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重复死去的人
半夜，两个人影在阴暗的古宅中探索着，古宅南北对称，分合有致，由于建筑主要是由木质材料制成，在雨夜中散发着一种潮湿的霉味，两人踏过的木地板，发出轻微咯吱咯吱的声音。
今晚聚会结束，陈静流特意留意了每人住处的方向，她和张澜月以及冯浩夫妇是被领往左侧厢房，周正夫妇、郑佳晨和李兴盛则是往后堂方向走去，她紧跟着张澜月，穿过厢房迂回的走廊，往后堂方向探去。
后堂深处，有一宅院位于正中位置，房门厚重，走进看，门上雕刻着繁复而古朴的图案，并镶嵌着圆形花纹黄铜，从宅院位置和外观来看，这里应该是云向婉和周正的住处。
往宅院的偏厢探去，突然，张澜月在一间厢房门口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陈静流小声问道。
张澜月盯着厢房的大门，说：“这一路过来，住了人的房间，是在里面上锁。而没住人的房间大门也没有上锁，唯独这间房是在外面上了锁。”
说着，他在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取出一把钥匙，摸索着打开了门锁，两人进入房内并关上房门。
房间的大床前摆放着一件丝绸屏风，屏风以精选的丝绸为底，质地细腻柔滑，光泽温润如玉，边框则选用了上等的红木精心雕琢而成，木纹清晰，与丝绸的柔美相得益彰。屏风描画了一位穿着丝质旗袍的女性，正优雅地端坐在木椅上，陈静流走进仔细看，发现画上的人正是云向婉。
房间里的楠木大床、柜子和桌椅也均是如屏风一般的上品。打开柜子的抽屉，里面放着几个相框，相框里都是放着云向婉和丈夫周正的合照。
令陈静流疑惑的是，这间房间的家具虽然都是上等家具，但她不能理解为什么要特意上锁。
从房间出来，两人在黑暗中摸黑往回走，经过院落走廊时，张澜月迅速把陈静流拉到柱子后。
“有人。”张澜月小声说道。
一会后，张澜月警惕地探头望过去，人影已消失，在确认附近没有人后，他们才尽快赶回客房。
回到客房后，陈静流问：“有看到人影是谁吗？”
“看不清楚。”张澜月坐在椅子上，复盘着今晚发生的事。
折腾了这么久，陈静流确实有些乏了，她望着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说：“我们先休息，明天才有精力继续调查。房间里没有沙发，我睡这边，你睡那边。”
张澜月若有所思地望着她，说：“好。”
说完她躺在床的一边，随之，张澜月也躺到床上，不知为何，她感到很安心，很快就睡过去了。
清晨时分，陈静流缓缓睁开眼睛，眼前出现张澜月的脸，长长的眼睫毛，俊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这家伙睡着不讲话的时候，倒显得挺乖巧。
这时，张澜月闭眼说道：“看得还满意吗？”
“我先去洗漱。”陈静流意识到自己刚才靠的太近了，赶紧起身走进洗手间。
张澜月睁开眼，露出一抹腼腆的笑。
两人洗漱后，走出房门，打算去山庄后面的桑树园看看，只见大片嫩绿的的桑树一直延伸向山边，看不清桑树园的尽头。由于昨晚的雷暴雨，泥土被冲开，一些桑树东倒西歪地斜插在泥土里，有些甚至已连根拔起倒在土里。
大约十几个山庄的工人正在清理维护被暴雨破坏的桑树，突然，桑树园里传来一个工人的惊呼声：“死人了……”
从桑树园里跌跌撞撞跑出一个面色苍白的工人，他惊恐地指着桑树园说：“桑树园里有尸体，就在那里。”瞬间引起工人们一阵恐慌。
张澜月和陈静流赶紧顺着工人刚才的来路跑过去，昨晚的暴雨把山泥冲刷开，露出埋在土里的尸体，尸体已经骨化。
很快，云向婉夫妇和昨晚在山庄里做客的人都来到尸体边，众人看到尸体后，或惊恐害怕，或表情凝重，潘依清甚至哭了起来。
张澜月对尸体做了初步检查后，起身向众人亮出警徽。
“你是警察？”云向婉惊讶地问道。
“云女士，我和静流都是警察，从尸体骨盆特征初步判断，死者属于男性，身上的衣物虽已经被泥土侵蚀，但还是能依稀看出原来的样子，这里是否有人认得死者？”
张澜月大声喊道，周围的人纷纷靠近查看，但没有人表示认得死者。
“这里有命案发生，尽快派人上山庄。”张澜月边打电话边仔细观察着众人的表情。
“暴雨导致山泥松散，随时有山泥倾泻的风险，暂时没办法清理阻塞的山路。”电话那头传来回复。
“最快多久？”
“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安排人员做清理工作。”
“好。”张澜月挂掉电话，心中暗暗盘算着。
“张警官，请问这个是命案吗，会不会是其他原因造成？”云向婉问道。
“尸体腹部肋骨有几处存在被尖锐物品刺过的痕迹，虽不能判断是否还有其他外表看不出的伤口，但是从肋骨划痕深度和多处伤口综合判断，这里大概率就是致命伤。”
“原来如此，刚听说警方人员暂时没办法上山是吗？有没有什么是我们可以做的？”
“所有人不得接触尸体，我去把车里的鉴识装备拿过来，等拍完照做好标记，就把尸体移到室内。到时请把山庄里的所有人都聚集到一起，”
“好，辛苦两位警官。”
拍照和标记工作做完后，张澜月和陈静流用塑料布把尸体包裹运到室内。山庄里的所有人也被聚集到会客厅里，主人、客人、佣人加上在山庄里制丝的工人，厅内人员纷纷交头接耳讨论着。
张澜月说：“各位，桑树园里发现了一具骨化的男性尸体，尸体腹部肋骨显示有多处尖锐物品刺穿的痕迹，现安排进行一个个问话，请各位配合。”
问话先从山庄里制丝工人开始，问了几十人一无所获。接着是山庄里的佣人，包括管家张守义、厨娘苏成英、佣人许毅峰和罗阿香，他们均表示没办法认出死者。
这时，轮到和郑佳晨进行问话，只见她脸色苍白，眼神闪烁，她颤抖地问：“我能不能再看看尸体？”
张澜月点头允许，她往前靠近尸体，仔细观察着尸体，一会她激动地说：“不可能……”
张澜月问：“郑小姐是不是认得死者？”
郑佳晨支支吾吾地说：“我不认识。”说着，便急匆匆地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