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灾后
皇后区的人们，似乎还因为昨夜那场发生在纽约城的灾难，感到心有余悸。
不少人都是亲眼看见那一幕，无数高楼大厦悬空而立，像是世界被颠倒一般！
尽管皇后区并未遭受灾难过大的波及，但也正因如此，幸存下来的人们没有亲身体会那种绝望无助，反倒更愿意在茶余饭后畅谈这件事，以及相关的小道消息。
街边的屏幕正在播放着新闻。
纽约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总统先生自然会第一时间出来发声。
“请各位纽约市民相信我们！在政府的力量下，那些恐怖分子已经逃走！而且，拯救灾民行动也在迅速推进之中……”
凯路斯戴着兜帽，换上一身干净衣服，走在路边，早晨的明媚阳光底下，他这个遮掩面目的家伙看着鬼祟，引来许多人异样眼神。
凯路斯看着电视里那个义正言辞的西装身影，不禁冷笑。
身为五级变种人的万磁王动手，就连一些身怀不凡能力的超级英雄都是自身难保。政府支援？充其量只是在万磁王一行人离开后，才小心翼翼进入纽约城的一群胆小鬼。
新闻画面切到救援现场，废墟之中，是几位西装革履的白人男性，穿戴干净，在一处废墟之间的空地前。
几十个简陋的帐篷里，被异变吓得面色苍白的群众，衣装沾满尘土，坐在黄土地上，在他们身后，是已经变成断壁残垣的建筑。
而那几位华盛顿而来的官员，站在这些灾民面前，笑呵呵地向他们保证着灾后处理事宜。
“我们已经和纽约的一些超级英雄取得联系，接下来，双方将就处理超凡灾难的相关事宜展开会议商讨……”
新闻上的人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继续讲着稿子。
随后，新闻画面上贴上去几位家喻户晓的超级英雄肖像照。其中当然包括正义感十足的美国队长史蒂夫。
熟悉的话语……
凯路斯摇了摇头，恐怕史蒂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上电视了。
美利坚政客，多半只是用这些话术安抚人心罢了，他们从不寻求正义，只是希望没有所谓的变革干扰他们捞金。
“……就目前我们已知的消息，此次策划行动的，是一个变种人组织……就此，纽约方面将展开大范围的问询，鄙人在此希冀，各位身为变种人的纽约市民全力协同配合……”
哔！哔！
新闻播报期间，几辆警车飞速行驶过大街！
红灯跳动，绿灯亮起，凯路斯已经到了街对面的便利商店。
“喂……约克老弟，我上次和你订的那批货……”
推开门，白发苍苍的老爷子正靠在熟悉的木椅子上，侧着身子，一边盯着手里的账单，一边打着电话，没有注意到走进来的凯路斯。
“什么，东西被警察征走了？当成抚恤灾民的用品？”
老爷子眼珠子当场就瞪大起来。
凯路斯自顾自走到货架上摆放零食的地方，挑了几款口味重的饼干。
在和毒液共生之后，他需要一些能带来感官刺激的东西，把心里边那股躁动情绪压制下去。
比如麻辣味的零食，或者是苦瓜味的汽水。
“行吧！真是一些没分寸的臭小鬼……要是老子年轻五十岁，非得拿上我的老伙计给他们脑袋来上一下！”
老爷子骂骂咧咧挂断电话，转过身，看见店门被推开的样子，随后注意到戴着兜帽的凯路斯。
这次，凯路斯见店里只有老爷子一人，便主动放下伪装，来到收银台，让老爷子认出自己的身份。
“哦……是小凯路斯啊……”老爷子看着有些沮丧，不过还是勉强一笑。
他把凯路斯手边的东西接过来，清点一下价格。
滴！
“早饭只吃这些东西嘛，可没什么营养……”老爷子自顾自嘟囔了两句，“苦瓜味汽水……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我还以为这玩意会在冰柜里一直放到过期……”
凯路斯挠了挠头，没有多做解释。
他也知道，老爷子估计也只是随口一提，不会多问。
等待算账的期间，外边街道也传来一阵喧嚣，凯路斯皱着眉头将视线投到外边。
是一些肤色各异的少年，穿着背心，手臂上大片的文身，脸上咧着肆无忌惮的笑容，手里边金属球棍闪着刺眼的光。
不过，这个看着吊儿郎当的混混少年胸前，是一枚锃亮的警徽。
他们三五成群，正靠近着一位抱着孩子的妇人，把她逼到墙角。
“……去掉零钱，算你十美元吧。”老爷子算好账之后，抬头告诉凯路斯，随后他看见凯路斯的表情，便顺着他的视线探出头望去。
回过神来的凯路斯，连忙把手伸进口袋，摸了一阵子，摸出几张皱巴巴的一美元纸币。
“又是这些家伙……”
老爷子语气中带着一股子不耐烦和怒意，随后他回过头，看见凯路斯囊中羞涩的样子，沉吟一阵，干脆利落道：
“好吧，忘了告诉你，今天便利店的东西打五折，所以你只需要付一半的钱。”
凯路斯尴尬地付钱，把饱腹的东西收起来。
不过，在他用袋子装东西的时候，没有等他开口询问，老爷子已经自顾自地念叨起来。
“仗着有警察亲戚，在这里狐假虎威……哼……什么协助问询变种人，不就是变个法子耍威风么……要是我的老伙计还在手边……”
在老爷子一番念叨里边，凯路斯大概也明白了。
外边那些混混，跟这附近警察有关系，这次更是借着警方要调查所有变种人的机会，拿着鸡毛当令箭。
虽然他们只不过是普通人类，但仗着舆论的支持，便是敢动用私刑来盘问街边路口路过的变种人。
甚至就算是可怜的带着孩子的妇人，都要成为他们狐假虎威的牺牲品！
“小凯路斯，别看了，等会警察来了，就不是咱们可以管得了的……”
老爷子毕竟还只是一个老百姓，虽然他的确向往超级英雄般的正义执行，但现实很残酷。
凯路斯回想起新闻上的报道。
如果这种时候出手，相当于是飞蛾扑火，火中取粟，惹来祸端只是最轻的，指不定还得被扭送进警局盘问。
毕竟，在现在舆论场中，所谓的纽约灾难，是由变种人酿成，而“大公无私”的政府出手解决。
只是……
凯路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街道对面，那个即将面临母亲被人带走，骨肉分离场面的小孩子，正在大声地啼哭。
这难免让他想起自己，他亦是失去亲人的变种人。
当！
就在这时，那位被拽住手腕的变种人母亲，发出一声悲恸的尖叫，奋力甩动手腕，把身后那个混混手上的金属球棍砸飞到地方。
那声音清脆而极具质感，棍子落在地上，又弹起来反复发出声响，响声顿时回荡在街头巷尾。