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纸不值得
总共大约两三立方米的水池里，昨天被他灌满了水。丢进树皮、竹子、麻绳和衣服。
这会儿，水没了。
只剩下坑底的一堆破烂。
特别是那两套衣服，这会儿无比狼狈。
郭宇涵崩溃：“水呢？我那么大一池子水呢？”
“谁呀，这么缺德，连水都偷？”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林庄庄心中浮现出四个字：槽多无口。
她以为要走到河边去，还在考虑要不要坐马车。结果，连院子都没出，已经到达目的地。
怪不得一天能挖好几个大池子呢，原来，是这么大的池子！
还问谁偷了水？
地理老师赵子龙听到这话能活活气死！
“你这刚挖的池子，这么小，这么浅，还没做防水，水不漏才怪！”
“什么？防水？”郭宇涵怀疑人生：“我这是水池子，为什么要防水？”
林庄庄两指捏眉心，放弃和他讨论这种问题。
“这池子太小了。”
林庄庄指着面前没有水的小池子，包括它旁边的其他池子：“这样不保水，得挖大一点，还得……算了，太麻烦，我个人建议，你们直接在河旁边挖池子。”
之前让王子祥挑选取水排水方便的位置，王子祥推荐了这个靠近河边的地方，她还是很满意的。可惜，这几个孩子并没有意识到这条河的作用。
林庄庄传授给他们三的造纸术并不是东汉蔡伦的那一套，而是林庄庄写《手把手教你穿越后走向人生巅峰》时，在网上找到的明朝造纸术。当然，和蔡伦那一套的流程大体一致。
第一步，就是把各种原料放在水塘里浸泡。
“夫人。”
一直跟在旁边的林三小心翼翼地开口：“大竹房那边有不少水塘，跟永定河能连起来。是不是可以用那边的水塘？”
林庄庄看一眼王子祥，王子祥看一眼天：“我没想起来。”
其他人不知道王子祥他们要做什么，自然只按吩咐办事。
大竹房指的是林家人特意在这里用竹子修建的房子，房子四周有竹林、有大大小小的荷塘，这些房子没算在那三十多间里面。
这会儿，荷塘里有接天莲叶，但还没有映日荷花。
“用这种塘子泡原料，是不是有点浪费了？”林庄庄看哪一个荷塘，都感觉不忍心。
郭宇涵来一句：“纸不值得？”
值得，必须值得！
选定泡原料的水塘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大家用板车把昨天准备的竹子、树皮等等物品全部丢到水塘里。熊仔心疼巴拉地捡回自己的新衣服，还好，没坏，洗洗还能穿。
大水塘能够容纳的量不是昨天那个小水池子可以比的，一堆东西放进去，塘子里还有很多空隙。
见此，郭宇涵发表意见：“还得多搞点原料放里头泡着，我们要造的不是一张两张纸，要做的实验也不是一次两次。”
林庄庄非常满意。
郭子很有前途！
林庄庄离开之前，特意把几个学生叫到面前交代。
“切料、捣料、煮料……所有的流程，需要用到什么东西，都提前准备好。咱们家不缺钱，需要什么东西就买，人手不够就回家调，或者在附近雇佣。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你们好好办，将来做成了，一年两年不敢暴露你们姓名，十年八年的，总有青史留名的机会！”
前天晚上，他们已经商量过这件事。
纸可以造，但他们只能当“生产商”，而不是当“创造者”，所以，发明纸的这个名头，他们打算安在已经死去的法华高僧头上。中间怎么编故事，由王子建找人去办。为了让故事显得更加真实，他们还打算接触法华高僧的师弟法安大师。
根据季黎和张金龙提供的可靠消息，这个法安大师，可以用钱收买！
郭宇涵表示：“老师，我不在乎青史留名。我主要是为了拯救那个！”
林庄庄特别感动：“郭子，你是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你值得被称赞，被颂扬！”
“行了，遇到什么事，就留言。紧急的话，骑马回去也挺快。我走了，你们加油。”
王子祥眼看林庄庄要上马车，赶紧喊话：“娘，我的事，你记心上啊！”
他已经知道赵金绣和她母亲住在黄鸭村，他打算有空就去找赵金绣玩。但他要的可不是偶尔见面，而是一生相守。这事儿，还得靠林庄庄！
林庄庄朝着王子祥比一个OK的手势：“交给我！”
归程，钱响赶车，林三在马车里陪林庄庄。
“夫人。”
林三凑到林庄庄旁边，食指和拇指打圈，另外三根手指竖起。她小声问：“这是什么意思啊？”
听到这个问题，林庄庄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这个啊，就得看语境了！”
“收到，同意，没问题，交给我，还有……”
想到网上流传，在某些国家，这个手势是冒犯、是侮辱，是诅咒，甚至，还随着时代发展被赋予新的政治含义……
林庄庄决定闭嘴。
没必要和林三说这么多。
林三已经若有所思地记下了这个手势。
而且，她很聪明：“夫人放心，我不会在外人面前用这个手势！”
林庄庄很满意。
她很庆幸，前林夫人和现在的王子建真的帮了她大忙。至少，在林家所有亲戚乃至仆役面前，她只要不特意造出什么影响时代的发明，就不用担心崩人设，暴露身份。
而以她的水平，应该也造不出什么影响时代的发明。
算下来，比那些学生还安全。
再次经过黄鸭村，林庄庄又去敲门拜访赵夫人。
这一次，倒是没有被人挡在门外，但结果也没好到哪里去。
自报家门后，大门为她打开。
她让钱响和林三拎着礼物，自己走在最前面。
仆人领着她左绕右绕，巴掌大的宅子绕出了北京故宫的感觉。
好不容易停下来，她们来到一个小院子里，赵夫人正坐在门口，摇着扇子。
林庄庄看一眼天色，今天一早上太阳就没露面，到现在天色都很阴沉，明明已经初夏，风刮在脸上还是有些冷意。
哦，原来古代不仅有大冬天摇扇子的书生，还有冷风里摇扇子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