋梁点头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